第七十一章【扫帚与枪】
老大出的第一刀没能斩到皮陈,此间的情况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他没有犹豫,旋即挺刀再刺! 朴刀很利,足可断风,但是当刀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即将刺中皮陈的颈部时,刀身竟是陡然为之一震! 那里有一道rou眼看不见的元息之壁! 刀尖刺在元息之壁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但是老大的反映也是极快,刀锋之上青光绽放,就着刀刃上的弧度向右边平斩! 锋刃之右也是一名老者,他叫顾灰鹤。 叮!有一声清鸣! 叮!又一声清鸣! 叮!再一声清鸣! 弹指三下,敢挡锋刃! 矮胖的赭衫老者终于出手,出手便是震惊与座之人。 第一指弹在朴刀刀刃之上,散去了其上的青芒。 第二指弹在朴刀的下侧面,老大受其指震之力,朴刀险些脱手。 第三指弹在朴刀的上侧面,老大不能再承指震之力,朴刀脱手。 朴刀掉在绣着精美花纹的红毯上,没有发出如之前那般的清鸣,因为它死了! 刀的死亡便是断了,断成了很多碎片! “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真的很不错!不过,过刚者易折,你的刀法尽显刚猛,所以少了几分柔意,终是不能完其灵动,得其精髓。” 赭衫老者看着老大,惋惜说道。 老大右手虎口崩裂,滴滴鲜血掉落。他退后一步挡在幽冥身前,同时接过小三递给他的破剑,默默无言。 “别忘了这里是大乾,你们若一意孤行,本王定然让你们走不出白帝城!” 李明注挡在幽冥身前,然后毅然决然地拔出了腰畔的佩剑。伏寒跟在他身边,乾坤刀也已然在手。 “眀注!不要胡言!” 二皇子李明寒冷喝一声,然后看向赭衫老者,道:“不知您是南海剑宗的哪位前辈?” “怎么?见打不过了想要谈了?晚了!”楚潮落冷声说着,显得很是得意。 不过他刚刚说完,就被他七姐楚芷苏拉到了身后。 “三王子此言差矣,切磋的重点不在结果所以没有打不过一说。” 二皇子李明寒对楚潮落说完后,又看向赭衫老者,道:“这一轮是前辈胜了,不过刚刚的情况是您们南海剑宗的三位强者一齐出手对付我们的这位后辈,我觉得这有些不公平。” 幽冥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李明注,然后又拨开了挡在李明注身前的李明寒。 还没有说完话的李明寒被他这么一拨弄便很是生气,但是当他看到幽冥眼中的冷光时,他竟是一时未能言语,因为那眼光中透着冷冷的杀意! “这是我的事,你父皇都不管,轮得到你来管?” 李明寒正欲发火,大骂他以下犯上,不识好歹时,便又被人拉扯了一下。 “二哥,这等管闲事的事你向来很少做,所以一定做不好,那便别做了,省的日后落了话柄!” 李明注语气不善,其中隐意很明显:你不就是想借机打压幽冥,甚至是除掉幽冥么?你觉得你聪明可以,但也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幽冥冷眼看着赭衫老者,沉默不语。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若是老者想在一瞬间攻击到他,便需要拔出腰畔的佩剑。 诚然,不论他出剑的速度有多快,也终是需要点时间。在这点时间内,幽冥觉得可以发生很多事。 赭衫老者与他静而对视片刻后,率先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他想说的故事就发生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地点是白帝城中的青石长街。 “愿闻其详,不过得等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结之后。” 幽冥不屑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想杀我,你想的是斩断我的一手,一指。” “你不仅胆子很大,而且还很聪明。” “是,如你真的成功了,那真是比要杀我还让我感到恐惧和难受,因为我真的丢不起那个面子。不过,有些可惜,你不会成功。” “对!” 一声断喝从主殿门口处传来,随后一队不下百人的黑甲士兵冲进了主殿! 士兵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一众南海剑宗和楚国人周围,然后锃地一声抽出了手中的刀! 刀的刃面很亮,可以映出人像。 熊丰年信步来到幽冥身边,他先是看了看赭衫老者,然后挥拳一拳打在了幽冥的脸上! 是的,没错,他打的是幽冥。 他是武道高手,也是四境凝元境初境的大武修,所以幽冥向后飞出去了好远,幸好有老大和李明注接着他,要不然真的可能会摔出内伤。 一拳将他打出赭衫老者的攻击范围后,熊丰年也不理会老者脸上的不解神色,说道:“今晚他的一手一指我保了,你可有意见?” 赭衫老者没有说话,楚梨落说道:“你就是巴国新登基的那位国王?” “对!” “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用告诉你,因为我要管这事与你没有关系。” 熊丰年的话好似绕口令,楚梨落没听懂,所以他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不认识什么楚国太子,只认识白帝劣少,我们算是朋友,所以有人要斩他一手一指不行!至于为什么有人要斩他一手一指,我不关心,也不需要知道。” 楚梨落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是巴国王,我是楚国太子,我们的意思就是国家的意思……”
“那便战!”熊丰年打断楚梨落,“你觉得我会怕你?或者怕你那位懦弱的父王?” 挨了熊丰年一拳的幽冥脑袋眩晕不止,眼前满是闪烁金星。 隐约间,他听到熊丰年在跟楚国宣战,正在他暗叹熊丰年这小子还是如当年那般有冲劲儿时,那赭衫老者又动了! 一道赭色人影闪过了熊丰年的伟岸身躯,直奔他而来。 幽冥知道,老大三人不可能拦住赭衫老者,所以那一刻他抬头上望,期待着下一秒会有一柄破天大斧劈碎殿顶,然后再将赭衫老者劈成两片儿。 不过斧子没有出现,但是他却等来了一把扫帚! 蓦然凭空出现的扫帚使赭衫老者大吃一惊,然后他在瞬息间出掌相击。扫帚散了,漫天飞絮中,一杆枪头上满是裂痕,且还有不少缺口的长枪直刺赭衫老者胸膛! 见状,老者脸上刚刚的吃惊尽数变为惊骇,拔出腰畔佩剑,瞬间与那残破长枪相战十余击! 剑刃与枪头不停相拼,震散了枪杆上的黑漆,现出了与枪头同样的银亮颜色。 长枪现,老者惊,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杆抢的主人很强。而且,他能感觉到枪的主人正在逐渐向他靠近。 但是他不是最惊骇的那个人,之前一直静静饮酒观戏的月冕主教不觉间竟是掉了手中的琉璃杯,杯中美酒沿着桌面流下。初时是酒线,然后是酒滴。 一滴,两滴,三滴…… 酒滴不再滴落之时,一只干枯的手掌握住了枪杆,然后枪尖儿止住冲势,停在了赭衫老者喉前。 赭衫老者输了,输给了一杆枪锋上满是裂痕的旧枪! 就在与宴众人于惊讶中猜测这位突然出现的老头是谁时,一阵极度夸张狂妄的笑声划破了场间的片刻宁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幽冥狂笑不止,前仰后合,眼泪都挤出了几滴。 “笑什么?又不是你打赢的!” “不是我打赢的也是我赢!” “小人得志,没出息!” 训斥完幽冥,承乾苑那位修花剪叶的老头看向赭衫老者,说道:“你败了,这事到此结束,你若不同意,我就只能把你废了。” “你是谁?”赭衫老者不敢有所异动,因为枪尖儿还在喉前。 “你们下午初到大明宫时不是看到我了么?我是这里的一名扫地老头。” 赭衫老者重叹一声,从牙缝中祭出一句:“谢手下留情!” “不用谢,我本不想留情,我是怕伤了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