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深
光影流离，瑟瑟落叶下，孟珺瑶一袭红衣犹如火焰，那种动人心魄的美直逼人心。 风吹草长，叶落纷纷，竹影斑驳，光影将两人的身影勾勒的纤长，重影交叠下一切都变的模糊了，那么不真实，墨香向孟珺瑶望去，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到这一眼好漫长，漫长的拉远了距离。 凄美迷离的眼眸中波光流转，看一切变的没那么真实了，仿佛镜中月水中花，眸中绝色的容颜渐渐模糊，那一袭翩翩的红衣穿越过时间空间，映在他眼中是初见她的模样。这一刻，他恍惚间记起，原来早已见过她，那时她还未嫁作他人。 昔日少年鲜衣怒马，长安城中多繁华，歌舞升平处，夜夜流连。 万千繁华，纵横红尘中，衣袖不沾香。 彼时阳光明媚，花开万千，墨香一袭红衣立于长安街市上，花香随风漂浮，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甜香环绕在鼻息之间，难得入世历练，他的心情甚好。 少年红衣，风姿卓绝，执剑渡江湖，醉梦红尘中，墨香笑容清淡，眉眼微弯，眼角那一颗坠泪痣殷红刺目，往来的行人惊叹于这决绝的美，纷纷停下了脚步，然而只是远远望着，不敢上前。 “好美的人儿啊。”有人感叹道。 “这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是的，虽美却不混淆性别，是绝色的男子。 墨香淡然一笑，拂袖转身，走入了一条清冷的街巷，身后议论声渐渐远去，喧闹声渐渐淡去，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四周变得分外静谧，尘世的喧嚣繁华似乎沉淀散开了，他皱了皱眉，向街巷深处眺望，尽头处似有雾气，这里似乎不对劲。 墨香心里满是疑惑，却来不及细想，一种熟悉的感觉让脚步不由自主的在前行，雾色缭绕，安静如水，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曾到这个地方来过。 越往街巷深处走，雾色越是浓厚，墨香觉得在这里时间变得极其漫长，每迈一步，都感觉漫长无比，过了许久，终于走到了街巷街头处。 街巷尽头，雾色淡去，微风拂面，枯黄的树叶散落了一地，墨香怔了怔，这时节当是百花盛开之际，何处来的枯叶，拾起了一片落叶，细细端详着，却始终不得其解。 他望着眼前空荡荡的街巷轻轻摇头，他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又向前走了几步，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而来，他皱了皱眉，原来这里设有结界，很强大的结界，看来枯叶便是从结界中纷飞散落出来的。 “呜，呜，呜······”正思考的入神，却听见有人在轻声抽泣，似乎声音是从迷雾中传来的，“是谁？”他拂袖撩去烟雾，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呜，呜，我要······我要回家······”稚嫩的声音不大，听得出是孩子的哭声。 雾影深处，墨香终于找到了发出哭声的孩子，是个红衣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睫毛上挂着的泪滴便簌簌落下，小姑年就这要蹲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他。 墨香笑了笑，看这小姑娘的长相，是个美人胚子，真是惹人喜爱，他温柔地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迷路了。”看见他，小丫头便止住了哭，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小丫头觉得这个人很熟悉，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墨香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乖，我这就带你出去。” 小丫头望着他，笑了笑，说道：“好。” 墨香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迹，抱起她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哥哥，你长的真美，将来我也要长的这样美。”小丫头在墨香怀中，伸出小手，轻轻摸着他眼角那颗坠泪痣说道。 墨香望了她一眼，含笑道：“将来你定是个大美人。” 浮生往事，过往云烟，美的那般凄迷，那样的不真切。 稚嫩的声音渐渐远去，映入眸中的是一张绝色的脸，时光翻飞，就如当日所言，将来的她定是个大美人，美的绝色倾城，可惜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有这么一段往事。 “珺瑶，原来我们很早之前便相识。”后来送那丫头回家时他方知她是孟家的千金，却不知孟家只此一个千金小姐，不知她叫作孟珺瑶，不知后来嫁入宫中的正是她。 孟珺瑶眼中含泪，望着他幽然说道：“到此时你才记起，可惜啊，正印了情深缘浅这四个字。” 情深的是她，只一眼便忘不了凄美决绝的他，她轻轻抚摸着他眼角的坠泪痣，暗暗想着，将来定要长的美若仙子才好，这样就能嫁给这个美若仙人的哥哥了，下一次等她长大了，再见到这位哥哥时便对他说。 一念起，便念念不忘。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越长越漂亮了，再后来她便以这美貌之容名冠了天下，及笄之龄，终到了出阁的年纪，然而却没有遇到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甚至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又怎么会再遇到，一切不过是她长久以来一个美好的梦境罢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奢望着能和他再见面，奢望着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他，然后嫁给他，与他携手天涯，看世间浩大。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罢了，怎么可能再遇到，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她想若以后再遇不到那个人也好，纵然宫中那个人非心里的良人，她也会对这段姻缘用心去付出，谁知在那一刻竟又遇到了他—— 城门之下，白马少年，那凄美迷离的笑容未曾改变，还是那种令人熟悉安心的，那一刻孟珺瑶知道，她再也忘不了他，那个人才是自己心中的良人。 奈何那一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他轻声言谢策马而过，她走入了厚重的城门。 经年之后再相遇，相遇在她最好的年华里，一切却来不及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