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愤怒的雷欧纳德

    “将帝国公主伊卡洛斯许配给你，这原本就是皇室的意思。只不过，半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不过，只要你还肯回到帝国，这一约定便不会作废。很早之前，你就表露出喜欢伊卡洛斯的感情了吧。”布莱特只是以关节技压制住了雷欧纳德的行动，以兄长的身份对其进行劝说。

    “这么说，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吗？！”雷欧纳德没有继续挣扎，而是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伊卡洛斯时，雷欧纳德甚至不敢相信皇宫中会有如此文静的少女。那坐在小窗边上，手持书本，粉色长发随风飘摇的身影，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那份独有的凄美，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朱月之痕，正是少女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背负的诅咒之名。正因为它的存在，出身宁月家族的少女将无缘于任何武技和魔法。皇宫，成为了困住她的不折不扣的牢笼。

    “雷欧纳德！你在干什么？！”远处传来的艾雪的声音，将陷入回忆之中的雷欧纳德猛然惊醒。事到如今，恐怕是个人都猜得出奥利维尔的意思，虽然听不清布莱特的话语，不过他显然是要以伊卡洛斯的事情来要挟雷欧纳德。

    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战场的他，将视线移向伊卡洛斯。那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表情，混杂着担忧，焦虑，不安，以及——信任！

    半年前，两人一同逃离了月光城，来到利贝尔首都科勒斯，并且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时光。正因为有这半年的记忆，伊卡洛斯不再是那个将所有感情藏于内心而无法表露的笼中鸟，也正是这半年的时光，让雷欧纳德自己，也经历了这么多有趣的旅行，认识了艾雪他们这些可靠的朋友。所以——

    “对于半年前的所作所为，我雷欧纳德，绝不后悔！”狂暴的斗气以雷欧纳德为中心爆发开来，令他轻松摆脱了布莱特的钳制。

    “切，就连这样的条件也无法打动你吗。真是的，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和口舌。打败他，然后把他和伊卡洛斯一起带走！”奥利维尔用不耐烦的语气向布莱特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是！”布莱特脚下站稳，迅速摆好了迎战的姿势，以回应奥利维尔的要求。

    “这一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你，小心了。”这是布莱特放下个人情感，送给雷欧纳德的最后忠告。

    “正合我意，这一战，我绝不会轻易倒下！”雷欧纳德狂乱的斗气依然围绕在他的身边，而这并不是属于7级剑士应有的战斗方法，而是停留在中阶的人们所使用的劣质技巧。

    “你真的有达到7级吗……算了，究竟有怎样的程度，就让我来好好帮你检验一下吧！龙皇闪！”

    布莱特没有留手，一开始便使出迅速结果之前战斗的绝招。但这是雷欧纳德所熟知的招式，尽管自己现在还无法将它的威力充分发挥。

    “圆水斩！”这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剑技，纯白色的辉煌之器在雷欧纳德的引导下脱鞘而出，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轨迹，流动的剑气就像湍急的水流，仿佛一面大墙一般压迫而来的龙皇闪，被这条急流冲出了一个镬口。

    然而，这并不代表雷欧纳德完美地躲过了这原本致命的一击，被打散的剑气就像坚冰受到冲击后四散的冰屑一样，依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左肩被流弹击中并且贯穿了过去，沁出殷红的鲜血。

    观众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雷欧纳德的身影，生怕看漏了他的每个动作，因为这是第一个在布莱特的重压下撑过第一招的选手。

    “为什么不追击？！”雷欧纳德右手单手举起了名为辉煌之器的纯白色长剑，剑尖直指布莱特的咽喉，可他知道，无论如何，那也不可能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触及的目标。仅仅躲过布莱特那成熟稳重的一击，便已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汹涌的气势。

    “你确实变强了。”细长的龙牙剑依然被握在布莱特的手中，表明他并没有放弃战斗的打算，可他错过了将雷欧纳德顺时秒杀的最佳时机。“就连我自己，也不敢正面硬抗这霸道的一击。你的表现，似乎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既然你送给了我反击的机会，那我绝对不会放弃！我会让你们这些把伊卡洛斯当做筹码的家伙，好好认识一下你们所犯的错误，究竟有多么严重！我的怒火，将由你们来承担！”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件事对谁都有利，无论是你雷欧纳德，还是我们格里克家族。”布莱特不再理会扩音魔法，他的声音飘荡在会场上空，威严而富有气势。

    “不懂的是你们才对。伊卡洛斯她啊，才不是什么名为帝国公主的物品，首先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任何人，都不能践踏她的尊严与自由，哪怕是身处要位的那些老东西们！”雷欧纳德的怒吼较布莱特更甚，就仿佛是贯穿天空与大地的龙吟。

    狂暴的斗气更加剧烈地旋转起来，犹如平地而起的龙卷。

    “这种使用方式，就好像刚刚跨入4级这一行列的新手，对斗气的掌握尚不纯熟，随时可能失控。但这种强度的斗气，实在有些过于夸张了！”对此深有感触的艾克，不禁为场上雷欧纳德所引发的奇异现象发出惊讶的感慨。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那把武器的正确使用方法了。”杰西卡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原本枕在她的腿上的爱丽丝也开始坐了起来，揉了揉她那惺松的睡眼。

    “嗯？”爱丽丝也开始打量着气质发生了明显变化的雷欧纳德，“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好厉害啊～”

    布莱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因为他有预感，在这之后，雷欧纳德将真正成为拥有足够实力与之匹敌的真正的对手。

    很快，被狂风所卷起的烟尘全部消散而去，只剩下雷欧纳德孤独的身影，在他身边的斗气也已经平息了下去，剑还是那把剑，人还是那个人，从远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与之前的不同。可另一边，布莱特的表现却让人们大跌眼镜，珍贵的龙牙剑，被当做拐杖一般拄在地上，他的双腿更是在不住地发抖，仅仅是因为他的目光对上了雷欧纳德那恐怖的双眼。那种感觉就像是与死神面对面，你所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他所呼出的气息，光是这样，你的气管便会被灼伤。竖立的瞳孔，带给人的是深自灵魂的颤栗。那是一双绝对不会属于人类的龙眼，或许我们可以称其为——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