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没有大小，共侍一夫】
闻言，幽冥愤愤地点点头，那意思好似在说：不要脸的人真是鬼都害怕！ 他亲自给李凝儿斟了茶，说道：“这一盏茶算是我以茶代酒敬六姐你的脸皮真是如这石街路面，不仅厚而且还很硬！” 瑾萱、千梦许、李明注三人闻言皆是瞬间变了脸色，因为幽冥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李凝儿倒是面色如常，平静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不计较你的失言之过。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我要好好问问你，当年我洗澡之时，你看到没？” 幽冥冷眼看着李凝儿，良久后说道：“看到了一点。” “好看么？” “不如何好看，当时你还没出落得这般窈窕美丽。” “你也认为我窈窕美丽？与你这瑾萱姑娘比之如何？” “瑾萱之美出尘若仙，你之美娇艳秀色。” “我嫁你，可有不配？” “你嫁我，是我高攀。” “那你到底有何不愿？” 二人一问一答，速度极快，言简意赅。 李凝儿问到这里，幽冥停语了，点燃烟后，说道：“原因呢？你为何非要嫁给我？” “因为我爱你。” “胡扯。”幽冥气极而笑，然后看向千梦许，说道：“梦许，若你真把自己当我幽冥的人，今日我与六公主说的话你回去后只字不许跟你家人提起，记住没？” 千梦许专转眼珠，李明注先前的一席话已经让她知道了幽冥对整个乾国的重要性，所以此刻她稍作思考便明白了李凝儿为何非要跟他抢夺幽冥。 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后，她便觉着比之李凝儿，幽冥一定会选择她，因为幽冥这人有两大厌，一厌被人管制，二厌被人利用。李凝儿要嫁他，便是事出于这第二点了。 看着幽冥，千梦许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不过我也要说明一点，我是真的爱你。” 幽冥点点头，再看向李凝儿，道：“那身衣服，那把椅子，对你来说就那般重要？” 李凝儿面露一丝苦涩，低眉喝下一盏茶后说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我是身不由己之人，可你，不是。”幽冥严肃地说，“你是公主之尊，大乾王侯将相诸多贵族里想娶你的人能从南宫门排到城南玄武门，你可以随意挑选，何来身不由己之说？” “哼！”李凝儿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是楼子逛多了都傻了。你还记得熊丰年么？” “西南巴国的太子，文景三十一年曾被巴国国王做为客臣派到白帝城，一年后因老国王病重才被放了回去。” “看来你还没有真的傻了。一个月前巴国的使节就已经启程了，算算时间顶多再有一个月便要到达白帝城了。” 幽冥蹙眉，说道：“春节时巴国使节才来进贡过，这才未出三个月就又来，是钱多了烧得慌？这太平盛世的，巴人老这般献什么媚？” “看来你不是逛楼子逛傻的，而是赚钱赚傻的。”李凝儿生气说道，“大年初二那日巴国老国王过世了，熊丰年顺利继位，他这次亲自带使团来我大乾，其意是求亲。” 闻言，幽冥看了看李明注，发现李明注正看着那只他新买的鹦鹉，显然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见此情况幽冥无奈摇摇头，道：“你是唯一的适龄而且还未婚嫁的公主，所以你首当其冲，你是因为这事才如此着急要找人嫁了？” “是。不过不是随便找人嫁了，是嫁给你。” 幽冥再次无奈摇头，问道：“你与陛下说过此事了？” 李凝儿点头，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身份不如我尊崇的亲王之女可以选择，所以父皇并没有明确说已经决定让我嫁给熊丰年，但是以现在局势来看，我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现在的局势，所以熊丰年不得不在国丧期来我大乾求亲，巴国先王刚刚过世，他这般做可是有违孝道，是要被后世诟病的。” “如是我没有记错，熊丰年那家伙当年在白帝城做质子的时候就对六姐就很是倾心吧？”李明注突然说道。 “逗你的鸟去！”李凝儿生气道。 “唉……”幽冥轻叹一声，说道：“与我说说局势吧。” 李凝儿点点头，道：“我大乾初建之时将光明神国驱离中原丰饶之地，战事发展到最后光明神国甚至是连他们的神殿所在地和圣山金光山都没有保住，被一直打到了浊水河以北，就是与光明神国的那一战才确立了我大乾如此辽阔的疆域。” “事后，我那老祖宗为了羞辱光明神国便在光明神殿原址上建了这座白帝城。而更让光明神国无法忍受的是白帝城城墙和皇宫宫墙居然是挖凿金光山的光石建造的，这可以说是对光明神国以及光明神教大亵渎。” “我大乾和光明神国是世仇，所以这三百多年来光明神国没有一天不想着要灭我大乾，收复失地，还原百年前的荣耀。” “光明神国战败之后在浊水河以北重新定都，然后开始把传教重心和经济军事重心逐步转移到了草原上。” “原本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是信仰光明神教的，只不过因为草原过于辽阔部落繁多，所以不同部落间对于光明神教教义的解读和理解颇有偏差。” “但是经过这三百年不停地感染教化，光明神国早就已经完成了对草原诸部落的精神统一，甚至在经济和军事上也呈现出了大一统的征兆，所以现在光明神国的疆域绝不仅仅是地图上画的那样，仅限于浊水河以北，阴山以南的那样一个弹丸之地。” “现在整个草原都是他们的，我大乾帝国的北边都是光明神国！” 李凝儿说到这里幽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六姐，你就不要给我上历史课了，我就是教国史的。我时间有限，你捡些重要的说，我看看能不能出点力帮帮你，就算是为当年我看你一眼这事给你赔不是。” “是我赘言了。”李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前年，光明神国的教宗曾给我父皇写信，想要我大乾承认金光山依然是光明神国的圣山，同时他想要派遣教徒来金光山朝圣。” “对教宗的要求我父亲果断拒绝，自我大乾定都白帝城，金光山就是皇家禁园，不再是他们光明神国的圣山。” “不过被拒绝后教宗并没有放弃，他换了一种怀柔的做法，不再要求承认金光山是光明神教的圣山，也不再要求教徒朝圣，但是却要派遣一个使团来我大乾进行交流。” 幽冥点点头，说道：“毕竟在我大乾，大部分的国民依然是信仰光明神教的，只不过在教义和教礼上已经产生了很多差异。由于有着同源的信仰，所以陛下很难拒绝教宗的这个请求，也就有了去年神教使团来京的事情，对吧？” “对，再之后就有了他们在白帝城中为百姓祈福，上天降下神迹的事情。” “狗屁神迹，分明就是众多修炼者合力施展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幽冥不屑说道。 “你幽少爷身边能人辈出自然知道那是唬人的，但是寻常百姓却是不知的，所以那次光明使团的任务算是圆满的完成了。教宗就是想让我大乾的子民知道，他们信仰的神现在还被他们拒之门外呢！” 李凝儿喝下一盏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后继续说道：“那件事可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光明神国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动手了，所以他们开始挑衅我的大乾的天威了。” “而且光明神国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游说西北的梁国、夏国，还有东南的楚国、晋国。这四个国家在三百年前光明神国最鼎盛之时就是其附庸，这些年只是碍于我大乾天威不敢违逆，才不得已作出一副谄媚态度。” 幽冥看看李凝儿，微笑说道：“说是十面埋伏有点夸张，但是我们好像已经被包围了。” 李凝儿点点头，道：“没错，为了日后的举世伐乾，光明神国已经苦苦隐忍了三百年。” “所以这次与巴国联姻之事就显得格外重要。由于地理原因，一旦战事真的来了，那么巴人可以很好的帮助咱们遏制楚，晋的攻势，以防咱们南北同时开战，腹背受敌？” “聪明如你。”李凝儿微笑道。 “拉倒吧，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看一眼地图都能看出来，跟聪明没啥关系。不过我关心的是佛国的态度。”幽冥蹙眉说道。 “佛国行事向来奉行中立，而且我大乾与佛国的关系不好不坏，所以现在佛国的态度还很暧昧，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幽冥点点头，算是同意李凝儿的说法，然后说道：“如此说来你更应该嫁给熊丰年了，那小子痴心绝对，只要你肯嫁给他，别说让他帮咱们打楚攻晋，就算是让他巴国划入我大乾的版图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我父皇也清楚这点，但是其中的关键是我并不爱他。” “说得好像你真的爱我似得。”幽冥不屑道。 “至少你长得比他好看的多。”李凝儿媚笑说道。 “谢谢，不过我长得帅就不用你说了，我自己知道。”说完幽冥起身，“我还要陪你这败家六弟去寻开心，今晚就不留六姐一起吃饭了，今儿你说的事我记心里了，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等等。” “还有什么事？”幽冥不耐烦道。 “上次我与我父皇提起此事时，我观他的意思是，如右相能主动向我父皇求亲，他愿意成全我们。” “那她呢？”幽冥看着千梦许，问李凝儿道。 李凝儿看了看千梦许，说道：“父皇的意思是，若兵部尚书千寻理大人不介意，那我们就一同嫁，你一同娶。” “谁大谁小？” 这次发问的是千梦许。 “没有大小，共侍一夫！”这几个字李凝儿说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哈哈，看来他老人家还真是宠爱你这闺女啊！” 说完幽冥便带着瑾萱走出了雅间。 李明注和李凝儿和千梦许道别后，便随着幽冥离去了。 来到楼下，幽冥在凤鸣楼管事刘仁的耳边轻语几句后便出了凤鸣楼。 老大三人见幽冥从楼上下来便提前去准备车架，但是幽冥出来后却是没有上车，而是对小三说道：“你现在去南玉楼，让厨房把日前我与你说的那些菜备好，我今晚要在南玉楼与六少爷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