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现
狂虎部的大败很快就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从屈蛮山脉追击而来的十万东圣军，因为南荒裂谷的一场遭遇战，足足损失四万军士，失去了楠卟几位高端战力后所剩下来的残部，面临的只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只要很少一部分逃离了战场，最终被守在后方的银光部收拢。 兵力损失一半，‘狂虎’楠卟也因为重伤陷入昏迷，狂虎部的两位中郎将哪里还敢提追击新人类军的事情，手中已无实权的他们只能惶惶不安的龟缩在银光部的保护之下，希望黄六能够不计前嫌，将他们带回东圣军的本部。 黄六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对他们有什么举动，只是在收拢狂虎部的残兵之后就默默地朝东面开始了撤退。 灵族军在短暂的调整之后，则开始朝退却的银光部发动了追击，而南域战场方面，还未完全撤出的灵族军则在此时发动了一次极其凶猛的进攻，配合新人类军给了南圣军重重一击，然后便如潮水般退去，在南圣军反应过来之前，就从战场中全部撤离，只留下新人类军在战线上阻拦着他们的去路。 消失的灵族军自然不是撤回南荒，而是准备履行它们和新人类军之间的约定。 …… “大人，灵族军已经转向了，它们正朝着屈蛮山脉赶去。”原公绗恭敬的站在睿金斯面前，朝他禀告着灵族军的动向。 睿金斯面色复杂，目光越过门窗看向了异人之都的街市景象，轻轻叹了口气。 “终于……到这一步了吗？” 原公绗低着头，缓缓道：“大人，您真的准备放弃这里了吗？” “我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睿金斯喃喃道：“布鲁布鲁那个顽固的家伙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他发动了阵法，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而且那些意族也不会在乎反对意见，只要有足够的供奉，它们就会让布鲁布鲁如愿以偿，到时候无论是谁都逃不出这个地方。” 说着，他的目光凶狠起来。 “五十年的时间，谁能够等待得了！” 原公绗默不出声。 很快，睿金斯又笑了一声：“在这里生活了百年之久，到了离别的时候果然还是有些感伤啊！” “大人真性情。” “哈哈，难道你对这里没有留恋的感情吗？” 原公绗的头更低了些：“自然是有的，不过属下认为，眼下离开异人之都，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哦？怎么说？” 睿金斯挑挑眉，似乎对原公绗的说法很感兴趣。 原公绗抬头，一双冷静的眸子出现在睿金斯的视线之内。 “这一百年内，我们因为异人之都而与世隔绝，能够接触外界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这种安逸的生活让多数人忘记了我们当初是为何会进入道这里生活，忘记了当年的仇恨与历史，也正因为如此，布鲁布鲁大人所代表的守和派才会如此强大。不过自从战族到来，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新的契机，与他们的合作让我们的族人对外界的了解逐渐增加，尘封的历史也开始在族内重提。” “我记得有这样一句古话，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新人类已经安逸太久了，这百年来帝国的势力一直在壮大，而蛮兽也一直是虎视眈眈，以我们的身份无论是哪一方都无法容忍，所以如果我们继续保持现状的话，等到帝国与蛮兽分出胜负的那天，也就是异人之都毁灭的时刻。” “所以如果想要延续我族的未来，就只有壮大实力一条路可走，而想要壮大我族的第一步，就是离开这片禁锢之地！” 原公绗的声音铿锵有力，让聆听的睿金斯目光愈加明亮，脸上的笑意也愈加明显，听到最后时不禁鼓起掌来，哈哈笑道：“说得好！果然还是你最懂我心！布鲁布鲁那个老朽的东西，等我带着大家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证明，他所谓的和平理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大人明见！” 睿金斯一扫颓然之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公绗，你快去安排，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所有能够为我所用之人全部组织起来，我们一定要赶在布鲁布鲁发动阵法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是，大人！” 原公绗恭敬地退出门外，留下睿金斯一人在屋内欣赏着异人之都的奇异景色。 终于，要离开了啊！ …… 在南域战场风云诡变之时，玄武域之内却出现了另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距离南圣军驻守之地二百公里外的一座三级镇市竟然受到了不明生物的袭击！ 这个不明生物，被幸存者称之为——魔！ 魔的出现，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摧毁了这段三级镇市，无论是镇守军还是镇内大族的族兵都毁于一旦，整座镇市的建筑物都灰飞烟灭，无数人家破人亡，凄惨地逃离了这片故土，将消息带向了四面八方的其他镇市。 最早收到消息的是离得最近的东圣军，然而下令围困屈蛮山脉的虎首根本不在乎一座三级镇市的安危，只是下令对此方向多加防范，以免威胁到他们对屈蛮山脉的布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措施。 倒是联合防守军很快做出了应对措施，派出了五千军士开始对这座三级镇市进行搜救行动，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幸存者尽数救了回来，安置在了附近的镇市之中。 至于那个毁灭镇市的魔，却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 “魔？” 虎首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一个字，目光倒是极其的平静。 “是的，统领大人。联合防守军那边向我们发来了请求支援的通报，希望东圣军能够配合他们在那边区域搜索那个不明生物，以免更多的镇市遭到威胁。” 虎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南溪镇的状况，你去查看了吗？” “已经查探过了，整座镇市确实遭到了极其严重的破坏，以镇主阁为中心的镇市重要地带已经完全成了废墟，镇主与当地几族族长都死在当场，镇守军也损失了三分之二，倒是民众虽然伤者极多，死亡数量并不是太严重，大多是在中心地带受到了波及……” “镇墙呢？”听到一半，虎首就打断了那人的报告。 手下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回答说：“镇墙方面除了北强之外，其余三面受到的损伤很小，根据幸存者的说法，那只魔在出现之后就与镇主和极为族长在镇中心大战，以绝对的实力将他们斩杀之后就从北面破墙而出，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场，还残留着什么气息吗？” 听到这个问题，手下脸色微变，呐呐道：“这……” 虎首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目光仍然很平淡，可那人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全身颤颤发抖，早已被他的威势吓破了胆子。 倒是东圣军的六将军之一诺比隆在这时说道：“联合防守军那边给出的情报有提到过，现场并无蛮兽气息的残留，但是灵气的波动很弱，似乎是被人短时间内完全抽取，完全不符合能力者的正常使用方式，所以他们认为，那里出现的魔，应当是一位入魔的巫道修炼者。” 虎首闭目，片刻后沉声道：“凭空出现在镇市中心，以绝对的碾压方式镇杀数位卿级强者，随后破开镇墙逃离，这种谨慎的作法，可能是入魔后失去理智的能力者吗？” 诺比隆当即低头：“虎首高见，属下迟钝，没有思及这一层面。不过若是此魔并非魔道中人，难道真是蛮兽在我们没注意的情况下潜入了帝国，想要再行什么残忍的举动吗？” “我并未说他不是人类。” 诺比隆一愣，不太明白虎首的意思。 虎首睁眼，双目中陡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百余年前帝国明令禁止巫道修行，入魔之人近乎匿迹，但这种邪门歪道的种子并未完全消失，总会有心思邪恶之人想要利用这种捷径来谋取力量，虽然成功者极少，但是成功修炼到卿级巅峰，并且当众入魔最终从至强者手下逃生的那个人，难道你忘了吗？” “您是说，朱雀天梯的那个……” “入魔者，乔曦明！” 从虎首嘴中听到这六个字，诺比隆不禁想起了四年前天梯之上的那可怕一幕，在帝国的最强者出手之下，最终还能够逃生的卿级能力者，他所知道的仅有此人。 尤其是那八臂牛首硬撼苍穹的恐怖画面，恐怕当时在场之人无人能够忘记！ “可是，他不是已经入魔了吗？” “入魔又如何？” 虎首平淡地反问让诺比隆哑口无言。 “这个乔曦明的来历神秘无比，仿佛六七年前在玄武域内凭空出现，潜伏了数年，一路竟然成长到了卿级修为，更是潜入倒了帝国最重要的文武演才之内，其居心叵测无人能治。虽然那次大帝出手伤了他，可还是让他逃了一劫，四年过去，他能够找到恢复理智的方法也说不定。以他对帝国的敌对，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