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学校超市（二）
雨下了一阵子，庞海燕举着雨伞、手里提着雨伞进来，耿凤凰早已将拧干的内衣、衬衫穿上，用手理顺了那长长的秀发，看着满脸怒气的庞海燕。幸好刚才短裤没换，不然换衣服的样子刚好被碰上。 湿淋淋的短裤将雨水透过裙子渗透到席子上，耿凤凰正要提淸资、募捐的事情，庞海燕看着皱了皱眉，像关心亲女儿一样叮嘱她：“这里是乡下，不是你们县城。一个大雨天，跑龙山会办公室干什么？” 明知故问，耿凤凰被庞海燕的装憨卖傻搞愣了。人家虽然怀疑咱和男人在一间屋子里的事情，但出发点是为了咱的安全。耿凤凰正要解释，庞海燕撑开雨伞就走。 耿凤凰跟在她的后面，直截了当地喊：“你儿子龙天翔是中心校的校长，承包学校超市的钱也该交了。” 庞海燕停止了脚步，头也没回地说：“我现在正准备给老师们做饭，吃过了再说。” 耿凤凰见庞海燕有意回避，就推了龙山会的自行车离去。 大雨过后，又是烈日当空，槐树园小学教学楼募资大队敲锣打鼓归来，脚上，裤子上布满了泥浆。男教师们把锣鼓交给女教师，龙海涛交代：“放在大槐树下阴干着。”便到小龙河里洗个澡。 募资的女教师们回厨房帮庞海燕炒菜、做饭。 庞海燕做完饭菜，摇着扇子和女教师们到校门口等候大家吃饭。耿凤凰和几个年轻的女教师各推一辆自行车过来，庞海燕急切地问耿凤凰：“怎么生我气啊！你们到哪里？” “我去河里喊他们呢。” “什么？那里是男人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洗澡啊！大妈，他们都是伯伯、叔叔的，我们几个女的会叫你们放心的。”耿凤凰拉拢女教师们，“菜，都准备好了吧。走，洗一洗！” 庞海燕再次吩咐：“老远躲着，别走太近。让人说闲话。” “知道了！”耿凤凰答应着，同女教师进了那一片槐树林……这时候，从芦苇荡里传来口琴声，跟在耿凤凰身边的女教师惊慌起来：“他们在那个地方！” 耿凤凰笑道：“那是我们女人的地方他们也敢来，我们为什么不敢去？”她的心里也有些好奇，牵着一个女教师向河里走去，想要看个究竟。那声音清脆悦耳，充满节律，听在耳中显得异常舒服，在芦苇荡里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前方现出一块巨岩，绕过巨岩围护之中有一片清澈的河面。这里一般是女人们晚上洗澡的地方。自从小龙河污染了，男人们见女人白天很少来这里，却慢慢来到这里。刚才听到的口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岸上洗澡的男人们，见大白天耿凤凰几个朝这里走来，慌忙穿好衣服。来不及穿衣服的又跳下河去。几个开放的，光着屁股晾身子，或蹲或立，或吧唧着烟卷，或扯谈着女人。 龙大河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鞭子坐在船里，一边放鹅，一边去捉网上的鱼。等把鱼装进篓子里抬头望去，看见学校里的老师直奔洗澡的地方，人群中间还有如花似玉的耿凤凰。耿凤凰着一双细跟的水晶鞋，穿一件翡翠撒花的洋绉裙，她的身姿，这鞋，这半“V”字的大开口裙，足以令男人们勾魂销魄。 龙大河举起牧鞭，吆喝道：“都给我穿好裤子，别羞坏了姑娘的眼睛——”“扑，扑——”大伙儿一听向河水里奔跑，稍有耳背的、猜疑大河开玩笑的东张西望，虽不见龙大河，却见男爷们的群里耿凤凰姗姗而来，才感到自己的无礼，自骂畜生，扎进河去。 龙山会不入男子群，怕男人们问及他婚姻的事情，而又不敢接近女人，怕那些厉害的女人拿她开涮，就坐在石岩上吹口琴。听到龙大河大喊，冷不防连人带口琴掉在石岩下。 男人们被龙大河赶鸭子一样赶下了河，这里虽然没有推拿室里噼噼啪怕的拍打声，没有冲浪浴缸中咕咕咕的水浪翻腾声和干蒸房里滋滋滋的水汽声，没有包间里赤光光裸的或躺或卧，但是今天污染的大自然中依然有清澈的小龙河可以洗一个纯天然的澡。 龙山会知道女老师们来了，知道这里是她们的地盘，尽量朝远一点的方向走去，在男女之间的一簇芦苇旁穿着衣服洗澡。 耿凤凰知道那石岩的地方被男人占了，担心被男人们偷看，也走远了一些，确信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脱下了衣裙铺展开晾在身边的树上或石头上，跳下浅水处洗澡嬉戏去了。 平静的河面多了一丝雀跃。午后的阳光，微波荡漾着刺眼的光芒，两个雪白如凝脂般的玉体在倒映着清波的河水，展现一幅可爱的沐浴图。 “喂！几天没看你洗澡，身材好了不少啊！胸变大啦！” “臭！你不也是啊！该胖得够胖，该瘦得够瘦！” “哈哈！……坏了！哇，好软好滑啊！” “啊，你摸我鸽子，讨厌！” ……背着这些女人的龙山会，听到传来的嬉戏声，脸一阵发烧。她们似乎也看着龙山会穿衣洗澡，笑了笑。要在城里的大河里，男女半裸着近在咫尺，大胆的男女还相互搓背。即使在广场上，到处是躺在男子的怀抱里撒娇的少女，她们享受着男人的抚摸的爽快与幸福，时常听到她们无拘无束的逗笑。而在小龙河街道，别说在河里，就是男女单独一起都可能遭到非议。 耿凤凰并不害羞，穿过星星点点的芦苇，偷偷划到龙山会的身边，趁着龙山会在那傻想雪莲的时候，轻轻的、缓缓的扒去了他的上衣和长裤，扔到岸上。 龙山会麻痒痒的，认为是小鱼儿戳弄他的肌肤，等明白过来，才知道自己只留下一条短裤，见耿凤凰在身边，惊厥了一下，想朝岸上跑去，却被耿凤凰抓住了胳膊。 “你——不是找我干妈想要回超市的承包费吗？怎么下河了？”龙山会心跳个不停。那耿凤凰毫不顾忌近处的其他男人，说：“在城里男女们都在一个河滩上玩，一条河里洗澡。你怎么老封建呢。” “这是乡下——！” “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是城市的公民。你还是教师呢？” “那也不能当那么多人的面，我们靠这么近？” “你倒是想呢。我们只是洗澡而已。” “我龙山会不是那意思，因为干妈最看不起男女间太热乎。你这样的大方，干妈知道了，一定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她对你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