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今日cao戈
云朝宗不愧是一代宗师风范,此时已全无那种千户大人身上的骄横气怒,举动之间,俨然就是当年叱咤江湖的云大护法。 此时在苏儿身后,凝神专注于苏儿的步法身形。几圈追赶下来,虽仍没有索解透彻苏儿步法是依何义理而千变万化,但是平心静气后,自己步法倒变得更为稳健敏捷,再辅以他那超凡脱俗的坤异灵功,奔行之间渐渐与苏儿之间的距离缩小了。 不论快捷奔突的突发之能还是长途疾行的长力,云朝宗自然都要比苏儿高出不止一成。可是在这人丛中辗转回旋、旁逸斜出,苏儿却占尽了那无上神妙的步法之利,令这曾威震江湖的东盟大护法亦步亦趋,在后追逐了这好多圈,竟然连她的衣角都还没碰到。 金寓北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云朝宗当即止步。众人见他立时气定神闲,渊渟岳峙立于东盟乾璧对面,就如之前他就一直站在当地,坦然观战一般镇定自若。看他紫袍飘飘,须髯拂风,端的是雍容尊贵、气度非凡。 云朝宗转首冷眼看看东面林凤居等人惨然呆愣的样子,回头看着金寓北,平静说道:“北官,想不到你我先后都离开东盟了,本应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料今日却又阴错阳差,竟然在这泰山极巅刀兵相见,真是造化弄人,天意难以捉摸。” 金寓北凝神看着云朝宗的举动,冷冷说道:“岂是造化弄人,是你云朝宗图谋不轨、野心无尽,刀兵相见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今日你才握到了一个莫须有的把柄。你算计够了,以为以你捏造的罪名足以除掉乾坤双璧,进而进占东盟,吞并武林,你的罗网就要渐次展开了吧?” 云朝宗嘿然冷笑一声,就欲张口申辩。金寓北接着道:“今日金寓北奉劝你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野心阴谋本是锁铐,看似大展雄图,实是作茧自缚。残害异己同道,何异于自掘坟墓。望你三思而行,今日就此罢手,从此与东盟两不相犯。你若执迷不悟,东盟人才济济,自有自存之道,绝不会任由你妄自为非作歹。” 云朝宗道:“北官,东盟之内,云师叔最为看重的,就是你这乾元堂大堂主的心胸气概。不料,你竟然也这样错看了云朝宗。今日你我是各为其主,云师叔苦心孤诣来开解回护你与大侄女,你两人竟异口同声咬定师叔是意在霸占东盟、吞并武林。难道东厂的千户大人还要再浪迹江湖不成?那成什么体统了。” 这时,苏儿在丈夫身后说道:“云朝宗,对你来说,进占东盟、吞并武林、号令江湖,不过是你阴谋野心的第一步罢了。你若确是为圣上办差,问罪于乾坤双璧,我与师兄也不难为你,你且回京师,一月后乾坤双璧自会到京师,与你一起到金銮殿,在圣上面前分说清楚。如何?” 云朝宗闻言,冷冷说道:“丫头,当今圣上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别异想天开了。”苏儿反唇相讥,道:“乾坤双璧被人捏造大罪尚且不怕,你这奉旨捉拿要犯的千户大人倒怕了?是不是怕你的阴谋野心会大白于天下?” 云朝宗渐渐面如寒冰,道:“既然你两人如此不识好人心、冥顽不化,那实是无法可想了。云朝宗若是取巧要挟,谅你两人也不会心服口服。好!北官,你那前所未有的太玄神功,究竟有多神乎其神,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呢。几年不见,不知云朝宗这把老骨头还中不中用。来吧!” 说着,云朝宗竟退后两步,不施突袭,不图侥幸,握剑向下斜指硬地,不胜威严。 苏儿道:“云大护法原该是这般气度,只是满口虚心假意,弥天大谎,让人恶心生厌。反倒不如实话实说,真露出一副真小人、真狂人的面目来显得磊落。” 云朝宗对苏儿的冷嘲热讽浑如不闻,双目直视金寓北,右手微微颤动。他手中那柄昆吾神剑在朝阳映照之下,白光闪闪,动定不居。 一时,这泰山极巅之上,人人屏息注目,看着圈中三人。就连伤了的林凤居、蒋鹞回等人,也都在忍痛观瞧,满面骇然。 金寓北与云朝宗各执刀剑,相对而立,神色都是庄重谨严。日观峰上,只闻劲风呼哨,不再有一点儿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