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问前程
华山派练功的地方，是专门僻出来的一块地方，毕竟不比在山门的时候，那时候有专门一片山林供练功之用，清净安全还自有妙趣。 不过也是因为华山太过险峻，其上建造建筑太过麻烦，不比当年全真教在终南山时地势平缓，才能发动大量信众民夫修建连绵宫殿。 林平野吃过了早餐，先是缓慢运动消化了一下，接着才摆好姿势打算练功，内功不是修道，练的是从内而外的功夫，一身内力真劲都源于自身，所以不说是餐风饮露了，rou吃少了都不行！ 否则少林寺为何要那良田万亩，不就是为了供养高僧们修炼【七十二绝技】么？至于后来发展成欺压佃户，霸占民女就是另一码事了，不过江湖人豪迈，不在意这些小事，宗教田又是自治，大萌朝廷也没空去管这个，也就日月神教借机攻击过几次，不过目的也不是解放农奴什么的，大家半斤八两。 不到社会改革体制巨变的时候，除非少林寺被人灭了，否则这种情况永难绝尽，林平野心中虽然知道，不过天下基本都这样，索性不管。 说远了，武功乃是动手的东西，所以要动静结合，修炼心法既要耐得住寂寞，在室内搬运内力一点一滴积累，也要能受得住辛苦，无论春夏秋冬，每日不断的习练招式，尤其是养吾剑这种高级剑法，练功时候还要默运心法，以招式和心法相辅促进，效果更好。 他长身而立，笔直的如同长枪，面色严肃，隐隐有正气浩然的味道，正是在体悟【养吾剑法】的精髓意境，抬手出剑，一招一式都是堂堂正正，辅佐以浩然正气，颇有以正道降服对手，以公理镇压邪祟的味道。 此时附近无人，这处小小角落是他专门寻来练功的，毕竟他的【养吾剑法】还不熟练，在大庭广众下练功难免被人学到招式，等到招式连绵意境自成，一般人就算旁观也看不出意思。 像那些聚众练武的，一般都是大众化的门派武学，比如【华山剑法】之类，而若是将自己作为招牌的功夫堂而皇之的去习练，这是个人爱出风头的问题，和门派无关。 再者说了，许多武功不是拿来就能练的，没人指点你练不了，没有配套心法的你也练不了，没有总纲口诀的你也练不了，所以门派秘籍失窃那是最严重的失窃行为，比陌生人偷师都严重。 练完了【养吾剑法】，他又将【华山剑法】一招一式练来，如同拆解游戏一般，玩的不亦乐乎，有些招式衔接紧密不能乱拆，他就只是分开一招一招练。 说起来，基本剑法就是基础，再千锤百炼，都是最合适的根基，但是并不是说就能代表高级武功了，你不上小学初中怎么看高中课程？但是一个孩子再天资聪慧，你让他直接去上大学，他能看懂？你就让他上一辈子小学，他能领悟出来高级数学？ 武功也是如此，高级剑法的创造发明，就是人类对于更高等级文明成就的追求，这是在人类历史进步中方方面面存在的问题，任何进步都难以一触而就，必然有着上一级的基础保证。 “小师弟，吃饭啦~”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在后院上空响起，目前华山派中，亲传弟子最后一名便是林平野，他高声应了一声，收招回鞘，腾空起步径直跃上围墙，华山派轻功身法还算不错，毕竟华山险峻，每日高来高去，轻功反而是五岳剑派第一，也是华山派就剩气宗大猫小猫两三只，也没成为嵩山派第一目标的原因。 别的不说，那山太难爬了。 林平野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一身锦衣的岳灵珊叉腰看着自己，旁边是一脸‘跟我无关’的令狐冲，他苦笑一下，连忙过去老老实实道：“大师姐。” 华山派就岳灵珊一个女弟子，可不就是大师姐么，只是旁人都叫小师妹，普通弟子们没机会见到她，所以难得有林平野这么一个凑趣的，岳灵珊对他也算照顾，没好气道：“你又偷偷跑去练功啦？！你练就练嘛，怎么老找偏僻的地方，吃饭了都找不到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叫你了，饿死你！” 这是你第二十多次这么说了……林平野摸摸鼻子，倒是也没当真，岳灵珊回来之后，发现跟他很是投缘，对他很是照顾，说了许多次，每次吃饭时候如果没看到他，还是会叫他。 有时候林平野心道，这不是自己的原因，莫非是因为亲弟弟的光环附带效益？不过这就无处求证了，只好听之任之。 三人一起向着吃饭的地方而去，路上说说笑笑，大多是令狐冲逗岳灵珊，岳灵珊时不时批评一下林平野，林平野看着他们俩秀恩爱玩暧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心中考虑着以后，对于原本的感情纠葛，他并不像某些故事那样有点怨念，因此更多是听之任之的想法，最多也就是避免弟弟变太监，弟妹被干掉这些，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大师兄爱上一匹野马，他是头上长草原还是家里种草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他有光环，林平野又不是苏易。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林平野的剑法修为精进神速，旁人都以为他真是练武天才，连岳不群都有些侧目，半年多的时光，他的养吾剑法已经练到颇为高深的境界，尤其是长剑不出鞘的时候，他素色长衫，负手而立衣带飘飘，仿佛浩然君子卓尔不凡，与江湖人士仿佛无有半点关系。 但是他长剑一处，剑招堂皇大气，剑气盈盈令人不能直视，就算是令狐冲与他交手，没有百招上下也难见胜负，光从剑法来讲，他已经踏入江湖一流高手的地步，这就是名门大派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是他灵魂上的优势，以及从懂事开始，在福威镖局接近十年的苦练，若是换个二三流的门派，连剑法基础都教的错漏百出，他也只能是被毁掉的苗子，而不是茁壮成长的大树。 “江湖传闻，四川青城派往福建而去！” 这一年的时间，林平野每日除了练武修行，就是去给岳不群宁中则问安，然后与师兄弟们加深交流，偶尔也有出门结识些江湖人士，了解一些江湖上的消息。 就在这日，他从几个跑商的四川人士口中得知，青城派倾巢出动，老家只留了些许道士童子看守，余沧海带着青城四秀儿子余人彦以及二三十名功夫不错的弟子离开四川，据说他们是往福建而去。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林平野却是知晓，剧情要拉开大幕了…… 过了十天，果然传来余人彦被福威镖局少爷杀死的消息，这消息对于大部分江湖人来说没太大意义，无论是四川还是福建，都是偏安一隅太过遥远，而余沧海有个儿子的事情，绝大部分江湖人士都不曾关注过，如果是在四川或福建，或许还能听到些震动，衡山这块就有些漠不关心。 但是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岳不群就在第二日召集弟子，名令狐冲、岳灵珊、劳德诺一路，一同前往福建探听消息，而林平野单独一路，以探亲为名，去福威镖局拜会。 林平野心里发苦：这活可不好干来着，虽然他现在剑法还行，但是余沧海二三十年的内功修为就能稳稳死死压住他，更别说【摧心掌】【松风剑法】这些难缠的功夫了。 不过毕竟是这一世的血rou恩情，而且他已经想到了釜底抽薪的法子，实在不行就放大招，至少天无绝人之路，原本他就没打算置身事外，如今只是将原本以为还早的事情提前了，好在他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四人齐齐应下，各自回房收拾了一番，便离开向东而去。 * 一路车马劳顿，直到福州城在望，才算松了口气，岳灵珊擦了把头上的汗水，抱怨道：“终于是到了，冲哥，我要找个客栈好好洗个澡。” 令狐冲笑道：“那是自然。” 他转首看向林平野：“师弟，那我们就先去城内寻落脚处，你先自行回家吧。” 林平野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本来应该让师兄师姐去我家住的，不过我家里恐怕还不曾知晓我会来，等我先回去让家里收拾收拾，我再邀请师兄过来。” 劳德诺在一旁摇头：“江湖儿女不必在意这个，既然师父让我们分头行动，那么合成一路总归不妥当，这样反而刚好。” 既然如此，林平野也不再说什么，众人就此分开，只是他却没有回家，而是转悠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进入福州城，一路往着向阳巷而去，之后才在福威镖局附近寻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