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轻羽若鸿

    周文琮被他说破，倒也爽快的应了，没有丝毫矫作。

    可搁在郑聿这里，哪里还能接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现在这是为了衣服砍了手足啊！”

    “我出手知道轻重，你有几点斤两我还不知道？”

    郑聿一双丹凤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拿惯了刀剑的手重重拍在金丝楠木的书桌桌面上：“好呀，权当我热脸贴你冷屁股。不劳你送，我自己另谋高就！”

    二人说着说着居然又别扭的吵了起来。

    郑聿率性，有一说一。周文琮心中憋着火，也没心思劝他。两人面面僵持，谁也不肯让步，郑聿胸口起伏了一阵，拔腿便要走，衣衫轻动，带起一丝寒梅的冷冽香气。

    前腿刚刚跨出书房的大门，坐在椅子中的人已低低喝道：“回来。”

    郑聿翻了一个白眼，坐回了他身边，眼神也说不清是哀怨还是愤怒。

    “你说……嘶……你说这个祝子骁哪里来的胆子敢求娶丞相家的小姐呢？”周文琮托着下巴，目光看向窗外一棵盛放的海棠。别枝惊鹊，扑棱棱的飞到空中，又歇在了另一株树的梢头，压弯了枝条。

    郑聿先是被他问的一呆：“你说谁？”转而又是一惊：“祝子骁想娶秋芷墨，他疯了？她现在可是诚王妃！！”

    周文琮乜了他一眼，郑聿刚刚拔高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好啦好啦，我知道她这个诚王妃肯定是做不成的，但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周文琮一脸找到知音的感觉，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熠熠闪亮：“你也这么觉得？”

    郑聿撇撇嘴，看到他这副模样颇有几分不屑：“也轮不到你。”

    周文琮被他戳中了痛点，本想跳起来找他理论，却在站起来的一瞬又xiele气：“你少说两句实话不会死人的。”

    郑聿看他表情不似作伪，不由伸出胳膊肘捅捅他的腰：“你是真的看上了她还是仅仅觉得丞相府是个只得拉拢的对象？”

    精光在那双桃花眼中微微一转，已然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潭。周文琮眉头轻蹙，失落的神情中还有些许不满：“那个位子，很适合太子。拉拢朝臣我不需要。”

    郑聿嗤笑一声，却没有对他这番言论做出反驳。他对好兄弟的脾气太过了解，周文琮想要的，不过是太平盛世。可他八岁便被送去秦国为质，若非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和手段，早就该死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

    自保与夺位，只在一念之间。

    “好，所以你就是看上了秋芷墨？”

    郑聿的直白再一次让周文琮沉默。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鸟儿再一次飞了起来，扑腾下一片羽毛。那片软羽飘飘荡荡就好像撩进周文琮的心里，痒痒的，说不出的感觉。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周文琮尽力去描述着心中那种柔软的感觉，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带着对自己的不确定，却满怀期待：“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我很好奇，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会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