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是时候刷一波存在感了
“对了，少女哟……话说回来，你好像是乾隆年间生人？具体到底是那个年份的？有没有看见过乾隆皇帝那个老头子？什么时候成为弑神者的？……” 笑眯眯的表情，连珠炮的话语，却像是要查户口或者干脆就是要给对方介绍对象了似的，行星生命对着身旁的弑神的女王如此问道，看似一脸的好奇。 在成功的半是引诱半是激将的说服了教主，使得对方的立场直接从讨伐魔王的勇者转变为了恶神的帮凶之后，裴辰立刻就继续动身，准备去完成之前尚未完成的计划—— 他要去唤醒这片大地上的古老神话传说中，一尊据说是支配天空的神主，并且击杀对…… 咳咳，说错了，应该是回收神力，回收神力。而罗濠教主则是憋屈的暂时成为了他的打手，不管她是否自愿还是被胁迫都好，她那无谓的自尊心和极端自恋的为人处事的态度都被裴辰吃得死死的。 他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传说中列于太一座下的八主诸神。至于‘太一’那种理论上不可能具象化出来的神话概念，到底和‘勾陈’这种顶级神格有什么特殊的或者隐秘的联系，裴辰完全不知道，不过他下意识的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关联才对。 确切的说，也许只是自己不经意的充当了一回媒介与桥梁，才使得两个神格神话概念第一次出现了联系。就像是自己的勾陈残卷联系上了勾陈天帝的神话概念，而妖王蚩尤的妖性又联系上了兵主蚩尤的神话概念，紧接着‘勾陈’又因为执掌人间兵革之事的领域而和‘兵主’发生了概念重叠—— 而因为两个神格同时存在于自己的身体，有了互相交流沟通的媒介与桥梁，于是‘兵主’的一部分神话概念就被‘勾陈’霸道的融合吞噬用于补完自己了。 而‘兵主’却又是另外一个体系的神话传说，因此又将因果线缠上了另外的七尊神主…… ——所以，大概便是如此……吧？ 好吧，事实上裴辰也不是完全确定就是了，但是照他的观点来看的确就只有这么一种解释，而且他也愿意相信这样的解释，不打算阴谋论的搞出一堆黑幕来。 毕竟很多时候所谓的灵机一动，指的就是修行者感应到关于自身某些事宜的所谓天机，从而得到某种来自世界本身的提示。裴辰正因为有着如此强烈的感觉，所以反而对这样理应该无比重视的问题有着直觉的认知与不在意。 不过一路行来，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很是自然的和面无表情的罗濠教主搭起话来。这个存在岁月已经达到两百年以上，仅仅只比沃班侯爵要稍稍落后一点儿弑神者，在落败之后又被裴辰不怀好意的激将法所说服，竟然真的是开始了‘忍辱负重’以图日后报复回来，找回场子的修行。 只是长生种之间可不太过在意辈分年龄的问题就是了，颜值和实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所以满打满算距离三十岁都还有好一段距离的裴辰，叫罗濠教主一声少女倒也不足为奇。 “哼！你想问些什么？！”罗濠教主理所当然的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她本就是骄傲无比的天之骄女，哪怕面对不从之神和弑神者的时候也是居高临下以至于可以说是妄自尊大的程度，如此自恋的她自然有着足够的资本支撑——二百年间未尝一败，是最强的魔王、霸主！真正的无双之武侠王。 但是如果换个思路来看的话就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情了，假设你在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是天下第一的存在，其他人再强也最多就是和你媲美。久而久之的你也就养成了极端自恋的性格，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失败从来不会丢脸，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成功，所站的立场就代表着正确…… 直到有一天你干脆利落的败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那么会怎么样？！ 除非是直接永远的离开那个地方或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否则的话，只要见面都会觉得尴尬的吧？——不仅仅是尴尬，而是各种羞愤、恼怒、烦躁、绝望等等负面情绪交织而成的奇怪感觉，只要面对这个家伙，就肯定会觉得不管用什么态度来对待都是错误的。 罗濠教主现在就是这样子，一直处于一种极度恼怒心烦的状态里面，怎么看对方都像是在嘲笑自己那样。也不知道是有多么可怕的忍耐与毅力，又或者说为了某个更加深远长久的目标，才能够让她现在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 “没有没有，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裴辰连连摆手说道，他对于自己的免费打手可是很好态度的，虽然说对方居心不良是想要日后报复，但是至少现在她能够帮自己出工出力就行了。“不过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吗？譬如说在下的真正来历什么的？” “……！！”少女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她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说道：“不就是不从之神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哈，果然你高高在上的时间太长了呢，就连想要套别人的话的技能都这么生硬……” 裴辰轻笑着摇摇头，然后转头看向了前方，他的视线穿透了层云几乎直达大气外层，感应当中那里有着风暴、雷霆、天空、大气等等概念性质的神力存在着。他彻底的放下心来了，果然，即使是这个世界的顶尖的剧情人物也无法看出时空使徒们的什么破绽来。 不管是见识的局限性还是别的什么，至少在表面上时空使徒们估计和剧情人物的差别不大——纵然是有也肯定会被他们有意识的忽略，或者根本就发现不了。天可怜见，在出没的世界里面，即使有披着人皮但是生命形式完全不同的怪物出现，这不也是常识吗？ 也许就只有弑神者那个阵营会露出破绽了，毕竟还有一个潘多拉的存在……不过这也没什么问题，裴辰能够打穿地心别人就能够扫荡地表，这样怪物横行的年间，想来就算是盖亚意志都不敢轻易冒头，潘多拉算不得多么麻烦的变量。 “喂，你这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下却是轮到罗濠教主不淡定了，她紧紧咬着下唇，竭力保持着勉强能够跟上裴辰的速度的提纵之术，一边分神怒视着裴辰开口问道。这家伙竟然只起了个头就什么都不说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难道他的来历真的有问题？！哪有不从之神会强到这样离谱的程度的？！还只是一尊分身！！ “啊哈，别想太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再说了，现在你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乖乖的愿赌服输供我驱使一个月才是正理，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裴辰打了个哈哈，果断的嘲讽了一下少女。 罗濠教主果然就此被转移注意力，她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好、好，我罗翠莲发誓，今日之耻记下了！来日必有厚报！！” 若是就此败亡却是无话可说，自是认赌服输。可是要被对方如此折辱就是另一回事了，怎么的都得想尽办法在日后找回场子啊！——她是如此认为的，为此不惜暂时放下身段。 恼怒到极致的罗濠教主几乎一口真气衔接不上来，就此远远的被裴辰直接抛在身后。看见那个妖怪只是一个瞬间就和自己拉开数千米的距离，三两步迈出就几乎要出现在天边的尽头，教主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她不再说话只是闷头跟上。 但是她心里却已经将这个该死的神恨上了，忍不住考虑等到这一次忍辱负重之后，日后再图报复的时候应该怎么样蹂躏对方才能够好好的一出今日之恶气。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亦如是…… “到了，就是这里……” 某处山丘之上，裴辰突然非常突兀的停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天空，风轻云淡的就连大气都没有搅动分毫，仿佛没有惯性似的。又或者说是他不像是在以三倍音速行进，更像是在饭后公园散步那样。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将那尊神明唤醒再说，暂时不用你出手……” 只是非常简单的交代了教主一句，也不等对方答应下来，裴辰就将注意力从凝聚起来的引力的弦上延伸出去，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愕然的罗濠教主反应过来之后，气得几乎要跳脚。 两个不同区域的空间折叠了起来，然后四周瞬间换了个环境。 完全不在意身周充盈的水汽冰晶，完全不在意那巨大的雨云和风暴，也不在意自己已经来到距离地面多高的地方，以至于天上已经能够看见璀璨的漫天的星星的影子了。裴辰感受着因果线的缠绕，以及某种相对的神性力量的存在，充盈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这是……支配天空的力量！！ “……天主！” 轻声自语道，说出了这么一个词语，裴辰身上的棕黄色的光芒瞬间变得璀璨夺目起来，大地的力量不合常理在数万米高空之上爆发开来，席卷庞大的风暴云层。然后就像是热油锅里面滴了水那样，物理层面没有关联概念性质却几乎对立的天地之力发生了轰轰烈烈的化学反应。 紧接着，高空之上青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俯视着下方的大地。亘古苍茫的气息和某种强横的神性就此苏醒过来，呼唤着暴风与雷霆，瞬间就支配了天空的力量！ …… …… 第三天的期限到了尾声而且即将过去，这就意味着域外来客们的初始热身阶段即将告一段落，不管是位于哪个时区的时空使徒都只剩下相同的时间进行活动。 ——不过想来应该也没有人会傻到认为把钟表的电池扣下来自己就能够不死了，想要通过改变时区的做法来增加时限的吧。 虽然有人像是裴辰这样轻轻松松毫无压力的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预热任务，也有人选择了弑神者阵营任务时限比较宽松，但是也不排除有奈亚子这样完全就是被坑了的人——银发萝莉是因为组团问题所以直接被裹挟进了这么一个大都是五六星级使徒集合的场景，而也有人是因为强化问题受到了限制。 可想而知，一旦在时限即将过了之后还有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的话，少不得就要使用一些过激的举措了，就连奈亚子都做好了从外层空间强行降临的准备了，一旦裴辰告知她计划没能够按照预想一般完成的话她就会立刻启动备选方案。 至于会不会对星球本身造成不好的影响…… 见鬼！谁有空想这些东西！ 佛蒙特州，哈德威克镇。 大雾朦胧弥漫的镇子已经化作了人间鬼域，彻底被迷惑住了精神甚至是摧毁了理智的镇民们带着诡异的笑容在街道上游荡着，甚至还有着异形怪物在迷雾当中出没。那是比人类混乱的梦境都要更为怪诞的东西，仅仅凭借想象的话普通人甚至就连大概的轮廓都给出不了。 像是怪异的爬行动物，又或者是某种从未被发掘过的古生物，怪诞生动而又扭曲侵蚀。 黑色的容器积蓄着黑暗，像是女巫的大锅，装满了月食下提炼的秘药。墨玉般的液体如同玻璃般光洁，暗色的沥青抛出了黏滑的感觉。惴惴不安的照看着好不容易搞出来的炼制魔药的简陋坩埚的两个新闻媒体工作人员，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时候的风度与决意了。 他们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势或者脏处，乍一眼看上去却还不如美利坚的乞丐阶层的平均水平。但是他们却是完全顾不上这些细节了，他们的眼神里有着期待与喜悦，也有着惊惶与痛苦，种种矛盾的情绪在这样可怕的场景中折磨着他们。 他们一边摊照着地上的那卷破破烂烂很是有些年头的手抄本，借着微弱的煤油灯的灯光眯着眼睛竭力辨认上面的怪异字迹，对照着自己等人目前正在做的事情，说是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为过。而且外面街道上的可怕声响也让他们实在是心神不宁，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聆听一下有没有危险的动静。 这是教堂地下的某间密室，他们也是误打误撞的才进入了这里。看样子就像是原始神庙的某间遗址加工出来的，通向这里的地底通道黑暗陡峭，而且低矮，像是给爬虫类的生物准备的那样。 “罗伯特……我还是觉得我们现在是疯了，万一、万一，我是说万一……”女记者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带上了一丝哭腔。裴辰已经将他们的自由意志归还，并且没有让他们被手抄本的禁忌知识摧毁掉精神理智，所以他们的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感觉也就回归了。 “闭嘴！”头破血流，眼睛肿得拳头大小的摄影师已然完全失去了温和，粗暴的打断了女人的话语：“我已经受够了，你不许再说这个话题了，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特么的，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这个时候外面街道，或者说就在他们头顶上也许三四米也许八九米的上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滑动的动静，怪异的嘶吼和惨烈的叫声不由得使人怀疑是不是有倒霉鬼被撕碎了。这样的变化使得两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安静了十几分钟。 深呼吸一口气，罗伯特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吼道：“听着！我们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了，除非、除非能够召唤出更加可怕的邪神……它们是超越善恶的，我宁愿将灵魂卖给魔鬼、献祭给它们，也不想要死在这么一个鬼地方！！你难道想死？！” “不，不想……” “那就行！快点！再检查一下仪式需要的事物，不能够出错……等到魔药炼出来之后，我们就能够暂时获得魔力，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艰难的吞了好几口唾沫，却愣是说不出来后面的话的罗伯特一瞬间似乎是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那样，无力的摆摆手。 今天的人生真是比电影还要波澜壮阔！我一定是在做梦！他痛苦的想着，抓住自己的头发呻吟出来。只是就连裴辰的心灵力量都还不能够否定现实物理规律，他自然更加不可能否决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很快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做好。 忍着恶心喝下了沥青般的魔药，在肚子的剧痛过去之后，两人几乎是挣扎着爬到了密室中央地面刻画出来的简陋的魔法阵之中去，一一将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物摆放到正确的位置——是的，光盘，小说，游戏，CD…… 他们觉得自己疯了其实是有道理的，如果这次的仪式失败了的话他们也不会多么惊讶，也更加不会绝望。用这些坑爹的东西作为祭品，能够召唤出闻所未闻的可怕神话传说之中的三柱原神之一，奈亚拉托提普？ 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证明裴辰的神秘技艺也不是盖的，魔改过的召唤阵或者说根本就是凭空原创了一个的召唤魔法虽然恶趣味十足，而且坑爹了一些，但是却绝对有效。毕竟只是在行星外层不远的空间和一个熟悉的目标建立联系而已，又能够有多少的技术难度呢？ 一遍一遍的念叨着那些令人费解的叠句的他们突然惊叫了起来，因为发现虚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就像是充满着磷光的深渊那样，狂暴的强风呜咽着。尖叫着，疯狂的灌进这个密闭的空间中，几乎要使得他们窒息。 快速移动着、有如噩梦的‘魔鬼’令人憎恨的扭曲着，在散发光芒的虚空中努力的要将自己的触手探出来，仿佛从死寂了无数岁月的坟墓中爬出来的东西那样，带着可怖的诅咒的嗥叫，喧嚣哗乱的声音击溃了他们的大脑…… 当然了，这只是太过惊惧之下的两人自我心理催眠与想象加成的幻觉而已。 一直维持着大范围的心象世界并且注视着这里的动静的裴辰，只是嘴角抽搐的看着一根长长的银色呆毛从空洞之中探出来，紧接着银发的呆萌萝莉大叫着举着小拳头从中冲了出来： “阿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