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灰猫在跟小蝶说话，用特定的意识言说话，说的都是哇咔的事情，但是却半点没有提他们是从地球过来的，因为麦吉也能听懂，所以，至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 随着灰猫说的越多，麦吉感觉到小蝶开始有微弱的信息反馈，不过都是向着灰猫的，所以它并不知道小蝶到底反馈的是什么信息。 微弱的反馈信息之后，机械信号也开始增强，就连夜明华都能够感受到这个休眠已久的魔偶在慢慢“活”过来。 当那一抹蓝色的光条闪动的时候，王猛就知道，灰猫成功了。果然，不管是人还是魔偶，都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然它就在那儿继续装傻当啥都不知道。 蓝色的光带在渐渐增强，变化几下之后，小蝶突然一个翻身退出好几米远，然后是一个稚气的声音，充满了疑惑的惊恐：“你……你们是谁？！” 圆形屏上麦吉那张老脸一僵，小蝶这家伙，又在装傻了。 小蝶面上蓝条光带闪啊闪，像是在审视面前的人，最后看向麦吉，飞过去绕着转了一圈。. “啊，麦吉，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麦吉没有回答，他相信小蝶是一直知道的，只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而已，就算是处于休眠状态，凭小蝶的能力，也能够了解到周围的一切。 灰猫一个冲刺跳到小蝶旁边，就像当初趴在哇咔旁边一样，小蝶也没说什么，带着灰猫围绕麦吉飞。 夜明华很激动，小蝶醒过来就说明能够了解到曾经的某些秘密了。 “小蝶，我是夜明华，这一任的家主，首要负责人。”夜明华走上去说道。 但是小蝶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回答了个“哦”字，然后就继续和灰猫聊了起来，完全不理睬夜明华。 看着小蝶和灰猫有说有笑的样子，夜明华感觉很尴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太初魔偶交流。小蝶跟麦吉不一样，麦吉给人的感觉很稳重，而且对待家族的人就像对待晚辈一样，更多的是宽容。 而小蝶不然，从刚才的反应夜明华就知道这个太初魔偶不好应付。它能够将秘密保守一万年，也能够继续保守下去，难的就是该怎么让它开口。 王猛原本也准备跟小蝶说话的，但有夜明华的前车之鉴，王猛没有出声，而是用意识言来试探小蝶的反应。 正在跟灰猫聊天的小蝶动作一滞。看向王猛，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吗？” 那边？夜明华疑惑地看向王猛。 王猛知道小蝶指的应该是地球。便点点头，“我们在那边认识了哇咔。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悬顶之剑都被找到了吗？”小蝶飞到王猛面前，说道。 “在我们过来之前，已经被发现了大部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小蝶歪歪头，像是嘀咕一般，“一万年的时间还没找全。真是够慢的。早就说过不用留给他们，自己吞了多好。” 夜明华没插嘴，他知道，小蝶和王猛在说一些后来的家族人不知道的隐秘。 “那是你主人特意留在那里的？”王猛问。 “是啊。”小蝶一说起来就情绪高昂。“当年的家族以寡敌众，把那些有坏心思的家伙全都灭掉，而那些坏家伙留下的东西，有一部分被主人留在那里，他说人不能太贪心，况且那些本就不是家族的。” “为什么？留下的那些东西，都是很难得的财富。” “因为家族的人喜欢创造而不喜欢被给予，别人给的东西会让他们产生依赖性，况且，那些东西只要家族的人在。就能够继续制造出来。” “你主人很自信。”这是王猛想到的。并不是因为当年家族的人有多好心才将那些东西留下，而是他们有一种近乎自负的自信，他们当年解决了地球无数人认为无法解决的难题。 “那时，我们五个在看，争论起了其中的故事，然后主人就说出了那个计划，这是我们和主人一起想到的一个游戏——中的五个代表不同梦想的悬顶之剑：惩戒，悲痛，迷途、火焰和咒语，对应的五样事物，留在了那里。当时主人说，有空的话，我们就看看谁最后找到了那五个悬顶之剑。后来，没想到的是，他再也没能回去。” 小蝶飞到麦吉那个庞大身躯的一条线缆上坐下，像荡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如果是其他人的话绝对没这个胆麦吉也不会当别人坐在那里荡秋千。但是现在，圆形屏上，麦吉的眼神很怀念，对小蝶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种纵容的宠溺，就像对待自己年少的弟弟一样。 小蝶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接着说道，“那时候我们刚来，我们五个经常凑一起斗嘴争论，而哇咔就是那个经常被欺负的傻瓜，有一次打赌，它又输了，伊明说，让哇咔去那边看看有谁找到了‘迷途’，迷途找到了才能再回到我们这里。那时候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真的只是想逗一逗它。主人也知道，主人很清楚哇咔经常输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四个都在合伙骗它，因为那家伙很好骗很好欺负。在我们四个的怂恿下，主人答应让哇咔过去，并答应隔段时间就将它接回来聚一聚。 哇咔抱着主人的胳膊说它单独一个过去的话很害怕，所以，主人制造了诺丁顿去陪着哇咔……” 说道这里，小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麦吉也是沉默不语，看上去很哀伤。 王猛知道，它们没有去接哇咔，因为哇咔一直认为他没被接回去是迷途也就是王猛认为的“通途”没有被开启的原因，甚至没有想过是其他四个同伴在耍它而已。 “后来遇上了战争，在那场战乱中，很多人都牺牲了，很多设备，很多技术记录，很多人才，都被那场几乎遍布大半个诺德帝国的战火吞没。主人带着我们和少部分人幸运地逃离战区，遇到了海兹幔，并寻求到了庇护所。但是，我们再也没能将哇咔接过来，因为开启空间连接的定位器在那场战乱中丢了，遗失在茫茫虚空中。 我们曾经尝试过再做一个，但是记录的遗失和人才的失去让任务难上加难，也联系不到哇咔那边，直到主人离世也没能再做出来。主人在去世之前说过，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哇咔，因为他撒了个谎，但是却没来得及补救。我们四个也一直都很愧疚，因为我们是这个谎言的缔造者，代价就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哇咔给我们欺负。 主人说。我们是人，只是我们没有血rou身体而已。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是异类，要与大家好好相处下去。但是。当同伴一个一个都离开的时候，自己真的成了异类。 主人，哇咔，还有家族的一些熟人，一个个都离开，最后我们四个看着熟面孔消失。生面孔出现，然后继续循环。后来家族的人说要研究太初魔偶，伊明是第一个自愿的，因为。伊明一直很愧疚，在忏悔，它觉得哇咔的事情都是因为它。那之后，伊明没有再回来。后来，又有人说要继续研究太初魔偶，于是，摩羯过去了。摩羯在走进那个实验室的时候对我们说，‘保重’。然后也没再出来。” 小蝶看向夜明华，蓝条的光带闪动着，明明没有人那样清楚的表情。却让夜明华感受到小蝶的怨气。 “小蝶，我的记忆不是这样的。”麦吉说道，“我们几个都被清除了一部分记忆……” “那是你们自己做的。”小蝶回答，“你们在进入实验室之前，都将那段记忆封闭起来了，因为你们怕在研究中被家族后来的人知道太多的秘密，主人在离世之前说过，为了保护家族在诺德更好地发展下去，不能将曾经的秘密轻易透露出来。所以。伊明，摩羯，还有后来的你都是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就自己封闭掉了那个记忆，我没想到你能被抢救回来，但是，你的潜意识告诉你不要去挖掘那个记忆，所以，你选择相信了我在休眠之前对你说的话。” “主人不会清除我们的记忆，你知道的。主人说过，每段记忆都是很宝贵的财富，无论是伤感的还是开心的，那都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即便我们不是真正的人，但是也有拥有记忆的权利。这是主人给我们的尊重。” 是啊，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清除掉他们的记忆？麦吉陷入沉默。 “没想到，你们当年是自愿做实验体的。”夜明华的声音有些艰涩。 “当然是自愿，要不然你觉得那个自负的摩羯会那么好说话答应进去被人解剖？冷酷的伊明会被那些人轻易摆平任由他们对自己动刀子？！”小蝶盯着夜明华看了会儿，又别过头去，“曾经的那一辈人对抗住了多个大势力的联合打压，制造了无数的惊人成就，那一辈是家族最辉煌的时期，也是天才云集的时期，后来的家族人都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 夜明华脑子里发晕，没想到这个词竟然会被安在家族的人身上。 “明明是最辉煌的一代，后来却遭到了那样的打击，主人说，再多的天才，也抵抗不住天意，他说，家族人才出色，连神都看不过去了，于是接连制造出了那么多的灾难，接连的战火，接连的打击，电浮空风暴，内部分裂，一个一个困难磨过去，最后只剩下了我们，然后就是日渐平凡。” 小蝶在说“日渐平凡”的时候又看向夜明华，惹得夜明华面上憋得通红。 话又一转，小蝶看着手指，四根手指弯下去，最后就留一根，“但是我不会像他们那么蠢，我要等哇咔，要守住更多的秘密，不能让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人给浪费了。”所以就算休眠也不会自动进入实验室任人研究。 夜明华觉得面上火辣难忍，虽然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在这之前确实想研究一下最后的这个太初魔偶，不过小蝶这话一出，夜明华也将心思放下了。自己确实没那个能力，无关那个神秘的脑部融合物，而是真的与巅峰的那一代存在差距。 王猛在小蝶停住话语之后，问道：“没办法再回去了吗？定位器里的东西，不能再造？” 小蝶摇摇头，“数据丢失太多，而且当年我们几个并没有参与进去，对那个不了解，哇咔了解的比我们多一些，它过去那边的时候主人教过它很多。但是，如果这边没有一个连接点开启这个‘桥梁’，那边的人也别想过来……” 说道这里，小蝶突然看向王猛，“所以，请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呢？在没有连接点的情况下，怎么能准确地来到这边而不是其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