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族军
闻言，乔定统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提问，面色一正，说道：“我们在玄武域布下的暗子已经掌握了灵族军的动态，它们目前正位于戚风平原之上，与南圣军隔着边界线遥遥对峙，隔三差五便会冲入域内对边境的镇市展开掠夺，不过有联合防守军在，灵族军的攻势都被及时遏制。” 戚风平原，是玄武域南部边界以外的一片广阔平原，当初钰原潮撤退，所选的便是那个方向。 对于二人的对话，塞朵娜与小茜全然不在乎，而华兰也不插嘴，只是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倒是红衣女人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日你与我说过灵族出动原因，似乎是因为钰原潮中，灵族兽王的死亡造成的？” “嗯，应该没错。”乔定统点点头：“三年前，钰原潮退出玄武域后，就一直盘踞在边界之外，让南圣军不敢轻易离开，甚至无法分出兵力去支援白虎域，不过这批兽潮直到两年前才重新整顿，在灵族的号令下朝玄武域再度冲击。根据妖九的说法，灵族入侵的借口，就是因为钰原潮的兽王灵武原死在了四年前的战斗之中，违反了二次大战结束时人类与蛮兽所签订的协议。” 妖九! 乔曦明血红的双目微微一眯。 自他苏醒以来已经过去了数日，但除了乔定统等寥寥数人之外，他并没有见过战之都的其他任何人，以及……战之都背后的那位妖族九王子。 虽说从过往的立场来说，妖九是站在乔曦明一方的，战之都的成立也都多亏了妖九的‘地球谷’，可是对于现在的乔曦明来说，他还没有做好重见妖九的准备。 更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见妖九！ 身为人类，他和妖九之间的关系是极其复杂的，本该是水火不相容的两类生物，却因为种种原因达成了合作的关系，可哪怕是在合作的过程之中，双方各自的戒备都是一点没有少。 最重要的是，妖九的手下念蝶雨，与雪伊舞的死有着不可忽视的直接关系！ 如果不是蝶雨与兰世耀、蛇魅等人合谋，他便不会被逼下深渊，而雪伊舞也不会因为他的消失，最后选择了那样一条道路。 沉默了一会儿，乔曦明暂时放下了对妖九的思考，重新回到了灵族军的话题之上。 “灵族军的新统领，有什么情报吗？” 乔定统点头：“有的，灵族这次派出了三名九级兽王，分别是‘火山熔岩’灵熔，‘极地雷霆’灵磁，和‘云谷精灵’灵氤氲，除此之外还有八级兽王九名，负责统率兽潮。” “三名九级兽王吗……” 灵族军的情报让乔曦明微微皱眉。 时隔三年，战之都的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经过白虎域大战的积累以及后两年在玄武域内的行动，战族人数目前已经突破百万，几乎人人都可成为战力，臣级能力者数以万计，卿级能力者也有数百，在中低端战力上，哪怕是与帝国的四大城想必也不遑多让。 可是高端战力，却是战之都的痛脚所在。 整个战之都修为最强者，便是战之都的统领，乔定统，而他的修为是卿级巅峰，离相级只差临门一脚，其下就是华兰等两名卿级高段的能力者，再往下就成了塞朵娜等卿级中段的能力者。 诺大的战之都，竟是一名相级能力者都没有！ 高端战力的缺乏，注定了战神军不可能与南域战场上的任何一方势力正面相抗，更不用说面对拥有三名九级兽王的灵族军了。 两者之间的实力相差得实在太大！ “灵武原，是谁杀死的？” 乔曦明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闻言，乔定统立刻就笑了起来，原本憨厚的模样竟然多出了一份狡黠：“如果妖九没有骗我的话，杀死灵武原的，应该并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乔曦明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闪，便直接问道：“是妖帝之子，妖尊钰？” “大哥果然聪明！” 还未说出的答案被乔曦明一语猜出，乔定统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只有满满的信服，似乎他能够说中答案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一旁静静聆听的华兰，此时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四年前，妖族与灵族联手派出了两支兽潮入侵帝国，琥妖潮的主力大多为妖族，由妖帝之子妖尊琥统领，侵入了白虎域，而钰原潮则是由妖尊钰与灵武原共同统领，入侵了玄武域的疆域。因为某些原因，玄武城派出了玄武军负责击退钰原潮，经过数月鏖战，以及‘火女’的疯狂出手，击伤了灵族兽王灵武原，这才导致了钰原潮的撤退。” 乔定统将过往的战事一语概述而出。 “按照妖九的说法，钰原潮在撤离玄武域之后，受伤的灵武原本来应该是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再作打算，却未想到同行的妖尊钰包藏祸心，趁其不备对他下手，将他直接吞噬，从而成就了自身的突破。” 听到这段内容，乔曦明狰狞的脸上看不出有何变化，只是眼中出现了几分冷意。 前一刻还是战场的同袍，下一刻就过河拆桥，将其吞噬化为自己的养分，这个妖尊钰的作法，简直冷酷至极！ “看来，妖族和灵族之间，并非是铁板一块啊！” “是啊！”乔定统笑道：“蛮兽八族，意族、单族几乎不显于世，寄族行踪如魆蜮般不定，其余五族中，鬼族与死族是世代联盟，共享同一圣地，而念族依附于妖族，妖族又与灵族有合作关系，可是这三族之间，关系绝没有死族、鬼族那般紧密。” “……加上灵武原死亡的真相，所以你觉得可以在妖、灵二族之间挑拨离间，让它们自相残杀？” 听到乔曦明替他说完的话语，其中的语气却有些奇怪，让乔定统不由笑容一止。 驱狼吞虎，这确实是乔定统原本的打算，可眼下听乔曦明的口气，却是有些不甚赞同的意思。 “定统，你告诉我，妖尊钰的身份是什么？” “妖尊钰，它是妖帝三子。” “那灵武原呢？” “它……” 乔定统愣在原地，却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妖族提前开战的原因，是因为妖尊琥的死没错，而灵族也是一样，将灵武原的死当成了突破口，发动了对玄武域的进攻，可是这两者之间，却有一个极其关键的区别。” 乔曦明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地位！” “妖尊琥是妖帝之子，而妖帝便是妖族的神，他为后代复仇，自然是天经地义，可灵族之中并没有所谓的血脉关系，那灵武原说到底不过是灵族中比较有潜力的一名兽王而已，和吞噬它的妖尊钰相比，它们之间的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如果你觉得知道了灵武原死亡真相的灵族，会将它们的敌意从人类身上转移到妖族那边，那你的想法……” “大错特错！” 乔定统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笑意，只剩下一片严肃。 一旁的华兰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此刻突然上前一步，反问乔曦明：“就算灵族之中没有血脉关系，灵帝与灵武原之间就不能有所羁绊，让它发动攻势去针对妖族吗？” “羁绊？” 乔曦明看了华兰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且不说灵武原与灵帝之间到底是何关系，有一点你们还没有弄清楚，那就是灵族这次出兵的真正原因。” “难道不是为灵武原复仇吗？” “当然不是！” 乔曦明直接否定了华兰的回答，然后在她不服气的目光中，缓缓解释道：“妖族和灵族之间的关系固然复杂，可是它们的合作关系，是建立在人类出现于这颗星球之前，八族之间的斗争本就以死鬼二族与妖灵二族的战斗为主，就算灵武原的地位没有我所说的那么简单，灵族也绝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将自身的目标转为妖族！” “更何况，比起蛮兽八族之间的斗争来说，二百多年前横插一足，突然出现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才是所有蛮兽眼中真正的异族！眼中钉！” “灵武原的死，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灵族撕毁人蛮协议的一道借口而已！” 啪啪啪啪！ 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突兀无比，除了乔曦明和红衣女人之外，其他几人俱是一惊。 “果然啊，不愧是我看中的种子，你的表现，真的很出色！” 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屋内，一张妖异到无以复加的面孔，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乔曦明。 乔曦明看着来人，目光冷了下来。 “妖九。” “呵呵，小家伙，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苏醒以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见我，就不怕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吗？” “友谊？在帝国的时候，我可没感觉到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 妖九的笑容收敛了少许，直接在桌边剩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一旁的塞朵娜立刻戒备的站了起来，而精灵般的小茜也扑闪翅膀，落在了塞朵娜的肩头，警惕地盯着妖九。 妖九歪着头看向乔曦明，很认真的问道。 “我听说那个身负意族气息的人类死了，看你的样子，是将她的死怪在我的头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