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是去是留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是阿澈，如今天下一统已经近在眼前，摇光还能坚持多久，谁会记得他还曾经出过一个叛逃的质子！当年独孤羽从璇都逃离成为一代明君，你可曾看到他的英名有丝毫受损？你别做无谓的牺牲好吗？”凌卿语起身拉过北宫澈的手泪目盈盈得凝望着他，想让他看到她的担心忧虑，是那样的浓烈那样的真切。 “小语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天璇还没有背弃摇光，我当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北宫澈叹气，虽然窝囊可是他没有办法。 “阿澈，以你的性情是要征战四方，建立一番功勋的而不是为了看人脸色讨要粮食留在这里的！名声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二哥这样就真的死得其所吗？你父王母后真的就不心痛吗？阿澈，我想你放开六国的局限好好看看这天下。 六国各自为政已经百年，如今天玑，开阳已灭，最有希望一统六国的就是天权跟天枢国，阿离他是天枢国的嫡公子，他日很有可能就是天枢的王，你是他的挚友，难道就不想助他建立这不朽的江山大业吗？你不想也有一天能征战沙场，为天下尽一分自己的力么？”凌卿语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看着北宫澈始终无法点下的头，就觉得难受。 “小语儿，你说的都对，容我好生想想……”北宫澈的心突然乱了起来，因为他跟仲孙离默的关系彼此都清楚，若仲孙离默有一天成为天枢的王，甚至能一统天下，摇光将有极大的好处，而且凌卿语有一句话说对了，男儿志在四方，他也想征战沙场，平定天下，他不想一辈子困在璇都，可是，可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让他如何做得出来。 “阿澈，你全当抛弃了名声，为摇光百姓着想，天璇你是借不到粮食给摇光百姓的，而天枢你包在我跟阿离的身上，等我们一起回天枢借到了粮，我们让天枢与摇光结兄弟之好，放你回去，不用再做质子，还你自由，可好？”凌卿语不放弃，还在努力的试着说服北宫澈。 “那阿芸呢，我们都走了，你可曾想过她会如何？“北宫澈幽幽得开口道，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那个蛮婆娘。 “阿澈，如果靳芸无父无母无家族，我即便是绑也会把她绑走，但是她不能，而以靳家对天璇王的忠诚我也无法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她注定是走不了的。但是你留下又能怎么样？她是靳家的嫡女，靳太尉怎会把阿芸许配给别国的公子？你们两个的可能性太小……” “哎，不是，我不是喜欢阿芸，小语儿你别误会。”北宫澈一听凌卿语竟然想歪了，连连摆手澄清。 “总之不管你是不是喜欢阿芸，你留下除了能给她做伴还能做什么？你既保护不了她，也不能替她改变嫁给天璇四大贵族的命运，还不如远走高飞，给彼此一个最美好的念想。”凌卿语微微叹口气，她又何尝舍得靳芸！如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靠北宫澈自己去做决定，船舱内一时复又静默无声，两人各自喝酒吃菜再不多说半句。 待船又驶回了岸边，桌上的菜都一扫而空，北宫澈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凌卿语叹口气，人各有志，无法强求，也罢！起身预备走出雅间下一楼下船，走到门边，被北宫澈一把扣住了手腕，只听他轻轻问道：“卿卿，我只问你一句，是你要我去天枢还是小默儿？” “是我，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跟阿离无关。”凌卿语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是直觉的告诉她不能说是他们两个一起。 “好，我知道了，走吧，待我想清楚了再我给你答复！“北宫澈放开了凌卿语也站了起来当先下了楼，送她回府后方回宫去，将凌卿语的话反复思忖，头疼欲裂，陷入这两难之地不是无法选择，而是害怕选择，他自己没关系，摇光绝不能因为他有任何的闪失！重叹一声，小默儿小语儿如此信任他很荣幸，但是他知晓了这个秘密若不随他们去，恐怕这一世都会不得安宁，唯一欣慰的终是阿离懂他，没有逼他下决定，只是小语儿为他着想的私心而已。 之后的几日，因着月影璧的失窃，整个璇都都被天璇王的怒气震了震，天璇王想想就觉得夜不能寐，居然有人能毫无阻拦，不声不响的进入他的龙榻之下从他的私库里盗宝，若是夜深人静之时，要他的脑袋岂不是也易如反掌？如此一来更是冷汗淋漓怒不可遏，脸色难看的很。 王远之因为宫禁看守不利被格去郎中令之职，责令戴罪立功秘密追查国宝的下落，而宫中禁军的人员调配部署大权暂时由天璇王亲自执掌。 而王远之寻找月影璧头一个就想到了玉衡国的使节团，多方刁难搜寻却偏偏一无所获很是焦灼，东方轩冷傲无礼也很难应对，整个璇都也快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有月影璧的下落，面对天璇王日益阴沉的脸色，朝野上下惴惴不安，这几日做事都特别的小心谨慎，以免受池鱼之殃。 同时，白昭给凌家留书一封回到了宁远侯府，不过三日功夫就探查清楚了盟书的具体位置，因着她武艺高超在侯府多年又有弟弟被捏在手心里，宁远侯很是倚重白昭，让她也在盟书上签了字画了押，白昭便把消息传给了凌卿语。 “原来放在了自己卧室的暗阁之内，还要天天拿出来看一眼，这个有点难度啊。”凌卿语摊开当初白昭留下的宁远侯府的地图，宁远侯自己住的那栋楼在府内最中心的位置，那里的婢仆都是宁远侯的心腹没那么容易冒充潜进去，而且它们上次进入侯府把云洛晴救出来以后，宁远侯府的守卫比之前严密了许多，如此再探侯府是个极大的难题，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得进去估计不太行，那要怎么样才能大大方方的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