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学
1. 送别了杜伦之后，艾克与卡奥斯也继续开始练习。 艾雪则一个人躺在床上，回顾上午发生的事情。 尽管艾雪的魔法适应性为零，但莱茵老师依旧承诺艾雪可以免费入学，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因为在上午的测试中，艾雪和莉娜的表现似乎有些引人注目了。为了避免麻烦，两人在得到莱茵老师的安排后，迅速离开了学校。 开学的时间定在两天之后，届时方可入住学生宿舍。此刻，艾雪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与陌生人成为朋友，第一次感受到与魔法零距离接触的喜悦。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艾雪，总觉的你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凌越一时间想不起来，总觉得似乎从哪里听过同样的话。 【零，你说魔法适应性为零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学习魔法了？】 【我觉得不一定吧。魔法的种类那么多，应该不仅限于风水火地这4种元素魔法。你看那个科勒斯学院的大门，不是说上面有着自带幻术功能的魔法阵吗。幻术应该算不到元素魔法里面去吧。】 凌越使用了技能——安慰。 这样也给莱茵老师的行为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艾雪的强大精神力毫无用武之地，那确实没有必要给予学费全免的优待破格录取了。 也就是说，即便艾雪无法使用元素魔法，也总归会有一条路能让艾雪稳稳当当地走下去。 【也就是说，我还有使用魔法的机会喽。】艾雪似乎恢复精神了。 效果拔群！ 【嗯，必须的。】 2. 时间悄然而逝，第二天的早上，众人又来到了学院门前。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那么紧张了。尽管魔法系新生的招收对学院来说尤为重要，但事实上大部分第一天参加测试的人，原本就是打算报考战士系或者科学系的。虽然这两系的学习也需要一定的天赋，可在这方面，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差距不再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况且低阶的魔法师在对战相同等级战士时，是占不到什么优势的。 绝大多数共同作战的队伍中，都是战士系的职业较多，魔法师太多了并不能有效提高战斗力。只会让负责牵制和防守的队友难以瞻前顾后，用凌越的话说，那就是4保1的容错率比1保4要高得多。所以战士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 战士只是一个统称，就像魔法师一样。一般人也不会分的那么细，什么剑士啊，格斗家啊，刺客什么的，区别并不是很大。魔法师里面不是也分火魔法师，冰魔法师什么的嘛。 所以现场等待考试的学生也是携带什么武器的都有，不过用剑的还是占了一多半。几乎每个孩子小时候都听过勇者斗恶龙啊，打魔王救公主这样的故事，里面的男主角无一不是拿着一把神器级别的宝剑，而且这种武器往往还有个独一无二十分拉风的名字。即便是不使用剑系武器的武者，有的也有象征性地佩戴一把长剑，作为装饰品，以示身份。 没过多久，负责主持新生入学考试的老师也再次出现在校门前。 “下面宣布一下今天的考试规则。由于参加者众多，且水平参差不齐，所以逐个测试武力的情况，不会出现在我们学院的入学考试上。与昨天的测试相似，会有战士系的老师轮流站在校门前无差别地释放斗气，请各位放心，测试中一般不会出现危险。心肺功能异常的同学，如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科勒斯学院无权阻碍你们踏上修习武技的这条道路，历史上并非没有先天条件不足，但成就一番伟业的先驱者。只是这条路过于艰辛，还请慎重考虑。 只有拥有着坚强的意志和坚定信念的人，方能在中阶斗气的威压下走过这扇大门。我们相信通过这一测验的，都是拥有足够潜力，值得培养的。假以时日，必定能达到斗气外放，意可斩铁的境界。只要通过这里就可以去前面报名了，第一年学费统一只要1枚金币！其余由王国财政部门予以补贴，科学系的报名在将在本轮测试之后进行。” 判定一个人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其实标准并不高。人类的极限，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要拥有强大的意志，就能以自己的步伐触及仅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不过主持人没有明说，这其中与魔法系的入学考试一样，也存在着对学生天赋的考核。强大的意志并不是成为强大战士的绝对保障。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斗气入侵的人，往往有着爆发自身斗气的潜力。斗气是中阶战士的标识，只有能够使用斗气的人，才能称得上是4级，乃至更高级别的战士。这也是许多人究其一生无法突破3级的原因。 所以战士系的入门考试十分简单，只需要一道程序便足以决定人们的去留。测试不到中午就结束了，有着寻找父母这一明确目标的艾克，从一开始就斗志昂扬，自然是轻松克服了压力。绝大多数人不是吓得拔腿就跑，就是两腿发软瘫坐在地。由学院老师释放的斗气，会透过皮肤，侵入受试者们的肌rou，无法以自身的气息抵御这种渗透的人，沐浴在强大的斗气之下，肌rou将会不受大脑的控制。斗气侵入人的头部，也同样会使人眩晕，甚至失去意识。绝大多数受试者并不满足科勒斯学院招生的基本要求。这个“绝大多数”中就包含了卡奥斯…… 卡奥斯本人也是错愕了好一阵子。他以为自身的天赋不错，修炼不久就勉强达到了2级的水准。不过照目前的结果来看，或许是卡奥斯的意志力太弱，或许是他没有使用斗气的天赋，再惨点就是两者兼顾了。 不理会在一旁画圈圈的，凌越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话说，魔法师的等级我还懂，比如能够独立释放被魔法师协会记录在册的3级魔法，就算是3级魔法师。可战士等级的评定是怎么做的呢？】这个问题在凌越的心里憋了很久，之前他只知道卡奥斯和艾克都是2级，杜伦是3级。可他并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在哪。 【以前哥哥跟我说过。训练场上有一种特殊的杆，由王都军统一制作，并发放到各大城镇的军队和小地区的城卫队里，有3种规格，可以用来进行1~3级战士的检定。能够一击破坏检定杆的话，就可以被认定为拥有相应等级的实力。】艾雪解释道。 【不是吧，就这么简单？而且这样很容易作弊吧。比如说，如果一击没有砍断的杆，还会拿来做下一次的测试吗？还说就此废弃掉？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东西造价应该不是很便宜，总不至于这么浪费吧。】凌越自然不知道检定杆的特性，所以疑问更多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艾雪也不是很了解这种奇怪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而且，似乎这个职业等级并不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实力啊。】 凌越发现这个测试其实是存在盲区的。无论是战士等级的检定，还是魔法师等级的检定，都只考虑到了进攻层面的东西，而一个人的防御能力则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那是不是说，低等级战胜高等级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事。 不过比3级更高的4级就涉及到斗气相关了。凌越干脆也放弃了胡乱地猜想，为悲剧的小卡默哀。 【去看看卡奥斯吧。】凌越提议。 【嗯，好。】艾雪向卡奥斯那边走去。面对着卡奥斯，蹲了下来。 这时，莉娜送给艾雪的笔记本再次发挥了作用。 “你还可以报考科学系呀。”艾雪在上面这样写道。 “对啊，我要报考科学系！”笼罩在阴暗气息中的卡奥斯似乎重新看到了光明。 等战士新生的入学考试结束，卡奥斯第一个冲到科学系新生的报名地点。 这个就不需要什么测试了，反正现场也测不出来一个人的科学素养。总不能弄一套理综摆在这帮新生的面前吧，那还不把人都吓跑了。 结果，卡奥斯顺利地被科勒斯学院录取，直接交了5个金币就通过了…… “这么简单？” “啊，其实是这样的，”老师解释道，“凡是通过魔法或者武技考试的学生可以免费学习科学系的课程，并且由王室赞助其生活费用。而单独报考科学系的则没有这个福利，所以实际上是1个金币的报名费加上4个金币的伙食住宿费。” “……” 3. 事已至此，总算尘埃落定。 除了杜伦，三人全部进入了科勒斯学院，只是被分在了不同的系里。 开学典礼的前一天，收拾完旅店的行李后，三人分别在办理了入学手续，拿到了科勒斯学院新生的唯一证明——学生证。那是一张魔法水晶卡，上面刻着学生的名字。这种采用了与水晶币同样技术而制成的学生证中，存储着每个人的识别信息，由王室下属的制币部门直接打造。这样的一枚小东西，将很可能跟随你直到毕业，甚至可以作为终身纪念，印证着你在学院的时光。毕竟造价很高，只有魔法系新生才会在一年级就拥有这东西，其他的则要等到二年级，这是因为魔法系新生的升学率是非常高的，完全不同于战士系与科学系。 随后三人分别前往各自的宿舍。 艾雪几经周折才来到了自己的宿舍，其路痴属性尽显无疑。用学生证打开门后，艾雪发现屋内并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显得十分干净整洁。四张单人床分散的摆在室内，预示着她将与3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室友共同度过至少一年的时光。床边是由花梨木制成的立柜，魔法的加持使其典雅之余，更加坚固。立柜上的魔法锁宿舍门一样，也需要用学生证来打开。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只古老的钟表，这大概是宿舍中最为昂贵的东西了。艾雪拿出怀表，与之对比，挂钟的时间比怀表上指示的大约慢了1分钟。凌越也趁此机会“透了口气”，总算是从暗无天日的环境中解放出来了。不过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在有人的地方，艾雪总是把怀表藏在衣服下面，只露出颈上的皮绳。 艾雪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来的最早的，两张床上铺好了的崭新被褥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宿舍门内写着4人的名字，也指明了每个人的床位。只有里面的人能够看见，保证了个人安全和隐私的同时，也让同学之间的互相熟识变得更加容易。 嗯，伊卡洛斯、卡莲，还有莉娜！太好了，又能见面了呢，而且今后还是朝夕相处的室友。伊卡洛斯和卡莲又会是怎样的人呢？也不知道哥哥和卡奥斯那边怎么样。艾雪如是想到。 上次与莉娜分别之时，莉娜走得匆忙，艾雪也来不及问她住在哪里。本想找她去玩的艾雪，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分布在各教学楼和魔法实验室的两侧，这让男女学生在上课时间以外很少有交流的机会，当然，附近也有公寓出租，那些喜欢清静的贵族或者情侣们可以选择住在那里，不过学院并不鼓励就是了。巨大的武技试炼场，高耸的7层魔法图书馆，以及轰鸣声频起的机械实验车间，无一不在向新生们阐释着科勒斯学院基础设施是如何的完善。 艾雪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看着各种新奇的事物。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哪里，毕竟没有什么方便的联系方式。艾雪挺希望能拥有两块传音石的，这东西她在王都的魔法道具店里见过。可惜传音石只能传递声音，无法显示图像。就算是有了，自己也只能单方面地听到艾克说话。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能再依靠别人，为了不成为哥哥的累赘，我一定要自己努力加油！” 最后，艾雪走到了第一食堂。这里的所有食物都是免费的，不过对于那些口味挑剔的贵族来说，第二食堂的收费食物才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希望到宿舍的时候她们已经回来了，嗝~”虽然味道不如自己做的好吃，不过免费这点让艾雪十分满足。 艾雪的食量很小，但是吃的很慢。就餐结束后，艾雪借着刚刚升起的宁月之光，继续在校园里漫步。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这是久居于双林的艾雪从未接触过的景象。 这个时候，室友应该都回来了吧。 这么想着，艾雪推开了门—— “早啊！”推开门的艾雪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哈哈，没想到你也这么胆小啊！跟伊卡洛斯的反应一样，好有意思~”一个红色的身影飘了过来，抱住了艾雪。 晚饭都吃过了啊，哪里早啊！ 凌越对这家伙的时间观念表示由衷的“钦佩”。 “你是莉娜还是艾雪呢？嗯，让我猜猜好了，感觉你跟艾雪这个名字比较相配呢。” 嗯，没错。 这点凌越表示深有同感。 艾雪拼命挣扎着，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不说话就是我猜中喽？呵呵，不好意思哈。我看到可爱的小动物就情不自禁的想抱回家呢。哎呀，这下可苦恼了。伊卡洛斯和艾雪，只能抱回去一个的话，选哪个更好一些呢？”对方总算放开了艾雪。 我想艾雪一定被你的可怕宣言吓到了。凌越再度无语。 艾雪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高过自己半头，美丽柔顺的火红色长发，被她扎成一束马尾，显得英气十足。傲人的双峰，与自己胸前的平原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15岁的艾雪已经开始在意这种事情了。 艾雪迅速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写着： 不要欺负我。 “哎？什么情况。”卡莲不解。 艾雪在下面继续写道： 我不会说话，请不要欺负我。 “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对不起了。放心好了，jiejie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红发的少女收起了之前玩笑般的态度，开始认真审视艾雪这位室友。 “那就先由我来进行自我介绍好了。我叫卡莲，战士系新生，来自卡塞尔城，家里还算有点小钱，以后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开口，百十个金币还是出得起的。我父亲就是科勒斯学院的学生，不过没有正式毕业就离开了这里，如果我能在这里圆满地修完学业，就算是帮他了却一桩心愿了。我家里还有个笨蛋哥哥，不过为了避免扫兴，就暂且不提了。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后就慢慢互相了解吧。” 卡莲的自我介绍十分简洁，看得出她是一个直爽的人。 艾雪则把自己的情况简单地写在了纸上。 艾雪，15岁，来自双林，同样有一个令人担忧的哥哥，欢迎来来奇幻树海观光，我会做好吃的招待你。 记事本的纸张很小，所以艾雪使用起来十分节约。 “嗯，有机会一定会去的！”卡莲向艾雪承诺道。 艾雪收起记事本，展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时，艾雪才发现，卡莲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身影。 及腰的淡粉色长发，洁白的皮肤，娇好的面容，漂亮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胸部大小，以及比例完美的身材，这些美丽的要素，全部聚集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这绝对是受到了上天的祝福。衣着朴素却不失优雅，手中捧着的书本更是衬托了她的宁静。并非没有存在感，反而恰恰是与这室内环境的和谐，以及卡莲之前的动作和话语，才让艾雪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存在。 见艾雪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粉色长发的少女也站起身来，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是科学系的伊卡洛斯，来自帝国的一个无名小城，只是个小贵族而已。” 少女轻启朱唇，语若清风。伊卡洛斯的话语中仿佛带着一股特殊的魔力，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浑身舒畅。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伊卡洛斯的美丽，简直是犯规一般的存在。 艾雪愣了好久，才上前与她打了招呼。 不过与艾雪十分相似，伊卡洛斯也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不同于艾雪的情况，总觉得这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看上去不那么真实。时而像是与环境融为一体，时而又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艾雪再次拿出小本本，将刚刚写给莉娜的内容展现给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眉头轻蹙，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最后一人终于赶到了宿舍。 “哎呀，大家都到了呢。不好意思啊，我是莉娜。咦，艾雪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我还想早点去找你呢。”莉娜找到了自己的床位，直接把身后的巨大包裹甩在上面。 同一寝室的四人现已到齐，莉娜也与卡莲和伊卡洛斯之间进行了自我介绍。卡莲和莉娜这两个性格相近的家伙真可谓是相见恨晚，刚一见面就从“大陆的起源”聊起，唾沫星子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伊卡洛斯就依然坐在床边看书，完全不受外界噪音的影响。颇有一股“他强自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气势，气场完全不输给旁边那两位。 至于艾雪，则是将被子蒙在头上，早早地进入梦乡。今天她也确实有点累了…… 夜色已晚，有的人满怀期待地睡去，有的人依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明天一早，就是由校长辛德勒亲自主持的新生入学仪式。 凌越可以想象的到，与地球上无聊的开学典礼相比，这将会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对于本届的新生来说，应该是一个终身难以忘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