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道
玉兔西沉，金乌初升，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在莫问脸上的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 “呼……我会是谁的门下？”莫问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十分老旧的房屋，大炕上只有他这一条床铺，房中桌椅倒是鲜亮无比，但那家具连接处却还露着泛白的木茬，明显是临时做的，泛黄的墙壁上有个直接用毛笔写上去的“道”字，气势磅礴。 “啊，你醒了。”常箭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 “常大哥……”莫问看见常箭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而且他此时虽然高兴，但也有疑问——道玄真人不是多年不收徒了么。 不过常箭没让气氛沉默下去，看着这个有些仿徨的少年，常箭轻叹一声：“小师弟，不必伤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家人？”莫问忽然觉得心中一痛，“我的家人……”【早就去世了啊……三十多年了。】 “走吧。”常箭轻拍了一下莫问的肩膀，“我带你去拜见师父，以后要叫我师兄啊。” “嗯。” 不一会儿，莫问便随着常箭在此来到了玉清殿，但此时殿中却不似当日热闹，只有孤零零的两个人。 “师父，弟子把莫问带来了。”常箭走到了道玄真人身前，恭声道。 “嗯。”道玄真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莫问：“孩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就算是真正的幼童此时也该知道怎么做，莫问他立刻跪了下去，向道玄真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然后叫了声“师父。” “好。”道玄真人捋了捋长胡子：“我通天峰弟子人数太多，现在便不向你一一介绍了，不过有两位你还是该认得的。这位，”道玄真人一指立在他左边的英俊青年，“这是你二师兄萧逸才，带你过来的是你大师兄常箭。” “见过大师兄、二师兄。” “常箭。”道玄真人叫了一声：“他就先交给你了，门规戒律，修行道法，你需仔细教导。” “师父，小师弟年龄尚小，这入门弟子功课……”常箭出声道。 “莫问，你能吃苦么？”道玄真人笑着看向莫问，眼中却隐隐透出精光。 “弟子吃得苦。”【我早就不算小孩儿了。】 “好。”道玄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资质差了些不打紧，只有有这份努力就足够了，修道不仅要资质，更要有一颗坚忍不拔的道心。” 【资质差？】莫问心中疑惑。【难道我的好资质只是适合当和尚么？这也太悲催了吧！】 “好了，常箭，你带他下去吧。” “弟子告退。” …… “小师弟，你习惯一个人住么？”青云弟子住所大门前，常箭一脸关切，“师父好久不收徒了，别的房间有没有空，你住的这间房是新打扫出来的……要不我们换换？” “大师兄好意我心领了。”莫问腼腆一笑，“我从小就是孤儿，没事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的啊。”长剑看着他稚嫩的面庞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今日时间过了，就不用做入门功课了，我先教你门规戒条吧。” “嗯。” …… “你都记住了？”常箭一脸惊讶。 “记住了，门规第一条，首重尊师……门规第十条……”莫问一口气将常箭刚刚叙述过的门规重新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好！”常箭也乐得轻松，“那我就开始说弟子的入门功课了，这入门功课我青云七脉俱是不同，我通天峰长门弟子入门功课便是每日下山挑水。” “挑水？”莫问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挑水。”常箭一脸怀念，“然后将水倒进‘灵尊’栖息的那个水潭中……用的是特制的水桶，你还小，前半年就每日挑一次吧。” 莫问想了想，“那水桶能是什么做的？还是装的水多？” “你试过就知道了。”常箭一脸古怪的笑意。 半刻钟后，常箭便领着莫问回到了他的房间，关上了房门，一脸严肃地对着莫问讲道：“小师弟，本门秘法，博大精深，外人多有窥探，你要立下重誓，学成之后，若非本门弟子，决不传于外人。” 【传给别人？开什么玩笑！】莫问一本正经地举起了手：“我莫问向天发誓，若是我泄露青云门道法之秘，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嗯。”常箭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开始教导莫问修行方法，最后便将《太极玄清道》前三层的口诀全数传给了莫问。 讲完之后，常箭清了清嗓子，继续叮嘱道：“道法无涯勤为舟，这三层口诀便是我青云《太极玄清道》精要所在，之后境界大多便是靠个人的修行了，你现在初学道法，便就在房中修行吧。等到你修行到这第三层口诀，便可到后山的太极洞与众多师兄一起打坐修行。” “嗯，大师兄我知道了。”莫问回答到。 “好了，那你就开始尝试修行吧。”常箭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了头：“小师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午饭？本峰人大多数人吃的饭菜可都是自己做的”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莫问摇头拒绝。“我自己也是会做饭的。” 常箭“哦”了一声，随即叮嘱道：“小师弟，修道定要扎实根基，步步为营；切忌贪功冒进啊。” “知道了啦。”莫问故意鼓起了脸蛋儿卖萌：“又我不是小孩子。” “呵呵，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晚上自己去做饭吃啊。”常箭丝毫不把莫问的话放在心上，转身离去。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啊！】莫问心中暗叹，调出了自己的属性，发现自己的精神不知何时降低到了一星，而且身上也多了一个状态： 灵寂咒：以精纯的“大梵般若”之力下的佛门密咒，可压制受术人的精神，可运用“大梵般若”真法消解，现在此咒可持续时间为四百七十五日。 【果然是普智下的暗手，看来我也变成了林惊羽一般用来掩护张小凡的烟雾弹了……不过无所谓，就当学了《大梵般若》的代价吧。】莫问掏出玉简，其上已经有了两个修行法门。 太极玄清道（七星）：青云子自无名古卷中所创出的道家无上真法，刚柔并济，有御使天地之力的莫大威能。 已经到手两门真法了，下面的目标就是五卷《天书》了，莫问眼神一凝，不被重视有不被重视的好处，至少可以偷偷的修炼《大梵般若》了。 按照玉简中的秘法，莫问缓缓闭上了眼睛……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莫问睁开了眼睛，一看状态，那“灵寂咒”的持续时间已经减少了三十天，如此看了，不出五日，莫问就有把握将普智留下的咒力完全化去…… “不过在修炼成《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之前不能让道玄真人看出来啊。”莫问低声自语：“是该趁机打探一下师父的作息时间了。” 活动了一下因盘坐而有点发麻的腿（修道未成的莫问还不会用灵气活络全身经脉）莫问正准备去厨房自己搞一点东西吃，却发现常箭端着饭菜推门而入。 “小师弟，你起来了啊。”常箭将手中饭菜放在桌子上，“我还怕你会修炼过头呢，来，就在房间里吃吧。” “谢谢大师兄了。”莫问也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我若修行有些疑问，去哪里找师父呢？” “师父这几年一直在闭关，似乎是在冲击瓶颈，一年也难见到一次，你若有问题问我便是。”常箭自信地笑了笑：“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是可以指点指点你的。” “那就先谢过大师兄了，以后少不得麻烦您。”莫问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既然道玄真人要闭关，那我就该首重《大梵般若》，先将那个“灵寂咒”解开。 “慢点吃。”常箭看着狼吞虎咽的莫问笑道：“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方师弟手艺很不错的。” “大师兄好意莫问心领了。”莫问抹了抹嘴：“怎敢多麻烦诸位师兄，我自己会做饭的。” “倔强的孩子。”常箭摇了摇头，起身出门：“碗筷记得自己拿到厨房洗了啊，我先走了。” “嗯。莫问站起身来：“大师兄慢走。” 常箭离去后莫问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下两下就将盘中饭菜一扫而光，然后一路小跑到厨房，用挂在那里新鲜的丝瓜瓤将碗筷迅速洗干净后急忙赶回了房间，开始了又一轮的修行…… ========================================== 清晨六点，莫问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叫醒，瞄了一眼那持续时间还剩三百九十五天的“灵寂咒”，莫问心中欢喜，不需五天之久，大概只要三天，这佛门密咒便可破了。 快步走到厨房，为自己煮上一锅菜粥。莫问美美的享受了一顿早餐，便准备回房间继续修炼，却发现常箭一脸微笑地站在自己房门口，手中还拎着两个黑亮的小木桶。 看到常箭莫问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一脸尴尬。常箭却也不点破，将手中两个水桶递给莫问，道：“这水桶经秘法炼制，有吸水之能，你可千万别将这桶装满水啊，你是提不动的。”随即一指山腰石阶旁边的清泉：“就从这里取水吧，下山的时候小心点，注意保持平衡。” “知道了，大师兄。”莫问接过水桶向山下跑去。 …… 中午，精疲力尽的莫问终于将两只装了一半的木桶提到了水潭边……【该死，没想到虹桥这段斜坡这么难走。】莫问躺在水潭边大口喘着粗气，他本以为自己的体质应该算是不错了，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小师弟身体不错么。”常箭不知何时来到了水池边，轻轻提起一桶水，掂了掂，“约莫装了一半……很好了，比你大师兄第一次干这个都好多了。” “我、我经常帮村里的人做农活。”莫问闭着眼睛，身体呈“大”字状伸展着，“大师兄，为什么不用扁担挑呢？” “用扁担挑怎么能锻炼自己？”常箭微笑。 …… 就这样，莫问开始了在通天峰上的苦修：每天早上做饭打水，中午修习《太极玄清道》，傍晚修习《大梵般若》……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在莫问入门后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提着两桶装满的水的特质小桶在通天峰上跑一个来回了。莫问还特意看了下自己的属性，果不其然，体质从原本的一星（你的体质远超大多数普通人）变成了二星（大多人拼命努力都达不到的高度）了。 莫问修炼的十分刻苦，只是《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全然相反的入门部分实在是难以修炼，纵使莫问资质高出张小凡不少，努力更有甚之（张小凡还要为大竹峰众人打杂做饭）， 但依旧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圆满修炼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莫问虽然知道《天书》总纲中的不少段子，最重要的：“故动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见也。故无实无虚也。故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也。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他更是记得滚瓜烂熟，他每次回想这些段子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体内两大真法有融合的趋势，但每到即将融为一体的关键时刻便功亏一篑……没办法，谁叫他的秘籍不全呢。 而在这一年中，道玄真人一次面都没露过。 莫问修成《太极玄清道》之后一天中午，通天峰弟子饭堂。 “你已经修成了玉清境第一层？”常箭对此丝毫不感到惊讶，资质一般的人修成《太极玄清道》第一层差不多便是用一年时光，“玉清境第二层的关键是将你引入体内的天地灵气炼化，并用来加强自己，即是‘化气为精’。”说到这里常箭顿了顿，认真地盯着莫问，“第一层要的控制全身孔窍，运用灵气稳固经脉，若是累了乏了，随意便可将经脉中灵气散去。但到了第二层，你不把由灵气化作的精气全部稳于丹田是不能散功的，不然轻则经脉震荡，重则一命呜呼，你可懂了？修行一途，切忌贪功冒进！” “莫问谨记大师兄教诲。”看着常箭关心的表情，莫问心头一热。 “嗯，加油吧，小师弟。”常箭不顾莫问的躲闪和他那抗议的目光摸了摸他的头：“修到第四层后就可以修炼法宝了，然后你就能独自翱翔长空，感觉很棒的！” 之后莫问的修行果然就像书上说的那般一帆风顺，《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进境都十分喜人，特别是《太极玄清道》，莫问只用了两个月便把玉清境第二层修行圆满了。 …… “大师兄，我已经将《太极玄清道》修到玉清境第四层了。”莫问兴冲冲地跑去找常箭，满脸希冀，眨巴着水亮的眼睛（卖萌）：“我可以修炼法宝了么？” “什么？你已经可以‘驱物’了？”常箭一脸惊讶，“这刚一年半，你就突破了玉清境二三层？” “当然。”莫问昂起头，一脸得意，“大师兄，我可以去修炼法宝了吧。” “自然是可以的。”常箭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和我先去见一下师傅吧。” “师父不是在闭关么？”莫问一脸迷惑，心中却是有些紧张……终于又要去见那位名动天下的“师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