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人在旅途
“从双林到距离最近的欧姆镇大概有9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在野外扎营，所以我们必须尽早赶路。这样，就可以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杜伦向马车上的众人解释说明。 “喂，我们非要在这破车上呆上那么久不可吗？”卡奥斯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说道。 “我们刚走了不到3分之1的路，要么你现在自己回去，要么闭嘴！”杜伦的话差点让卡奥斯噎到。 “艾雪，多吃点，喝点水，别噎着。” “人家本来就吃的不多，哥哥，该多吃点的是你。” 西边的凶月即将消逝在远方的地平线，取而代之的则是东方逐渐升起的朝阳。 【已经是白天了吗？】只有零是不需要早起的，反正不管到哪里艾雪都会带上他（她？）。 清风徐拂，朝阳将旅人们的影子拉的长长。一辆马车独自行走在小路上，周围是一望无尽的荒野草原，以及远方稀疏的村落。 “都来听本少爷唱首歌，在平时你们这些庶民可是没这福气的。” 说罢，卡奥斯便自顾地唱起了那些酒馆中的为旅行商人们所脍炙的歌谣。 【没想到这家伙不只外表光鲜，唱起歌来也有一手】零对卡奥斯的看法有些改观。 连唱几首之后，卡奥斯终于顶不住了。 “我唱了这么多，该轮到你们了吧？” “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杜伦仍然一动不动地看向远方。 “那边的小子，你也来一个。” “我……不会。”艾克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让我来吧。”艾雪替五音不全的哥哥解了围。 “既然是旅途中唱的歌，那就这首好了。” 艾雪清了清嗓子，闭上双眼，轻声唱道： 把这份孤独装入背包中独自踏上旅途 陌生的国度远方的道路又将归向何处 随着这麦束翩翩地起舞追寻风的脚步 朝朝与暮暮走向你的路我不曾停驻 旅人们将陌生歌谣传诵又会向谁去倾诉 只是有你在我的身旁守护直到这世界的荒芜 梦的入口路的尽头会不会有你的问候 一个笑容就已足够就算是海市蜃楼 黎明的钟北方的梦时间匆匆 不曾停留 夜的忧愁无人能懂但请牵着我的手 …… 【独自踏上旅途，而我又将归向何处……】 似乎天空和大地都已沉默，马儿打了个清脆的响鼻，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充斥着旅人的寂寞。 艾克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这是以前mama唱过的歌谣，那时的兄妹还不懂得什么是离别的滋味。 杜伦依然未动，但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而车夫已然是清泪两行。 “为什么这么动听的歌谣我却从来都没有听过！”卡奥斯此刻无比的懊恼，他两步便冲到了艾雪的身前，想要抓住她的衣领。 “卡奥斯，放开我meimei，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艾克急忙拍开了卡奥斯的手。 “切，我才不喜欢洗衣板，真要对她有意思，早在酒馆就下手了。”卡奥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仍不忘反讽两句。 “那是我mama曾经唱给我们的歌。” “艾雪……”两年来，艾克从没听艾雪唱过一首歌，没想到她仍然记得这么清楚。只怕艾雪这两年来压抑的感情，比自己隐藏的更深。 “不是说好了吗？将来，我们永远一起走，哪怕是到大陆的尽头……” 兄妹间的对话被某人打断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你唱的歌确实很好听。那帮家伙，说什么这就是外面最流行的歌谣，我竟然上当了，再被我碰到一定饶不了他们！既然难得能有庶民在某方面超过本少爷，哈哈，那就再唱两首吧。”卡奥斯又摆起了一副臭屁的表情。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卡奥斯这家伙虽然看上去目中无人，不修边幅。但其实说白了，就是有点中二而已，乡下贵族的儿子，估计多半就是这样的了，本质上大概也不坏吧】 零又开始考虑起自己来。 【白天就这么藏着也不是个办法，可是我该怎么做呢？藏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站出来】 艾雪累了之后，卡奥斯又来了精神。原本枯燥的旅途就在歌声的围绕下结束了。 …… 欧姆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业小镇，在这里除了能够安稳地睡上一觉，让劳累了一天的马儿好好歇歇，剩下的就只是食物的补给。与双林不同的是，由于临近工业重地卡塞尔城，这里附近常有盗贼出没，专门打劫人单力薄的旅行商人，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走夜路。这也是劳伦斯男爵让马车早早出发的一个重要原因。 【6点10分，看来车夫也是相当有经验的呢，仅仅10分钟相对于9个小时的车程来说，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误差了】 在小镇唯一的旅馆里订了两间双人房之后，杜伦带上艾克准备去购置一些食物。只要到了卡塞尔，一行人便不再需要长途跋涉。为此，两天量的食物足以应对接下来长达36小时的下一段旅途。 “零，我第一次住在外面，感觉好紧张。”艾雪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中拿着月时计。 “习惯就好，后面的路还长着呢，不是跟艾克约定好了吗？” “嗯，我必须变得更加坚强。”艾雪望着窗外的双月，目光停在了粉红色的圆月上。 “你说，那边的凶月，为什么明明是美丽的事物，却有着这么悲伤的名字？” “大概是因为蓝色的叫做宁月吧，游吟诗人们不是都喜欢这么干吗？月亮本是没有感情的，而人类总是想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到别的事物上。 “只不过就像月亮能够牵引大海潮落潮起一样，月光也能够牵起人们的思绪，这大概是一种奇怪的魔力吧。”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了解月亮对潮汐的影响，但他（她？）思索了片刻之后，给了艾雪一个不明确的答复。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艾雪已经进入了梦乡，零还依然望着双月。从初临异界到现在，那片宁静的夜空逐渐成了零生活中的一部分。从孤独地躺在泥土之中，到现在的陪伴在艾雪左右，让零也不得不承认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结尾分割—————————— PS：人在旅途就是艾雪所唱的歌名，中文版请参照月声中配狼与香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