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西境

    中书门下两省的长官印遗失原本应该是件大事，但事情的水花还没有翻起便被更大的巨浪压过。

    六月廿八，皇帝携东宫太子，辰王杜浩辰及文武官员前往河口观看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典。也就在这期间，齐国，秦国将在楚国的从中调停下化干戈为玉帛，一个开闸放水，一个退兵回朝。

    “父皇，为何你会突然答应开闸放水？一旦开闸，齐国就又可以种植新粮了。”马车上，杜浩辰对父皇的决定很是错愕。杜浩言坐在一旁只是静心的听，耳中回荡的却还是临行前母妃对他的叮嘱：“千万不要违拗你父皇的意思，尤其是和周文琮还有秋芷墨有关的决定。”

    “齐国干旱，举国上下改种旱种小麦，眼下正是抽穗即将长成的时候。此时放水，洪峰一过，齐国境内必将一片泽国。”

    巨大的马车在山间颠颠簸簸，杜秉兼瞄着走在车队最后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眼中尽是喟叹之色。

    很难想像如此精妙的计策竟然出自女子之手，尤其还是一个病弱的女子。

    “听说，秋芷墨病了？”杜秉兼忽然转了话头，看向杜浩言。

    杜浩言自己也是久病方愈，对秋芷墨的动向就更加不了解。除了每日用的药都是出自秋芷墨之手，其余实在是关心不了太多。朝中之事早已经要他焦头烂额，儿女之情还是稍稍延后的好。

    “儿臣不知，晚些时候儿臣去看看吧。”

    杜秉兼点点头，便将此话题搁置。

    “父皇，夜秦小国上表国书，您看看。”杜浩辰忽然挑出一本奏章，打断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

    自那日秋芷墨身份暴露以来，他足足有三日未曾上朝。杜秉兼也知道自己乱点了鸳鸯谱，对儿子有所亏欠，便也就由着他胡闹，这次去河口祭天也带上了他。

    并未因为皇后的缘故多做牵连。

    杜秉兼瞅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夜秦是西方小国，每年除了年节纳贡，上表称臣之外并无大事。这非年非节，只能是一道请安折子罢了，能有什么好看？

    想归想，杜秉兼还是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这一看可非同小可。

    “怎么了？”杜浩言看着父皇剧变的神色，赶忙凑了过去。杜浩辰将折子递给他，里面的内容将杜浩言也是骇了一跳。

    “夜秦不过一介小国，何德何能竟能组成西境联盟，号令诸国？”

    杜秉兼脸色沉沉，过了半晌才道：“夜秦一国不足为虑，但加上于阗，龟兹，楼兰，月氏等国，实力不容小觑。这不是一道请安折子，而是提前知会朕，西境，要变天了！”

    马车外，骤然闪过一道闪电。雷声滚滚，像是酝酿着更大的能量。

    一闪而过的刺目中，杜秉兼的脸被照的一片白亮，而眸中，只余下深深的忌惮：“传令饶都，命夏元志，甘建贤率兵前往边陲重镇玉门，在让孟喜德火速前来见朕。还有……加速前往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