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我们的兄弟
唐靖的异样很明显，金钱豹的感观很敏锐，瞬间察觉到了。 看着唐靖挂断了电话，金钱豹当即询问：“出什么事了？” 唐靖眼神冷锐，嘴唇紧抿，却依旧忍不住的抽搐。眼中悲痛之色一闪而逝，最终紧咬着牙关，解释道：“牦牛走了！” “什么？” 金钱豹脸色猛地大变，脱口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老狐狸打来的电话。”唐靖忍着悲伤道。 金钱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影踉跄，跌跌撞撞的靠在了走廊墙壁上才停下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再无血色。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牦牛，龙牙特别行动队精锐队员，跟唐靖和金钱豹做了七年的兄弟。自龙牙成立以来，他们就一个锅吃饭，一个宿舍休息，从未分离过。 七年匆匆，他们一起联手参加过近百场战役，边境截杀敌国特情，潜伏缉捕敌国卧底，远赴中东驰援维和部队等。 生生死死，同程七年，彼此情义早已不用言述。 可在今天，走了。 “是谁干的？”金钱豹咬牙，压抑着嗓音低吼，痛苦与悲悸溢于言表，愤怒与杀意在胸腔中交织。 犹记得，金钱豹离开部队，赶赴南海时，牦牛还跟他闹过呢。 那个憨厚的东北汉子，表情有些木讷，五官敦实，笑容有些僵硬，看起来像个二愣子。 在龙牙的时候，金钱豹最喜欢调侃牦牛，戏弄这个憨厚老实的家伙。可那家伙每次都是呵呵笑着，也不恼，也不怒。 “他怎么就走了？”金钱豹咬着牙，湿了眼眶，回想着往事，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唐靖没有回应，默默的站在走廊上，走向监护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乔安娜。 许久，他才轻声道：“豹子，从你我接受这起任务开始，就应该知道，离开是我们早已经注定的结局。” “牦牛走了，也许，下一个，是你，也是我。甚至，家里的所有弟兄，都可能全军覆没。” “七年了，家里最初多少人来着？77个！到现在，只有33个了。” “噢不，牦牛走了，现在，只有32个了。” “豹子，你记着，我们的兄弟，只有32个了！”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唐靖面无表情，从容不惊，不显悲伤，不显哀悸。但外人看不到，他的眼中，抽痛的神色在不断压抑。 七年，看着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从身边消失。那种痛苦，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金钱豹紧咬着牙，唇齿紧抿着，强忍着悲痛。他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脸颊。 …… 天河医院，一辆大巴停留在医院门口，载着十名天河医院的主治医生和专家主任迅速离开，直奔人民医院方向而去。 …… 人民医院，一辆面包车驶入医院停车坪。车门打开，几道朴素身影自车内下来。 三女一男，其中男人面容沧桑，脸腮下巴都留着胡渣。但五官硬朗，脸廓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有火焰一样。 随同而来的则是两名中年妇女，及一名年轻姑娘。 “乔小姐在哪间病房呢？清清，你快去问问。”一名身材发福，扎着马尾的妇女催促年轻姑娘询问。 “舅妈，妈，你们慢点来啊，我去挂号窗口问问安娜姐的情况。”年轻姑娘叮嘱了一声，转身即走，匆匆奔进医院大厅挂号窗口。 显然，这四人正是张清与mama李玉芬，舅舅李兴奎，舅妈杨兰花。 他们一家子突然听到乔安娜重伤住院的消息，便是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要探望乔安娜。 乔安娜当初对他们有大恩，要不是乔安娜帮忙，李玉芬恐怕早死了。 投桃报李，在这种时候，他们理应来探望一下。 “兴奎啊，记得把礼物提上，那些水果别落下了。” “对了，还有花啊。” 刚下车，李玉芬就喋喋叨叨，提醒李兴奎不要忘记带来的东西。 于是，李兴奎提着花篮，果篮，匆匆跟随。 …… 重症监护病房，每隔半个小时，彭来怀就会组织队伍前来为乔安娜检查身体，时刻关注着后者的身体状况。 经过市‘委’书记何怀心的提醒，彭来怀显然极为上心，不敢马虎懈怠。 但每次检查完后，彭来怀的脸色都是并不好看，显得有些忧郁。 “老院长，病人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金钱豹忍不住询问，这老家伙每次都一副死人脸，很让他不安心。 彭来怀叹了口气，解释道：“情况不容乐观，这样下去，对病人的恢复很不利。” “怎么说？”金钱豹追问。 “病人的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身体现在极为虚弱。想要恢复，全靠营养液很困难，所以脱离危险期的几率很小。”彭来怀说道。 “那是没救了吗？”金钱豹脸色不悦。 彭来怀沉默了下，翻了一下这几个小时的检查报告，最终结论道：“如果照着这样发展下去，病人想要康复的几率很难。不过……”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了，老院长，有话直说。”金钱豹急不可耐的催促。 “不过，如果我们进行一场手术，刺激病人心脏功率的话，兴许可能会加大她苏醒的几率。只要她能够醒来，身体恢复的几率会大一些。”彭来怀解释道。 “既然可以，那你们还犹豫什么，赶快准备手术啊。”金钱豹和唐靖齐齐动容。 结果，彭来怀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老院长，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啊！”金钱豹险些怒了，这老家伙真会卖关子。 “二位，不是我犹豫，实在是这项手术的危险性很高啊。而且，我们全市区之内，都没人做过类似的手术。所以，失败的几率很大。”彭来怀叹道。 “另外，就算手术成功，病人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因为刺激了心脏功率加速，病人身体康复后，心脏会留下一些毛病.” “比如？” “比如，心脏病，心脏衰竭，易心肌梗塞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