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陷阱
见状,楚云笙和玉沉渊对视了一眼,再度默契的运气了轻功就蹿上了对面的屋脊。 楚云笙的后背已经疼的她倒吸凉气,所以这一越几乎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才堪堪的在屋脊上站稳。 然而,他们的身子才站稳,身后的那些扑杀过来的侍卫就已经到了院子里,这些人的身手也不弱,几个纵身就已经落到了楚云笙他们身后的屋脊上。 而楚云笙下意识的就要提起步子跟上前面的玉沉渊,这才一动,奈何后背上的那道伤口已经完全被撕裂了开来,将将愈合的伤口被二度撕裂的痛比刚刚砍伤的时候还要更剧烈几倍。 即便是她已经咬牙在坚持了,身上却还是使不出一点儿力气,豆大的汗珠子自她的额际冒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了腮边。 眼看着她就要被那些护卫赶上,这时候,已经掠到了前面的玉沉渊才发现了楚云笙的不对劲,他甚至都没有片刻的迟疑就立即折身掠到了楚云笙身边,然后抬手一揽就将她拦腰抱了过来,并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两个护卫的杀招,带着她一路向前奔去。 楚云笙被迫靠在玉沉渊的胸口,他的衣襟半敞,露出一片玉色的肌肤,被他用这样霸道的姿势拦腰抱着,楚云笙的面颊不得不贴在他胸口的肌肤上,那里细致如细瓷,却也guntang无比。 不同于阿呆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身心舒畅的清新香气,玉沉渊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郁奢靡的香,让人晕眩、迷失。 楚云笙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好让自己保持灵台清明。 而这时候,玉沉渊已经带着她出了这院子,外面他的数十个贴身护卫已经赶了过来,将他们护在了后面。 玉沉渊看了一眼跟过来的蓝衣道:“分开走。” 声音才落,他已经踮起了脚尖,带着楚云笙一路掠过宫墙往宫外走去。 在转过之前那个僻静的巷子的转角的时候,那里已经停放了一辆马车,应该是办事妥帖的蓝衣在他们进去之后安排的。 见到那马车,玉沉渊直接就带着楚云笙向那马车飞奔而去。 然而,不等他们的脚跟才落稳,刚刚还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僻静巷子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在巷子的另外一头,由远及近,速度非常快。 而这一边的路口,右边是宫门口,此时那里也涌出来了一大群的护卫朝着里扑杀了过来,他们现在只有向左边走这一条路。 见状,玉沉渊也不迟疑,连忙将楚云笙放到了马车上,然后他自己也翻身越上了马车,调转了马车,驾驶了马车向左飞快的行驶。 一路飞奔,这一条路是帮着宫墙边上走的,一路都没有一个岔路口,他们只能一直往前,而后面的马蹄声还在,并且距离也越拉越近,在马车里被颠簸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楚云笙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这时候,若是以玉沉渊的身手想要逃离完全没有问题,但偏生带了一个重伤的她,若是再往前再没有岔路口或者其他的出路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也是身后的那些数量庞大的追兵。 只怕到时候还会拖累的玉沉渊都一起逃脱不了。 然而,在她掀开车帘子,看着玉沉渊挺拔如玉的背影,丝毫没有要放弃她离开的意思,楚云笙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她听到的传闻,和见到的相处过的玉沉渊,给她的感觉都是不择手段,除了辽王宫里的王后,也就是那个曾经抛弃过他的母亲,其他人的生死似乎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而他之所以能凭借一己之力得到今天的位置执掌燕国的权势,也是因为有着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手段和残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听到名字都胆战心惊的人,却救了她两次。 之前,在被蒙摄追杀在城头之下的时候,若不是玉沉渊及时出现,即便是右司空他们帮忙,也还是来晚了一步,她应该在那时候就死在了蒙摄的手下。 还有一次,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在她和阿呆兄重伤被苏宗宸带着逃出楚王宫之后,路上遇到了刺客和埋伏,据苏先生身边阿竹讲,那时候如果不是遇到了玉沉渊,他们也很难活命。 曾经让她直觉危险,百般戏弄她,也让她万般提防的人,却能两次出手救她,如果说在苏先生的那一次,是因为他想要利用自己来到辽国,那么这一次呢,他已经见到了王后,跟王后的心结已解,而阿呆兄也已经带着三皇子离开,对于他来说,自己基本上也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她对他的看法,他完全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死活,自己离去。 然而,他却没有。 玉沉渊,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楚云笙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能真正的了解他。 嘶…… 楚云笙正看着玉沉渊的背影想着心事,却不料马车突然一个停顿,险些将她重重的摔回了马车,好在玉沉渊及时的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从马车上腾身掠飞了出去,不等楚云笙反应过来,却听到他那慵懒的声音已经在她耳畔响起道:“我们好像中埋伏了。” 虽然说着十分可怕的事情,然而他的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慵懒无所谓,这让本来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担心不已的楚云笙也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声音放松了一点儿心情。 而这时候,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他们刚刚乘坐的马车已经陷入了一个已经挖好的陷阱里,那里面全是手臂粗细的倒刺,刚刚还奔腾有力的马在跌落进去之后,发出一声长鸣只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它的身下顷刻间浸出了一地血水,而那马车也被刺的四分五裂,完全没有了形状。 可想而知,如果刚刚的那一下如果不是玉沉渊反应的及时的话,恐怕此刻躺在那血泊里的还有他们两人。 想到这里,楚云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才反应过来玉沉渊刚刚话里所指…… 他们中埋伏了…… 平白无故的,怎的这路上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能置人于死地的陷阱,而且还是在他们逃走的关头。 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有人预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所以提前挖好了陷阱等他们。 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会是谁已经料到了他们会来这里救三皇子并恰巧从这边经过? 越想,楚云笙越觉得后背发凉。 而不等她将脑子里瞬间涌现出来的思绪捋清楚,玉沉渊已经带着她在旁边的屋脊上落下了步子。 他们的身子才将将落在这屋脊上,这沿路的屋脊上所有的瓦片顷刻间都炸裂了开来,不等楚云笙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炸裂开来的瓦片下就有一群黑压压的浑身都包裹在黑色衣服里,就连半张脸都用黑布蒙住的人提着寒光闪闪的剑朝着楚云笙和玉沉渊扑杀了过来。 此时,再无怀疑,他们肯定是被人事先算计好了,然后在这里设好了埋伏等着他们上钩! 刚刚追杀他们的皇宫护卫还在不远处,相信很快就会跟过来,而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黑衣人,想要安然无恙的逃脱,简直是难于登天,更何况这些人有备而来。 想到此,楚云笙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玉沉渊的手臂,将他揽在自己腰际的手一点一点拨开,并认真道:“我恐怕是逃不了了,你先走别管我,如果有机会,我再回右司空府上找你。” 闻言,玉沉渊身子一怔,旋即,楚云笙只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手臂瞬间僵硬如玄铁,只听玉沉渊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你倒是要逞英雄了?” 说着,不等楚云笙反对,他已经用上了比刚刚更大的力度将楚云笙紧紧的箍在了怀里,而另一只手手腕一抖就抽出了缠绕在腰际的软剑。 在那些黑衣杀手扑杀到面前来之前,他已经抱着楚云笙提起步子直接踩着屋脊向一旁掠去。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也不弱,见玉沉渊放弃走这一条傍着宫墙的路,而改为直接踩着民居屋脊逃窜,他们身形一动,就跟了上去。
轻功最快的十几人眨眼间就跟了上来,玉沉渊那双长长的眼睫毛一眨,绝色倾城的容颜上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眸一冷,抬手就挥出了一道凌厉的剑花,将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击落,并在挽出这道剑花的瞬间,曾经出现在过在他指尖的银针一闪,就变戏法似的掠了出来,在所有人没有看清楚是怎样出手的情况下,玉沉渊已经收回了剑,并将那一根银针收回在了剑柄的针孔里,然后,在他们身后的六个黑衣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近距离的看到这一幕的楚云笙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她以前只觉得阿呆兄的功夫高身手了得,如今轻功更是已臻化境,而现在再看玉沉渊这样五步杀十人似乎是专门为了杀人而苦练的变态出手,只怕是对上阿呆兄,他也并非没有胜算。 而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人将自己练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杀人兵器? 想到这里,楚云笙抬眸看向玉沉渊,然而这时候,恰巧玉沉渊的眸子也正落在她的面上。 楚云笙发现,他的眸中除了冷意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难得一见的温热。 从来都是看到玉沉渊似笑非笑或者嘲讽或是戏谑的笑着,然而,他的笑都不曾带着温度,不曾带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的眸光,却让楚云笙看到了温度。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呢? 下意识的,楚云笙的脑子里就冒出来这样的想法,然而不等她细想,玉沉渊已经调转了目光,并趁着后面追杀的黑衣人回过神来之前就提着她沿着屋脊飞快的向前掠去。 看着他飞奔的方向,离右司空府背道而驰,楚云笙不由得好奇道:“我们是要去哪里?不去右司空府?” 闻言,玉沉渊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些黑衣人如此明目张胆且又武功高强人数众多,即便我们去了右司空府,也未必能寻的了庇护,毕竟右司空执掌的驻军都在城外,他的府兵还不足以对付这些黑衣人。” 听到这句,楚云笙本来就担心的心,此时越发紧张了起来。 现在就连右司空府都靠不上的话,那么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又该如何的成功逃离? 似是看穿了怀里的楚云笙的顾虑,玉沉渊道:“右司空府的府兵就驻扎在城外,所以只要我们能撑得过这一路,应该……” 玉沉渊的话才说到一半,后面的那些黑衣人已经尾随而至,虽然他的身手在他们之上,然而,毕竟是带了楚云笙所以拖慢了速度,很快便被他们追上。 而此时,楚云笙抬眸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还遥不可及,然而再转过眸子看身后的黑衣人却已经黑压压一片近在咫尺…… 玉沉渊一只手要揽着她的腰际,一只手挥剑,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发挥,但他却又固执的不肯将楚云笙放下来自己跑路,所以很快,他们就被这一群人数众多的黑衣人围困在了包围圈中。 玉沉渊面色依然从容镇定,只是眸中的冷意比以往更甚,不等那些黑衣人的招式攻杀过来,他的剑已经横扫了一圈将包围圈中最近的几人放倒。 那划破脖颈而飞溅的血尚且带着人体的温热,喷洒了楚云笙一脸,而她却已经没有心思再顾及这些,只一门心思的暗自再度凝聚内力在自己的肺腑,好让自己尽快恢复一些力气和内力,不求能帮上玉沉渊的忙,至少也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后面的黑衣人除了最初看到玉沉渊的出手有些惊诧,愣了一下之外,现在即便是看到了同伴在玉沉渊这样残忍的杀招之下倒下,眸子中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们手中提剑的动作和脚下追击过来的步子没有丝毫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