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一】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难道果真如此？ 看着凌锐有些紧绷的身体，五彩虚影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去戳穿。 “现在，你总归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人影缓步踱到了水塘边，随手一挥，将一小滩清水轻轻拘上，悬浮于手掌心，静静的凝视着水球内部，在那里，孙行者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有一处人间仙境，唤作花果山。 花果山深处，有一块悬崖，悬崖近海，岸边有一块灵石，日夜相继的散发着微光，灵石旁边，有一株紫色的霓霞草，终生陪伴在其侧。 大风吹来，这株小草随风飘摇，向灵石诉说着自己的欢欣喜悦。 暴雨打来，霓霞草将两片绿叶轻轻顶起，遮盖头顶，向旁边的灵石寻求庇护，撒娇诉苦。而灵石也总是毫不吝惜自己艰难吸纳而来的灵气，将灵气化雾喷涌，弥漫在小草的穹顶，遮挡暴雨的敲击。 食草龙觅食而来，霓霞草很是害怕，而灵石就会像英雄一样站出来，警告对方不许靠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凌锐无意间看到，透明人影居然笑了。很开心，很纯真的笑容，像个孩童。 成型化精的日子太过漫长，霓霞草很是无聊，灵石就会使劲哄着她开心，给她讲故事，而小草每次也总是被逗得咯咯娇笑。 …… 直到有一天——山崩了，地裂了，天塌了——天地间唯一一只天生灵猴诞生了。 为了去看一看这个新鲜的世界，灵猴第一次离开了小草，想要去外面闯荡。而小草则很难过。 “紫儿，我要走了。”石猴轻轻的抚摸着小草的两片绿叶，道。 “紫儿……”回忆及此，透明人影也是呢喃出声。 而恰巧，凌锐也听到了。 “紫儿？”凌锐有些疑惑的皱眉，“紫儿……紫儿，紫儿！” “现在，你总归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突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封而出，轰击在灵台，凌锐有些痛苦的抱着头。 “现在，你总归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说了！” 这一道声音，恍若已成魔咒，时刻在凌锐心头响起，敲击他的心灵，一遍又一遍。 而凌锐则是双手抱头，躺在地上翻滚不休，脸色很是狰狞。 这个时候，以往消失的一些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人影没有理会凌锐的变化，仍旧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说到底，两人虽同为一体，但三魂七魄已失散多年，早已有了自主意识，不可能听命于其他个体的摆布。换句话说，虽然灵魂本源上，两人，以及尚还未出现的其他人，是一体，但在意识上，都已经分离了出去，各自为主，执掌喜怒。 …… “大哥哥，你可以不走吗？你走了，紫儿会很孤单很害怕，也会很伤心的。” 看着长的已经很高大威武的石猴，紫儿很是难过的道。 石猴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良久，望着周围茂密的森林，还有远处嬉戏打闹的熟悉身影，以及林中深处时隐时现的兽吼，石猴这才有些忧郁的开口了： “我不知道什么么要因为失去而忧伤，为什么为了时光短暂而愁虑。我要去找到那力量，让所有的生命都超越界限，让所有的花同时在大地上开放。让想飞的就能自由飞翔，让所有人和他们喜欢的永远的在一起。” “大哥哥，这是你的理想吗？”紫儿睁大了眼，虽然吃惊，但语气仍是有些不振。 “嗯！”望着那浩瀚的星空，石猴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大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看紫儿吗？”紫儿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会的！一定会的！”瞅着石猴那认真而坚定的神色，小草终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颜。 “大哥哥，祝你美梦成真！早日实现心中的愿景。” 眺望着石猴走得义无反顾的背影，小草轻声呢喃，泪珠儿止不住的流淌。 …… 三年后—— “呔！你这小猴子，竟敢偷我家大王的金珠玉露，实在是大胆！小的们，给我狠狠的打！” 海岸边，一只水怪率领着几十号随从，堵住了石猴的去路。 而面对着众敌，石猴除了龇牙警告，似乎别无他法。 一顿暴打之后，时石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来到了霓霞草的身边。 “啊！大哥哥，你怎么了？谁这么狠心，竟将你伤成这般模样！” 望着石猴皮开rou绽的伤势，小草眼中满是疼惜，豆大的泪珠恍若决堤的大坝，汹涌而下。 “无妨无妨！我乃天生石猴，皮糙rou厚，这般小伤片刻便可复原。”石猴无所谓的咧了咧嘴角，然后献宝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白晶莹的小玉瓶。 “紫儿，你瞅，这是什么！” “什么？”泪珠儿仍旧在睫毛上打转，紫儿睁着雾气蒙蒙的大眼睛，看着石猴手中的玉瓶。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石猴神秘一笑，也不说话了，只是开始在小草本体旁边捣鼓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小草身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彩色石块，而所有的石块全部连成了一体，组合而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将小草拱卫中央。 “哇！好漂亮！” 看着周围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氤氲着点点星光的七彩晶莹雾气，小草眼中满是小星星。 而此时，石猴身上的伤势也都结了疤，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 “大哥哥，这是什么啊？咦，你的伤全都好了？” 先是有些陶醉在这星光璀璨的清凉雾气中，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朝石猴望去，当瞧见石猴那完好无损的肌肤之后，顿时有些吃惊的掩着朱唇，满是好奇的看着石猴。 “聚灵石，聚灵阵，金珠玉露。”石猴头也不回，继续施展这三年他来学到的一个小法术。 “金珠玉露？”紫儿的大眼睛扑闪了闪，有些不解。 “也就是一种比较稀少的神奇灵水吧！”虽然手中在忙活着，但对于小草的提问，石猴都会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 “大哥哥你在干嘛呀？” 看着石猴手上无比奇怪的动作，小草有些好奇的抬了抬枝干上的两片绿叶子，在石猴的腿上轻轻的挠着。 “引灵术。”石猴双手在飞速的比划穿插。 “引灵术？”紫儿好奇的聆听着这些新鲜的事物。 “一种法术。” “术成！灵聚！凝！” 望着周围滚滚而来的白茫茫灵气，石猴双手捏指，虚空幻化成一个六角芒星源图，按下灵气化雾凝结而成的云朵，聚拢在小草的头顶。 “紫儿，以后你每天有这些金珠玉露的滋润，就可以更加快速的生长了！” 看着自己历尽千难万险完成的杰作，石猴也是有些兴奋的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哦。”听到这话，紫儿的兴致却是不高，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隐约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大哥哥又要远行了。 果然，两人互诉了一会儿思念之苦后，石猴有些抱歉的站了起来，望着一直笑个不停的小草道：“紫儿，我要远行了。可能很久都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要开开心心的！我会让其他的伙伴们时常来陪你的！” “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小草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大哥哥，早去早回！紫儿永远等你！不要忘了我哦！” 眨巴眨巴了亮晶晶的大眼睛，紫儿看似开心的俏皮道。 “嗯！一定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