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变成女仆

    葛岚不慌不忙地拾起地上一块留有标签的酒瓶碎片，走到袁子灵的面前，让她看清楚碎片上的标签，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这瓶82年的拉菲，是我亲自去法国的拍卖会以十万美元竞拍回来，光是这一瓶酒，以目前美元兑换港币的汇率，你就得赔我七十七万多，我还没有算其它被你打烂的名酒，只要你五十万算是便宜你了。”

    袁子灵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我哪有……那么多钱赔你啊！”

    “没有！？”葛岚用监定物品价值的目光打量着袁子灵，嘴角逸出似有若无的谑笑：“没钱赔，就以身相许好了。”

    袁子灵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就算自己是一个半吊子的、派不上用场的驱魔师，也不可能嫁给一只僵尸，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不仅有损自己的颜面，更加愧对袁家列祖列宗，还不如自己死了干脆。

    看见袁子灵露出苦恼的样子，葛岚莞尔一笑，坐到沙发上，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一样，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嫁给我。这样吧，做我三年的佣人，以我所说的话为绝对命令，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违反命令的话，就要受到处罚。”

    袁子灵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是又很不服气，居然因为一瓶酒，当他的丫鬟三年，这不是很不公平吗？她要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就算这瓶拉菲是我打烂的，你凭什么证明我打烂它的时候不是空的酒瓶？你没有证据，就是讹诈！”

    “我讹诈你？这酒我一直舍不得喝，现在全都溅到我身上来了，你是想要我马上报警，让鉴证科来取证呢？还是想要我找个红酒鉴定师来鉴定一下？”葛岚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表情霎时变得相当严肃。

    一听到要报警，袁子灵不由心慌了，带着近乎哀求的目光说道：“不要！我答应你，做你的佣人，三年就三年吧！”谁叫自己是古代人，没有身份证，就这样被他给吃定了。

    葛岚满意的嗯了一声，立刻吩咐道：“现在就把我的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去买菜，今晚我想吃三杯鸭、鸳鸯膏蟹、百花鱼肚、佛手排骨、夜香冬瓜盅、花枝玉翠，再加一个清汤蝴蝶鲍鱼。”

    袁子灵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咋舌道：“你还真会吃！一个人吃得下那么多东西吗？再说，你不是僵……”

    话说到一半，葛岚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冷地打断道：“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吗？我所说的话为绝对命令。”

    袁子灵忍气吞声地低下了头，开始收拾房间。

    “拖把在什么地方？”袁子灵把地上所有的酒瓶都清理了之后，对葛岚问道。

    葛岚用手指了一下卫生间，便闭上眼睛躺下，不再理会她。

    （忍！一定要忍！）袁子灵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平静下来，走向卫生间，却发现门是锁上的，回头又问：“这门怎么上了锁？不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在里面吧！”袁子灵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嘲笑葛岚的机会，这样来寻求一些心理上的平衡。

    葛岚淡淡地回道：“我的编辑只是借用一下卫生间，你有本事，就叫他开门好了。”

    （编辑！？差点忘了自己就是追着那个色狼编辑大叔进来的。可恶，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那么倒霉！）袁子灵皱了皱眉，用手拍打着卫生间的门，带着愠气吼道：“喂！你用完了就赶紧出来，我的事情多着呢！”

    卫生间的面积不算太大，设有大浴缸、电热水器、洗漱台和蹲式马桶，拖把就挂在马桶旁边的墙上。因为没有地方可坐，臧岦新只能坐在马桶上，提心吊胆地紧盯着房门，就怕“女鬼”突然闯了进来。

    此时听到袁子灵的声音，更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蜷缩起身体，抱着头祈祷佛祖保佑、天主保佑、耶稣保佑……凡是可以想到的神灵都祈求了一遍。

    但是并不见效，敲门声和叫喊声依旧不绝于耳。臧岦新恐惧得精神即将崩溃。他的胆子，在出版社是非常出名的小，尤其是怕鬼，还很怕死。

    袁子灵想到自己是偷偷溜回来的，还要急着赶回大排档工作，再这样耽误下去，一定会被芬姐责骂，就算芬姐不计较，自己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葛大作家，你的编辑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卫生间过一辈子，不开门出来了。”袁子灵故意揶揄葛岚，脸上带着坏笑的表情。

    葛岚没有睁眼，语气也很平静：“你只要做完你的事，他不想出来就算了。”

    “没有拖把的话，怎么打扫如此脏乱的房间呢？如果你不介意我把这道门也打烂，我可以马上做完我的事。”

    “你要损坏它我没有意见，不过得照价赔偿，一万三千八。没钱还，就延长你做佣人的时间。”

    “你！”袁子灵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想别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袁子灵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站在卫生间的门边，用近乎撕裂的嗓音高叫道：“着火啦！房子着火啦！”

    面临崩溃的臧岦新被这么一吓，立时六神无主，再也顾不上什么“女鬼”，打开卫生间的门，飞快地冲了出来。

    “终于肯出来啦！大叔！”袁子灵兴奋地哈哈大笑，简直就是一副“jian计得逞”的样子。

    臧岦新恐惧不已：“妈啊！真的有鬼啊！”一把死死地抱住了躺在沙发上的葛岚，拼命地挣扎着。

    葛岚受不了对方这样摇晃着自己，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倒在地，眼睛睁开的一瞬间露出凛人的凶光，接着又变回双目无神。

    臧岦新并没有看到葛岚凶狠的目光，只是突然被推倒而吓坏了，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地上。短短几秒钟过后，又惶恐不安地说道：“葛岚，有鬼……”

    “你才是鬼呢！”袁子灵愤愤不平地打断了臧岦新的话，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麻烦你看清楚，我是鬼吗？”

    臧岦新先是死死的闭着眼睛自我逃避，然后在感到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怯怯地睁开一条缝去看袁子灵。

    似乎想到了什么，臧岦新嘿嘿地笑了笑，竟然不知死活地伸手摸向袁子灵的下巴，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验证一下，女鬼是没有下巴的！”

    袁子灵惊愕的眼神瞬间转为锐利，用力抓住了臧岦新的手腕，似乎想要硬生生地捏碎它一样。

    臧岦新疼得大叫，连忙带着哭腔求饶：“好痛、痛、痛……！呀啊……饶了我吧！饶命啊！”

    （就算自己实力不济，好歹也是袁家的驱魔师啊！居然被他说成是女鬼，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侮辱！）袁子灵顿时恨得牙根痒痒，又加重了力道。

    臧岦新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扭曲了脸，发出悲鸣似的声音。

    这时，葛岚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卫生间的门都已经开了，还不赶紧做事？”

    袁子灵的视线转向葛岚，仿佛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倒一般，表情僵硬，茫然地松了手。

    臧岦新立刻把手缩了回去，躲到葛岚的身后。

    看到臧岦新把葛岚当成自己的护身符一样，袁子灵哭笑不得，指着葛岚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他是……”突然发现葛岚的瞳孔颜色瞬间从黑色转为鲜艳的金黄色，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后面的“僵尸”二字带着唾液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这一切，臧岦新却全不知情，只是看到袁子灵满脸郁闷和不满的走向卫生间，拿出拖把拖地。他感到有点奇怪，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冲着葛岚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哦！原来这位美女与你有关系！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她是你什么人？如果你敢说她是你女朋友，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了。”

    葛岚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袁子灵已经气极败坏地用拖把敲在了臧岦新的头上。

    拖把的污水顺流而下，立时把臧岦新变成了大花猫，苦不堪言。

    “瞎了你的狗眼，谁是他女朋友？”袁子灵怒骂了一声，看着臧岦新可笑的样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葛岚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无限同情，可是眼前的状况实在太过好笑而噗哧一笑。

    两人都在笑自己，臧岦新觉得屈辱难当，却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将拖把从头上拿了下来，泄愤似的扔在地上，狼狈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葛岚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平静地说道：“你刚才做得有点过分了。”语气并没有半点要责备的意思，只是诉说着事实。

    袁子灵厌恶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捡起拖把继续拖地，“谁叫他胡说八道，活该！”

    葛岚从客厅的酒柜上将袁子灵摆放整齐的红酒拿了一瓶下来，打开瓶盖喝了几口，躺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看袁子灵拖地。

    红酒很快被他喝光了，随手将空酒瓶扔在地上，然后以主人的口吻命令道：“女仆，把酒柜左边第二格第三瓶酒给我拿来。”

    袁子灵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就算我给你当三年的佣人，你也不能用‘女仆’来称呼我！想要喝酒，自己去拿，你又不是残废！”

    意外的是，葛岚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脸愉快的笑容，注视着气得不行的袁子灵，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的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只好叫你‘女仆’了。”

    （算你狠！）袁子灵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拖把，不得不照他的吩咐把红酒递给了他，然后咬牙切齿地从齿间挤出三个字：“袁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