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自我献祭
四座文武塔内的演才进展得如火如荼，同一时刻，白虎域方面的动向也在发生着变化。 五月时，白虎军通过明镜联系到了玄武域的覃镇，在弗兰克的帮助下，覃镇的司戈关鑫被调往了玄武域东北面的第四军，并派遣前秦家的秦午阳帮助关鑫迅速地取得了第四军的掌控权，把防线向西北部挪动了稍许。 同时，白虎军本身分为了两个部队，一个向东，一个向南，与关鑫的部队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圈，将白虎域东南部的琥妖潮围了起来。 只不过，白虎军为了拉动包围圈的军力，将本来在菩提境的军力也全部撤了出来，在白虎域的内部留下了一个缺口。 琥妖潮内不缺乏拥有侦察能力的蛮兽，很快知悉了两域的军力动向，而琥妖潮的首领妖尊琥，当即率领全军，直接朝着包围圈的缺口出发。 当然，这道命令受到了几名兽将的质疑。 “人类撤出军力形成了包围圈，却留下了这么一个缺口，难道不是故意设下的圈套吗？” 这个疑惑不止一名兽将提出。 但妖尊琥听了之后，却冷笑道：“就算是故意设下的圈套那又如何？按照侦察得来的情报，那个方向是我们之前攻破的一座人类镇市，如今在那里聚集的仍旧是被人类自己当做炮灰的那部分人口。白虎军撤离后留出了这个缺口，无非就是想要故意引诱我们前去袭击，好趁机合军袭击我们。可若是我们有了防备，只要时刻提防着他们的动向，难不成他们还能追得上我们的脚步？” 妖尊琥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相比于人类，除了少部分的灵族蛮兽，妖族和念族蛮兽拥有更高的机动力，如果是追击战，人类基本上没可能追上它们的脚步。 于是，一众兽将都被妖尊琥说服，整个兽潮便看似气势汹汹的朝着菩提境开拔，但实际上却时刻关注着白虎域两部军队的动向，随时准备改变进军的方向。 六月初二，琥妖潮离菩提境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万公里，以它们的速度，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抵达菩提境的边界，发动袭击。 但妖尊琥没有放松警惕，它下令兽潮在原地停留，等待着侦察蛮兽的最新讯息。 很快，负责侦查的蛮兽回到了兽潮。 “禀告琥妖王，人类北部军队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向南部移动了稍许，按他们的速度，是不可能在我们攻破那座人类镇市之前赶来的！” 妖尊琥冷笑一声，又向另一只蛮兽看去。 “人类西部的军队也没有动作，白虎域的城主伊娃应该就在军中，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要放弃这座人类镇市。” “南部玄武域的军队仍然留守原地，没有北上越界的意图！” 听完这些消息，妖尊琥立刻大笑起来：“好！这些愚蠢的人类既然留给了我们这顿大餐，那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进餐时间了！” 下一刻，它的声音在整个兽潮中传开。 “全军前进，让我们享用人类吧！” 琥妖潮再次开拔。 …… 菩提境。 长达两个月的建设，菩提境内的寺庙已经基本完工，而且在白虎军的主动帮助下，几乎整个白虎域的流民都开始朝着菩提境聚拢，如今的人口已经突破百万之数，达到了四大城的人口数量的三分之一！ 当然，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平均素质和四大城无法相比。 过百万的人口所造成的直接结果，便是菩提境的面积扩大，较之原先的特维纳斯镇，菩提境的面积扩大了三倍有余，基本上五分之四的面积都由金光灿灿的寺庙组成。 是以，哪怕是负责镇守的白虎军撤离，菩提境的熙攘声也不见消减。 正中的菩提寺内，明镜正在闭目吐纳，眼角的皱纹较之前少了那么一小条。 突然间，他的双眼睁开。 “来了吗？” 两道金光从他的眼中平平射出，准确无误的投向了琥妖潮的方向。 “果然朝着这里来了，这群异星蛮兽，看来是把菩提境当做他们的餐盘了。” 明镜垂首，目中的金光消失，摇摇头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菩提寺。 他在菩提寺的门口驻足。 “菩提境的佛徒们，请聆听我的声音！” 蒙蒙的白光载着明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菩提境，百万人类立刻抬首，停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 “我听到了佛言，还有数月，真佛就将临世，到时候，菩提境将会成为我们梦寐以求的佛国，一切灾病苦痛都将在真佛的荣光下消失！”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浮出了喜悦之感，仿佛已经能够看见话中所说的佛国，感受到了那种无上的美好。 但明镜顿了顿，语气突然一转。 “不过，在真佛降世之前，我们还面临着最后一道考验。” 百万人竖起了耳朵。 “东南部，那波毁灭了你们原本家乡的蛮兽潮现在正朝着菩提境赶来，我们的考验，就是阻挡住它们的去路！” 听到这句话，除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没有动容之外，其他人全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菩提境的人类都是流民，全都体验过蛮兽破镇时的那种绝望，此刻再次听到蛮兽潮的消息，立刻就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除了最虔诚的佛徒之外，基本上全都出现了慌乱地情绪。 “不要惊慌，在真佛的荣光之下，虔诚的佛徒都将受到庇佑。接下来的一天，请各位按照我所说的去做，蛮兽潮绝对无法进入菩提境！” 空气中的白光突然变得强盛，将所有人的惊慌都压了下去。 而菩提寺口，明镜的面孔瞬间又苍老了数分，看上去已经像个六十余岁的老人。 但很快，在明镜的指示下，所有的佛徒开始有序的进入了菩提境的内各座寺庙，然后诵经声传出，在整座菩提境回荡不已。 闭眼感受着那股莫名的力量，明镜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笑容。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 白虎第一军中，城主伊娃的神色凝重无比。 “禀告城主，琥妖潮已经临近菩提境，再过几个时辰，将会发动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伊娃顿时捏拳：“明镜大师果然预料得准确，琥妖潮这下中计了！” 喜悦之色跃然于形，而一众郎将、司戈却是不明所以。 可伊娃却没有解释，只是笑了起来。 “传令，白虎一、二军，夹击菩提境！” …… 六月初三，正午时分，琥妖潮的蛮兽已经可以看见那座金光灿灿的镇市，那副佛光闪耀的景象，让一众兽将均是一愣。 “人类竟然在一级防线之外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建造出了如此夸张的聚集地，现在却拱手向让，看来他们已经被我们吓破胆了啊！” 众兽将立刻开始吹捧妖尊琥。 “想必琥妖王之名已经传遍人类的耳朵，让他们闻而生畏！” “就是就是！照这种趋势下去，琥妖王定是妖帝的最佳继承者，没有之一！” “琥妖王万岁！” “哈哈哈哈……” 妖尊琥在各种吹捧声中飘飘欲仙，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主宰，掌控着菩提境内人类的生死。 下一刻，它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开始吧！把这些人类，全部都给我杀了！” 吼—— 昂—— 訚—— 各种各样的蛮兽嘶吼交杂在一起，爆发出一股音浪，而整支蛮兽潮就趁着这股音浪疯狂地朝着菩提境奔驰而去！ …… “来了啊！” 整个菩提境内，唯有明镜一个人站在寺庙之外。 他的双眼睁开，瞳孔却放出稀薄的金光，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蛮兽临阵的危机感。 “看来，我的使命到达终点了！” 明镜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同时，他体内的元气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观其气息，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突破到了卿级。 可就算是卿级，一旦体内的元气全部泄尽，也会沦为一个不入兵级的普通人，然而明镜却丝毫没有这种觉悟，反而张开怀抱，让自身元气倾泻的速度越变越快。 只是片刻钟的功夫，他的元气就全部溢散在空气之中，但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失去了修为的明镜，竟然还在泄露着一股强大的能量。 ——生命力！ 菩提境的最高领导者明镜，竟然在此时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将其转化成了一股精纯的能量流入了天地之间！ 顷刻间，他身后的菩提寺突然亮起了一道金光，将明镜泄露出来的能量全部吸收，然后冲出一股沛然却无形的气息，在顶端分散成无数道，冲向了整个菩提境的千座寺庙。 “结束了……我的生命……献给……真……佛！”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明镜带着微笑，整个人化为一座金色的雕像。 …… “杀杀杀！” “吃了那些人类！” 蛮兽潮犹如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菩提境冲击而去。 然而，在蛮兽潮进入菩提境边界的那一刻，后方的妖尊琥脸色变了。 白光，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