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雨天与星期一
高层的决定赵子龙无法知道，他只是按照往常一样的来到了演出后台才发现今天的氛围不一样，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中天跟几个演出团体合并，演出人员交流轮演。 他刚到这个时代没有多久，雇主让雇工哪来哪去没有感到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是看到小幸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老赵，你真是我们横漂一员吗？这么不接地气，别是那个媒体派来的卧底吧？”小幸玩着手游，龇牙咧嘴的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快挂了。 “我只是在片场混，这种演出团体还真没有接触过。”赵子龙实话实说。 “哦！”小幸这才恍然，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们这帮人跟你们那帮路演不一样，你们还算是有单位的人，至少行头还会管你们的温饱跟伤病。可是我们却真是自力更生，收入完全就是靠演出来维持。这种野场子哪里有门票，全是靠着卖花篮跟酒水来冲销售。这段时间有妖女镇场，我们的收入那叫一个多，韩歪球才能给钱给的痛快。她这一轮场，看着吧，韩歪球不扣东扣西的才怪。” “咳咳，其实韩总人很不错的。”赵子龙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不错，是对女人不错而已。”此时已到关键时刻，小幸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说道：“对女人大方的一塌糊涂，对男人却是小气的不行。上次在厕所骗了我一包烟，黄鹤楼1916，180一包，哥哥送给我我都舍不得抽。可是他拿了就走，连一百块也不给我。” “一百给你拿好了。” “谢谢，老赵，这多不好意思。啊！韩、韩……”望着眼前突兀出现的韩巧生，小幸有些不知所措，禁不住结巴起来。求助般的望了一眼赵子龙，后者耸了耸肩，做了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韩总，你怎么才来！” 短暂的惊愕之后，小幸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挽住韩巧生的胳膊，半蹲着身子，抬头仰望着他。并且一脸幸福的娇嗔道：“你老有段时间没有下基层了，来就来，还把奖金给人家带来。通知人家去拿不就行了吗？”小幸边说着话，边将韩巧生的胳膊拼命的摇。 小幸的变脸看得赵子龙是毛骨悚然，一股凉气由尾椎骨直冲天灵，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韩巧生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仰天打了个哈哈，顺手就甩开了他的纠缠。抬脚对着小幸的屁股上假意踹道：“滚粗！让你学李玉刚，你给我学成个娘娘腔。不是看你跟我这么多年，早把你给开了。有功夫就去练练功，别在这里乱嚼舌根。” “yessir。”小幸闻言后如蒙大赦，果真一连串漂亮的后手翻滚得远远的。 “小赵呀，来这里还习惯吧？”等到小幸滚远了之后，韩巧生换了一副模样，和颜悦色的问道。 “习惯，很习惯，多谢韩总关心。”赵子龙赶忙恭敬回答。 赵子龙的态度显然让韩巧生很受用，手背到背后，腆着肚子点头说道：“很好，习惯就好。年轻人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不要学那个小子那么浮躁。你韩哥我也是培养出来过一线的人，我看你很有前途。在我这里好好练上一段时间，找机会我给你推荐几个好的制作人。” 赵子龙心说：“你还不如给我多加点钱来的实在，我真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嘴上却答道：“感谢韩总的好意，我一定爱岗敬业，努力做好每一天。” “好，爱岗敬业好呀！”韩巧生满意的点头踱向一旁，所过之处一片逢迎之声。 赵子龙看着韩巧生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看了看镜面墙中的自己。突然间低声叹道：“赵子龙，你变得虚伪了。” 没有了唐逸仙的坐镇，生意果然差了许多，上座率不过维持在30-40%左右。尽管这也算是不错了，可是小幸所说的销售提成类的东西果然少了很多，也无怪乎很多演员都打不起精神来认真表演。 赵子龙如今只是个伴舞，差不多只要是有歌舞类的表演就要出台，有时还要兼职当托，可以说是最累的一个活。可是他不仅没有一丝抱怨，反倒是一有空就会到后台帮着做整理道具，DJ混音一类的活。他是为了多接触这个社会，才多做多学。谁知道无心插柳之下，却让韩巧生以为他好学，是个可造之才，这也是下午韩巧生特意下来的原因。 此刻生意不好，赵子龙后面也没有演出安排。后台DJ干脆将机器交给了赵子龙，便搂着个小演员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赵子龙闭着眼睛，戴着耳麦，正摇头晃脑的听着音乐，就感到一阵香风扑鼻。睁眼就见到一个身背琴盒，全身湿漉漉，一脸惶急之色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赵子龙摘下耳机有些诧异的问道。 “杨暮云，我到汉和皇家才知道，我改到这来了。下雨堵车所以来晚了。糟啦！我平时是十点的节目，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缺一场演出是要被扣款的。大叔，你能不能帮我重新安排一下。求求你！”叫杨暮云的少女楚楚可怜的说道。 “十点半？”赵子龙诧异的追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递过去说道：“现在还不到十点。” “是吗？”杨暮云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这才从包中掏出手机。笑骂道：“这帮无聊的小鬼，又在瞎捣乱。吓死我啦！” 赵子龙看着杨暮云跑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挂满了雨水，突然间感到心头有些不忍。顺手递过去一包桌上的湿巾说道：“擦擦吧！这样出去可不上相。你要补妆吗？化妆间在后面右转。” 杨暮云接过湿巾，笑着道了声谢。说道：“不用，我只唱三首歌，100块钱唱完就走，所以没有必要浪费那些时间。” “噢，那你准备准备吧，下一场就到你了。”赵子龙说着话，按下了预先设定好的功能键。台上音乐开始改变，这是要换场的信号。 “谢谢你，大叔。”杨暮云打开琴盒，开始调试起一把吉它。 “大叔？” “嗯？什么事？” “我今天想换一首歌曲。” “哪一首？” “第一首吧。请帮我换成《RainydayandMonday》。” “惹什么呆？” 噗哧，杨暮云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叔，你是故意逗我的吗？很好笑，谢谢啦！换了个新环境，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想试着唱唱我自己喜欢的歌。可以吗？大叔。” “你随意就好。” “你还真是个好说话的DJ大叔，我决定了，我在这里处女秀的第一首歌，就送给你了。” 舞台上的人员开始退场，杨暮云也抱着吉它往舞台上走去。赵子龙低着头忙着捣鼓机器，嘴里嘀咕道：“这帮小年轻真是不可理喻，啥处都能送人。喂！对了，你那个惹什么呆怎么拼得，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