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的楼
“哒哒、哒哒”马蹄敲击在这座百年古城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一只素手挑起马车侧面的帘幕望了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句“小姐进城了”正是苏服主仆二人。 随后里面传来了苏服清淡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马车前面接过葛老手中赶车的活计青十三没有丝毫不满，仿佛给苏服赶车是一件十分让他骄傲的事情，脸上也不再是初次相逢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一本正经。 “苏小姐，珠儿姑娘马上就要到了准备收拾一下吧.”青十三一边用马鞭轻轻敲击着那匹价值百金的骏马一边说道。 “知道了”珠儿飞快的回答然后将两人不多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又仔细的帮苏服整理了一下衣服。 马车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沿途街角不时有几个人影出现然后诡异的消失，每当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消失青十三的心情便会好上一分。因为消失的人影要么是被青十三震住默默退走，要么就是被公子的手下带走。 公子做事总会排除掉一切不安定的因素而那些被带走了的人很有可能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念至此青十三的嘴角斜斜的扬起一个弧度，与那张年轻的脸形成一种另类的对比。 青十三又抬头望了望天，微微西斜的夕阳有一点点阴沉，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些已经被他挫骨扬灰然后投入春水河的“故人”。 怀念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转瞬即逝，没等青十三再继续回味马车拐过一个街角便就停在了一条栽满了柳树的繁华街道前。 青十三麻利的跳下车辕，拿起一根木杆轻轻将车帘挑起又用极快的速度把小凳放好方才抬手去接珠儿递过来的包裹。 珠儿用手扶着苏服慢慢下了马车，由于长途的跋涉又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苏服脚步都有几分虚浮，若非有珠儿在一旁搀扶说不定就软倒在地。 “十三爷，公子与葛老有事先出去了，吩咐小人先将苏服姑娘带到薄衣楼暂住。”一株大柳树后面鬼魅般的闪出一个人对着青十三说。 青十三带有歉意的望了一眼苏服和珠儿将包裹递给了那个人影，然后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只留下一个斜斜的背影，随性洒脱。 “苏姑娘，请随在下移步。”那人接过包裹冷冷的对苏服说了一句便在自顾自的开始行走，气的珠儿狠狠跺了跺脚，但看了看一旁的苏服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小姐这、这……是花柳之地！” 珠儿扶着苏服随那人走进一条张红挂彩的街道，两旁尽是呜咽的管弦之声，不时从高高矮矮的楼阁中飘出，时不时还带着几声男女欢笑之音，惊愕以及。 “莫说花柳无情，只为身如浮萍”前朝诗豪陆潜题诗于乌眠巷，为当时非有万金不能得的花魁一饮百杯真情流露，此后青楼女子的身份才有了一点点的提升，即便如此也依旧只是下九流之尾。 苏服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苏服是盲人，音感绝佳，听力自然也是极强，所以一下马车便听到了柳巷之中的男女欢笑。心下明了这是什么地方，对那名尚未露面的公子又多了一丝厌恶。 “走”尽管厌恶但苏服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声音愈发冷淡。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可是花柳巷啊”珠儿激动地抱着她主子的手拼命想劝苏服回去，回安康公那里。在她心里自家主子即便再沦落也不至于委身于花柳。 “走”几乎是咬着牙，苏服对着珠儿说了最后一个字。苏服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份，只是安康公对她有养育教导之恩，安康公既然说了她的主人是那个公子，那苏服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那人身边。 珠儿知道劝自家小姐不动，只好抹了抹眼泪，心中抱着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小姐的觉悟继续跟着那人走了下去。 主仆二人一路无言，随着那人一路穿行而过路上行人见到带路之人纷纷避让，省去了不少麻烦，到是让珠儿对带路的木头脸多了一丝好奇。 “喂，我说那薄衣楼在哪？”走了大半条街还是没有到，珠儿忍不住开口好看的两道柳眉弯起，颇有一种强势。 “到了”又是极为悭吝的从口中扔出两个字，黑衣人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停下了脚步，回身对着苏服行了一礼，将二人的包裹放下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刚刚降临的黑暗中。 鬼魅般的出现又鬼魅般的消失，着实让苏服和小珠儿吃了一惊，小珠儿的视野里那人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了黑夜里，而苏服也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那人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了。 “吱呀”没等小珠儿上前敲门，楼门便被轻轻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女子，虽然容颜依旧美丽但眼角毫不掩饰的露出细细的皱纹。 “苏姑娘？”开门的女人问道 “是”苏服听到询问声将脸朝着说话的方向应了一句。 “公子给您安排暂时先住在这里，随我上楼吧。”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拿起地上的包裹带着主仆二人走了进去。 “老身姓徐，年轻时也在这里居住，但年老色衰不得已退了下来，幸得公子帮助才能继续住这里，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找我就行，叫我徐娘就好。”姓徐的女子很爱说话，短短上楼的一阵功夫便说了一堆关于公子的事。 “公子事物缠身，不能亲来接，有不妥之处还希望姑娘不要介意。”将苏服与珠儿带到一处闺房，徐娘又说了一顿。 见苏服二人一脸疲倦徐娘便安排厨房做了几样精细的下口小菜，看着二人淡淡的吃了一碗粥，边收拾走了餐具下楼去了。只剩下有“气”无力的苏服和珠儿二人在屋中。 “小姐，歇息吧”珠儿见苏服依旧冷着脸上前劝道。 “把我的琴拿来”苏服吩咐 “小姐……” “拿”苏服斩钉截铁的说 “是”最终珠儿败下阵来，将放在桌子上的琴囊轻轻抱起送到了苏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