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心结
郁香灵绝不是一位五官出众夺人眼球的美人，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种魅力首先吸引了穆尘。 在泽州城中，袁胜岩就发现穆尘看郁香灵的眼神，和看其他的女人是完全不同。 当时，袁胜岩心中只有不屑，对郁香灵不屑，对穆尘更是不屑。 现在，他却不得不重新审视郁香灵的魅力。 袁胜岩一向认为，众多师兄弟中，只有韩近崖眼光独到，超凡脱俗。 此刻，连他却也已被郁香灵吸引住了。 袁胜岩仔细的关注着郁香灵，也注意着穆尘和韩近崖的神情变化。 一连两天，直到郁香灵要离开玄清观时，他依旧没有发现郁香灵身上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欣赏的。 看来对于女人的审视，与眼光独到，超凡脱俗毫无关系。 韩近崖和穆尘对于郁香灵的倾慕，也许只是他们心底腾升而起的一种情愫，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袁胜岩注意到，郁香灵这次以天心洞主的身份来访玄清观，总共只和穆尘说过一句话。这一句话还是在七位亲传弟子依次向她做自我介绍时说的。 当时穆尘说：“在下穆尘，拜见洞主。” 郁香灵微微点头，说：“在泽州城时，我就已经目睹过阁下的风采了。” 这唯一一句对穆尘说的话，完全和对赵志巅、袁胜岩说的相同，并且还比对他们说的话少了四个字——“久仰大名”。 穆尘的表情极度失落，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郁香灵却没有丝毫的异常反应。 郁香灵离开了玄清观，去拜访太乙和云水禅苑。 穆尘更加情绪低落。 阳光灿烂，天湛蓝，穆尘眼中却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他正坐在居所旁的小瀑布前发愣，袁胜岩缓步走了过来。 穆尘这一次主动向袁胜岩打了招呼。 袁胜岩却冷冷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下去了，将这份心思用在修炼上，对你更有好处！” 穆尘勉强一笑说：“多谢六师兄关心，我……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想，我只是……” 袁胜岩打断了他的话，轻笑道：“你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对吗？” 穆尘不再说话。袁胜岩说的没错，他的确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会想起郁香灵。 袁胜岩又说道：“你如果不想让我天天来看你的笑话，最好不要保持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是很喜欢看到你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的！哈哈哈……” 袁胜岩话落，大笑着转身离去。 穆尘并不恨袁胜岩，他只恨自己，他明知道郁香灵对他无意，可是他偏偏不能不去想郁香灵。 穆尘挥起了拳头，猛砸在岩石上，嘴里大喊着：“你这个蠢货，你为什么还要去想，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想？”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韩近崖的声音。 穆尘转身看着韩近崖，再度强颜欢笑道：“韩师兄，你来了。” 韩近崖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并且支持你！不要听六师弟的话，你可以去想，这是你的权力。”他沉默了良久，又道：“其实我也在想。” 穆尘并不惊讶，他早已知道，因为穆尘也注意到了韩近崖看郁香灵的眼神。 “韩师兄你……” 韩近崖笑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洞主就心动了。正因为如此，我才理解你的心情。你可以喜欢她，我也可以，这绝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至少我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丝毫的嫉恨。” 穆尘会心一笑，因为他也绝不会因此嫉恨韩近崖的。 韩近崖接着说：“如果有一天，洞主选择了你，我一定会祝福你们。如果她并没有选择我们两个，而是选择了其他人，我也一样会祝福她。” 穆尘说：“他一定不会选择我的，就算有一天她会在我们两个之中选择，也一定会选择韩师兄你的。” 韩近崖摇了摇头，说：“我并没有这么想过，我只知道我心里想着她，至于她选择谁，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并不会影响我去想她。我希望你也一样，不要计较，只在心里想着便好，这样你就不会有失落感，还会觉得很幸福。” 穆尘敬佩地看着韩近崖，说：“我懂了韩师兄。” 他真的听懂了韩近崖的话，可是他没有韩近崖的境界，他心里依旧会想起郁香灵，同时也会因为想起郁香灵对他的冷漠而失落。但他会祝福郁香灵，不论郁香灵最终选择什么人，他都会祝福，只是他的心境会因此很痛苦。 穆尘已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忽然问道：“韩师兄，我听说你和宋师兄的灵兽都已经孕化出来了，是什么样子呀？” 韩近崖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穆尘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他说：“我的灵兽是一只‘云虎’，宋师弟的是一只‘玄龟’，我们两个运气都不错，所获得都是上乘灵兽，比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飞骏’至少从样子上看起来要独特一些……” 穆尘似乎没有在听，他也许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韩近崖只好告辞。 穆尘每天依旧要学习炼丹术，可他已经没有以前用心了。 云阳子没有办法化解穆尘的心结，甚至他都无法理解穆尘为什么只迎接了一次天心洞主，就会一下子变成这样。但他却看到了穆尘的状态，他并不想过问，因为他知道，也许穆尘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放缓了教授的进度。 宋怀谷时常会看到穆尘发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将酒葫芦递过去，说：“喝酒，一醉解千愁。” 穆尘理解宋怀谷的意思，他总是笑着婉拒，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宋师兄，你的玄龟今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宋怀谷开始几次还会回答他：“哪有这么快，灵兽需要化解灵宝之气慢慢滋养孕育才会渐渐成长。”后来，穆尘再问，宋怀谷便只顾喝酒，根本不理他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穆尘的心情渐渐好转，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状态，连自己都不能理解。 他现在依旧会想起郁香灵，却只是想，并不会生出强烈的哀伤。 深夜，穆尘盘膝于床上，练习着“天地狂龙幻”。 因为前段时间他的心情很糟，在施展“天地狂龙幻”时，成功率降低了很多，所以现在必须加紧练习，以恢复先前的高成功率。 他成功了，意念之中不断有光龙盘旋吟啸，经络之中更是激涌着无尽的法力，因此他身体也在散放着银光。 银光似劲风，撩动着他的发丝，也撩动着他的衣袂。 “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一个声音传来，惊动了穆尘。 穆尘感到很奇怪，因为他正在意念之中，愿本是不会听到任何声音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能够听到这个声音呢？ 穆尘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人已经坐在了桌前。 清玄子。 “师父，你终于来了！” 穆尘收撤法力，下床施礼，然后开始为清玄子沏茶。 他一边沏着茶一边问：“师父，我方才处于意念之中，为什么还能够听到你的声音？” 清玄子呵呵而笑道：“为师也正是想测试一下你是否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穆尘疑惑着。 清玄子又说：“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说明你对‘天地狂龙幻’第一重的掌握更进了一步，如果你听不见，只能说明你还处于初级尝试阶段。不过，你没有让我失望！” 啊！穆尘感到惊喜：“是吗？如果掌握的非常熟练会怎么样？” 清玄子笑道：“你若能掌握的非常熟练，三十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将无法逃过你的视线。” 穆尘简直无法相信清玄子的话，从开始的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怎么可能发展成为三十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视线？ “好茶！”清玄子喝了一口茶，说：“我知道你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当时我也无法相信，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