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剑拔弩张
听到田甜越来越激动的数落,他们那原本高高昂着不服气的脑袋缓缓的垂了下来。 然而,蓦地,那个稍年轻的那位腾的站起身,怒目道:“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说三道四的,更轮不到你来继承他老人的财产!” 那个人眼里似乎蹿出两团熊熊烈焰,足以把田甜整个吞噬掉。 田甜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仿佛听到了对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感觉他好像即将对自己暴力相向。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个年长些的男人见状,立即,把暴怒中的男人压到在座位上坐下,并严厉地示意他冷静。 显然,那个年轻人极其不甘心,他歪着脑袋梗着脖子圆瞪着双眼,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股冒火的热气。 旋即,年长的那位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笑着对田甜说:“首先,非常感谢你对老人的悉心照料!可是,无论从血缘还是法律上来说,我们都是老人合理合法的遗产继承人。还请你好自为之!” 其实,田甜不是一个贪婪之人,更不会觊觎他人钱财,可是,她看不惯如此卑鄙无耻龌龊狂妄之徒。 这种只管收获而从不付出且脸皮比城墙还厚几万倍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老人的分毫,于是,她心一横,便决定与他们抗争到底。 “什么?‘好自为之’?你是说我没有自知之明了?”她愤愤然。 “难道不是吗?真是不要脸!”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高抬着下巴轻蔑的低吼道。 田甜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涨红着脸高挑着眉毛道:“谁才是真正的恬不知耻?哼!天知道。”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此次来登门拜访协商,只是照顾你的脸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对方怒气匆匆且得寸进尺的话,这时,田甜却无丝毫的心惊胆战,而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慢条斯理道:“这样说来,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呢?谢谢你们来找茬?” “别扯那些没用的。这样吧,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还不还?”那个年长的男人略带威胁的再次确定。 “我凭什么给你?还‘还你’呢?什么时候是你的?” 田甜冷冷地鄙夷道。 “你、、、、、、!”那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再度狠狠地拽紧着拳头。 “小姐,你如果执意不肯退让的话,那,不好意思,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说完,他拽着那个年轻男人转身愤然离去。 看着他们两个那气冲冲的背影,田甜总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哼!打官司就打官司,老娘有何惧坚决奉陪到底!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呐喊道。 心想,自己一不偷二不抢,是老人生前心甘情愿赠送的,所以,受之无愧。 再者,就算被他们抢了去,也能泰然处之,无所失,就全当作自己做了一个美梦罢了,现在,梦醒了。 因而,无论是哪种结局,自己都能释然。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田甜像往常一样来开门营业。 然而,当她来到自己的照相馆门口时,不禁傻了。 只见,大门上的广告牌破破烂烂晃晃悠悠的悬垂在大门前。 而墙壁上,那扇被陈列着照片样板的玻璃窗也破了,豁然露出一个一米多见方的大洞。 一张张照片及玻璃残渣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一刹那间,一个原本精致高档的照相馆变得破败不堪,犹如遭遇了八级台风的肆虐摧残。 当然,田甜明白,这肯定是有人恶意破坏所致。 而自己没有得罪任何人,除了昨日那两个陌生男人外。 显而易见,那两个人就是罪魁祸首的歹人。 然,这只是推测,是嫌疑,不能断定,毕竟自己没有如山的铁证。 但,不可否认,那两个人有泄愤的动机。 想到这儿,田甜禁不住悲愤交加,心里暗骂:王八蛋!遭天杀的! 她用钥匙打开门锁,呆呆的坐在收银台前,六神无主,脑海里闹哄哄的。 说句心里话,此刻,她有些害怕,害怕那两个人将丧心病狂危及自己的人身安危。 于是,她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报警太麻烦了,警察将没完没了的问讯,等下,自己可能一天都不能做生意了。 再说,就算他们对所作供认不讳,那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寻衅滋事”案件,判不了几年,若他出来后,又心有不甘而再度报复呢?如此循环往复,岂不没完没了? 于是,田甜决定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无奈,她只好默默的请师傅来修缮。 她首先请来了修玻璃的,然后,又联系了做广告牌的。 这天,田甜打算藏匿好不良的情绪继续营业。 只是,每一个进来拍照的顾客无不好奇而纳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有外向的甚至忍不住惊讶得大叫:“啊呀,这怎么回事?” 这样,田甜只好尴尬一笑,不作详细解释。 三天后,玻璃和门牌都相继弄好了。 虽然一切如新,但,却花了田甜近百元的钞票。她不禁很是心疼。 一天下午,三点多,身着一身墨绿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缓缓的在“美缘相馆”前停下,取出一个大大的蓝白相间的文件袋走进相馆,对着田甜叫道:“沈田甜,快件。” 田甜抬起头,满腹疑惑的迎了过去。 “来,签个名。”邮局工作员递给她一只笔道。 她低头刷刷的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道了声:“谢谢!” 然后,她接过快件,一边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封口,一边无比纳闷的走向收银台,并迅速打开。 然而,当文件上的字一行行跃入眼帘时,田甜简直惊呆了。 原来,这是一封法院传票。 意味着有人把她给控诉了,也意味着要打官司了。 看来,那两个远道而来的张氏男人到底还是把自己告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哼,打官司就打官司,我怕你不成田甜在心里暗暗叫嚣着。 上面显示,十四天后开庭。 可是,自己要不要请律师呢? 田甜一筹莫展,彷徨不定。
一通深思熟虑后,她还是想抽空去找阮律师咨询一下。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进过法庭没有打过官司。 晚上,她拦了一辆摩托找到了阮律师的工作所在地,然而,不巧的是,却被前台告知他不在。 无奈,她只好拿着阮律师的名片,来到电话亭,拨通了他BB机并留了言。 好一会儿,才等到阮律师回过来的电话,说正约谈一个客户,今晚没空,明天早上见一个面。 次日,田甜没有开门,而是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如期会见阮律师。 她刚坐下,一个女助理就笑盈盈地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放到她面前。 田甜大致说了说情况,并把法律文书呈给阮律师看。 看完后,阮律师镇定自若的坦陈:“不必太过紧张,我们有胜算把握。” 看着对方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却有些将信将疑忐忑不安。 “只要把证据准备充分即可。”阮律师接着补充道。 “那,要哪些证据呢?” 闻言,阮律师拿过来一支笔略有所思地挥笔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沙沙地写了起来,一会儿,他推给田甜看:“喏,这些。照单准备就行了。” “好的。”看着上面列着的一项项清单,田甜答应着。 “你回去即刻准备,然后,尽早给我备份。”出门前,阮律师叮咛道。 她回到照相馆,坐在收银台后,她一手搀着脑袋一手反反复复的把玩着一支圆珠笔,一脸的心神不宁,她郁郁不乐目光空洞的凝视着前方。 是啊,她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谱。 她难免有些心虚。 因为,自己毕竟不是老人的血亲,做得再好再多,也是外人一个。她这样想着,可是,阮律师为何那么乐观呢? 唉,还是相信律师吧!他毕竟见多识广久经沙场。 只是若自己官司败了,岂不是坐实了“抢占他人财物”的嫌疑,自己将多丢脸啊? 所以,不管如何,能赢是最好的。 田甜去律师事务所交证据材料时,阮律师突然问她:“你曾几次送张老伯去医院呀?” 她想了想说:“一共七次。” “还记得在那个医院吗?” “记得。” “有没有相关证据?” “证据啊?恐怕没有。”田甜难为情的嗫嚅道,她沉思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高嗓音道,“不过,那个骨科医生认识;还有,缴费时,老伯的社保卡有我的签名。” 阮律师不禁欣慰的点点头。 弹指一挥间,开庭的日子已迫在眉睫。 田甜莫名其妙的越发紧张起来。 这天,她和律师早早的来到了法庭外等候。 就在依序步入法庭时,那两位原告和田甜擦肩而过,其中一个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满脸的幸灾乐祸,低声轻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田甜也不甘示弱的咬着下唇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