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疯狂
东皇启此刻手中把玩着一张谍报,是从天都传来,捎来这张情报的人已经随着嬴政的脚步南下,从这张情报上来看,嬴政每到一处都会仔细的记录当地民生,倒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嬴政,天之骄子。”东皇启自言自语,随手把谍报扔进有些不合时宜的火盆中,看着纸片燃烧殆尽,化成暮色中的点点星辉。 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嬴政,所有人都觉得,嬴政作为北燕唯一的太子含着金汤勺出生,理所应当的得到世上所有的宝物,这样才能符合他作为天生就是王者的命运。 东皇启从不这样认为,没有人的幸运是与生俱来,都是经过了这样那样的准备才会有坐享其成的人。无疑,嬴政就是那样的人,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所有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他是东皇启最不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而这时候苏州北方有一只奇怪的队伍正在不紧不慢的行进,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穿着白衣的男子,朴素的长衫,腰间系着一卷竹简,身后是几个魁梧的男人还有妖媚的女子。 “殿下,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还没到南人说的那个苏州,会不会是被骗了?”五大三粗的嗓门后面必定是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如果说最前面的男子是一轮白月,那这个男人真的可以用黑炭来形容。 “昆仑奴,我们已经从燕京出发多少天了?”男子收回望着远处的目光回头看着因为急躁而走到自己身畔的男人。 “半旬还多。”皮肤黝黑的男人挠了挠头,而后回答了自己主子的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白衣男子继续问。 “南人,很多。” “好看么?” “女的不如草原上的好看,男人不如草原上的男人雄壮。” “可是,我们就是被他们赶出这里的啊。”白衣男子收回目光,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从腰间摸下那枚竹简,后面的女子里走上前一步,将准备好的小刀递给他。 “今天就在这里停下。”男子低声吩咐了一句,昆仑奴无可奈何的跟随其他人去搭建营地。 一路上白衣男子都会选择在野外扎营,并不惊扰当地南人,黑色皮肤的昆仑奴不知道原因,也不用去想原因,因为他的主子是天下最聪明的男人。 “殿下,又有两只燕子不见了,最后都消失在苏州。”白衣男子在竹简上刻画勾抹着,身后转出来一名很老的老人,而方才确是没有任何人在他身后。 “三年前,有很多放出去的燕子消失,从此没了音信,我以为是有人想到了解开毒药的办法,但是后来没有人再见过那些消失燕子。”白衣男子放下小刀,看着头顶的月亮慢慢开口。 “但是上个月,又有两只燕子消失,最后一只潜伏很深的南归燕传来了消息,那个对燕子下手的势力就在苏州。” “那,现在去苏州岂不是很危险?而且还涉及到他们诸多皇子争夺太子位置的时候,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不如到此为止,回去吧。” 老人拄着拐杖,雪白的胡子缠在手杖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萨满爷爷觉得南人武夫如何?”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英俊的脸上竟有些虚不输于人间的味道。 “昆仑奴已经是五品武人,更兼本身力大无穷,勉强可以算得上四品下下,对上一般的四品高手也是有一战之力,老夫虽然身体渐衰也可以算得上一个五品。”老人摸着胡子仔细分析了一下,在这个三品高手不出世,四品少见的大庆,他们已经算得上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了。 “我虽然是个文人,但还是算得上七品武人,怎么样也不会拖后腿,虽说浑水摸鱼不容易,但想要自保还是可以的,萨满爷爷莫要多虑。” 老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男子眼神中多了些柔和,他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的萨满,也是第一个接受燕皇封赏,入宫教导皇子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记得那个男孩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想要成为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萨满爷爷,你愿意教导我么?” 男孩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驳杂,一如长大后的皇子,眼神纯洁如初,所以才是草原圣山上人人都爱护的小师弟。 深夜里男子还是在竹简上勾抹刻画着,但是一副渐渐成型的地图展现出来,原来那些不明意义的线条都变成了这张地图上的路。 “我期待着,百万铁骑下江南……”白衣男子轻声呢喃,最终消散在深深的夜空中,点点星火闪烁在遥远的天空。 苏服最近很清闲,因为一年一次的花魁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苏服作为候选已经不出去见客人,柳巷的各个馆子都在筹备着自家的画舫,想要在那一天让自家的美人更加动人。 四娘此时也正在忙碌,不知道哪个小丫头惹了她就要扣掉一文工钱,少了一次吃零嘴的钱,只能躲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哭泣。 上次被莫语欺负过的丫头伤口好了之后便和珠儿一起伺候苏服,体力活是没有了,也能多教教苏服女红之类的技能。 莫语几次路过苏服的门前也没有说过话,一袭紫衣远去的极快,生怕苏服出来吃了她一般,每每珠儿看到都会在后面做鬼脸。 “小姐,你真的要去选花魁啊。”珠儿看着一队一队不停给苏服送衣服的小厮脸上满是愁容,说苏服不自爱的话也说过,但是每每被苏服一句“照公子说的办”就给噎了回去。 “公子公子,公子可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呢,怕是有些新欢。”珠儿随口顶了一句,却让苏服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新欢呢……”苏服确实好几天不曾见到东皇启,也不知道那人在忙些什么,只能在这里对着小山一样的衣物发呆。她感觉不到,那个人究竟是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有时可以在她面前哭泣,如同幼儿,有时候冷漠的像隔着万水千山,猜不透,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