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论剑
三清观中，上好的药材应有尽有。四人休养了一日，精神好了许多。燕山将修炼自然神力的心得与体会说给了九如。九如虽是一知半解，却没有多问。要想有所作为，就不能过于依懒他人，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揣摩出来，那才是属于自己的。燕山看出了九如的心思，暗自为他高兴。 “荧大侠，我们相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切磋，着实有些遗憾呀！”燕山苦笑道。 “燕兄弟，我痴长你几岁，以后还是以兄弟相称吧！”荧惑面带微笑。 “荧大哥！” 荧惑笑着地点了点头，道：“不如你先和蒙姑娘过几招，让我看看你功力恢复得如何了。” “好呀！莫问好久都没有陪我练剑了。”蒙甜满心欢喜。 “就依荧大哥所言。” “可你们要做到，一出手便全力以赴，使出你们的最强剑招。”荧惑一脸严肃。 二人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欣然答应了。 黑色剑光闪过，燕山身形急动，挺剑刺出，速度极快。 蒙甜漠然一笑，目光变得黯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凡脱俗，宛若仙人。一剑刺出，简单、直接，快如疾风，没有丝毫停滞。恍然间，好似有泪花散落。 金属交鸣，火花四溅。二人身形变换，相对而立。燕山愣住了，他的衣襟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蒙甜一脸惊愕之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胜了燕山。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生死相搏，燕山绝对都在蒙甜之上。但是，这一招，蒙甜的确赢了。 荧惑望着燕山，淡淡道：“你可知为何会如此？” 燕山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出手所使的只是龙城残剑，而小姐却在瞬间沉入悲情剑意之中，龙城残剑的招式也融入了长生剑的迅捷。” “可她并没有伤到你。” “她的速度远不及我。” “你们再比一招，如何？” 燕山与蒙甜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蒙甜依旧沉浸在悲情剑意中，一剑刺出，龙城残剑的招式融入了长生剑的迅捷。 燕山挺剑刺出，仅仅是一招极其简单的快剑。 二人身形交错的瞬间，黑色长剑抵在了蒙甜的心口处。 “这一剑又如何呢？”荧惑淡淡道。 燕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燕兄弟，蒙姑娘一出手便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招，可你的最强一招又是什么呢？”荧惑问道。 “龙城剑意二次催动之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同归之间融入龙城剑意，绝杀三剑最后一剑刺出时的忘我意境。”燕山神色平静。 “如果刚才站在你对面的是诸葛仙真或者王重阳那样的高手，你能否使出最强一招来对敌呢？” “我做不到。” 荧惑坦然道：“蒙姑娘天生剑骨，资质奇佳，又领悟了无心剑道。因此，她能在一瞬间便沉入悲情剑意中。诸葛仙真与王重阳又何尝做不到呢？你曾败于二人之手，心服口服。无我意境，唯我意境，他们的武学修为远在你之上。其实，他们本可在第一招便沉入意境之中，你的龙城剑意或许还没有催动，就已经败了。但是，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只有战胜你的最强剑招，才能真正让你认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很多像他们那样的高手，却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你使出最强剑招的机会。” “还请荧大哥指点迷津！”燕山沉声道。 荧惑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能有今时的武学修为，的确来之不易。没有名师教导，几乎自学成才，剑意与意境的领悟全是在生死关头所激发出来的。正因如此，你的剑意与意境只有在困境中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却不是一种本能，也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与高手过招，这一点是极其致命的。你要记住，日后修炼的重心在意不在剑。” 其言如醍醐灌顶，燕山豁然开朗。蒙甜望着荧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无心剑道自己与燕山从未提起，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还有一点，你最大的优势便是你的速度。幻影步法堪称一绝。” 燕山重重的点了点头。 荧惑淡然一笑，道：“现在我们切磋一下吧！” “请！” 荧惑漠然一笑，天怒剑骤然出鞘，浓郁血色划过天际。霎时间，四下竟变成了一片血色，血色的世界，血色的汪洋。 燕山心神一怔，手脚竟似不听使唤了。 “若是克服不了心中的执念，你便不可能突破不了当下的瓶颈。” 燕山神情痛苦，面目变得扭曲，意志与灵魂在潜意识中拼命挣扎。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生死边缘，娘亲、师父、爷爷、风女侠、婉儿……，一个个熟悉而亲切的面孔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屈服。若不能了却心愿，唯死而已。”热泪划过脸庞，燕山竟从血色的世界中解脱出来。一道黑色剑光急速闪过，燕山身形急动，快如鬼魅。 黑色剑气穿过了血色迷雾，黑色长剑与血色巨剑猛烈碰撞，光华四溅，绚烂夺目。二人身形变换，相对而立。荧惑面露欣慰之色。燕山一脸兴奋，嘴角却流出了一丝鲜血。 “如何？” “痛快！” “再来一次？” “求之不得！” 天怒剑急速舞动，浓郁的血色剑气骤然膨胀。片刻之间，竟在天空中凝聚成了一把无形血色巨剑，以排山倒海之势急速劈下。 燕山的目光变得冰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同归之剑融入龙城剑意，绝杀三剑骤然出手。第一剑，他似乎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如脱缰野马洒脱不羁；第二剑，他眼神空洞，一股杀意自心间产生……第三剑，他心中的杀意陡然消失，目光时而空明，时而迷离，一剑刺出，是如此的随心所欲，像小孩子玩耍般自然，却似与天地万物融为了一体，是那样的和谐…… 三剑在刺出的过程中快速变换，竟似融为了一剑。黑色剑光猛然蹿出，燕山的身体已然化作了一道虚影。 黑色剑光穿过了血色巨剑，血色世界骤然消逝。 “你做到了。”荧惑面带笑容。 “多谢荧大哥指点！”燕山的心中异常兴奋。阳光下，那一道道血痕竟似盛开的血色花朵，灿烂而诡异。 此情此景，蒙甜嫣然一笑，发自内心地为燕山感到高兴。不远处，九如却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