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承志消息
任天行听他说了名字,恭敬作了一揖,笑着用日语说:“原来是上泉阁下,听闻你早年师事爱洲阴流的爱洲移香斋,在23岁的时候取得印可状,并且研究各种各样的刀法,创出新阴流。只是后来被北条战败,让出大胡城的城主之位,不想竟然来到了中土,今日得见真是有幸!” 任天行此话一出,上泉信纲、柳生宗严都是大吃一惊,不仅因为他说的是地道的扶桑语言,更因为他说的内容。要知道上泉信纲的身世即便是康熙、血滴子甚至扶桑本土都未必有多少人知晓,但这人却知道的这般清楚。 其实任天行之所以知道上泉信纲的事,完全是因为前世有一段时间去了日本执行任务,无事间便对诸多战国时期的历史人物了解一番。至于会日语便更简单了,连当地的语言都不会又怎么执行任务? 上泉信纲却不了解这些,他也用日语疑惑的问:“难道是袁承志也回来了不成?” 任天行的心中如同打了个霹雳,这几年他一直关心袁大哥与青青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他也在疑惑,以如今青帮的情报竟然查不到两个江湖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心中虽惊,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淡淡一笑,“不想上泉先生竟然还记得袁大哥。” 上泉信纲露出了然之色,呵呵笑道:“怎么会不记得?袁承志是狭桶间合战的功臣,此一役他手刃今川义元,不仅让信长迅速崛起成为一代霸主,更让袁承志这个名字传遍整个扶桑。他高明的身手与剑术让许多扶桑本土的剑豪,生出对中土的求道向往之心。我曾经有幸见过他一面,聊了许多中土的风土人情、武林逸事,更提到了任天行这个名字。在后来正如你所说,我被北条击败,失去了大胡城的城主之位。武田信玄赐我上泉信纲这个名字,想让我归顺于他,只是我已经心灰意冷,只剩下求道之心,便带着徒儿来到中土寻道。我刚到中原便去挑战丐帮帮主汪剑通,说来惭愧,没想到竟被一个丐帮的年轻人击败,身受重伤。多亏了‘血滴子’救我一命,康熙皇帝特命御医为我治伤,又传我诸多武功秘诀,这才让我康复如初,武功一日千里。唉,中土果然是人杰地灵,小徒今日为你所败的确是不及你。” 柳生宗严闻言顿时强辩道:“老师,我并没有……” “啪!”一个巴掌直接扇在柳生宗严的脸上,瞬间半边脸肿起。“输就是输,刚才若不是我那一枚石子,你已经死了,竟然还不知错!” “我……”柳生宗严刚才之所以羞愧,只是因为他觉得在老师面前失了颜面,这么长时间还拿不下一个比自己小的青年,却没想到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自然知道老师不会骗自己,想到任天行与自己对拼时的淡然,全身突的一寒,后怕起来。 上泉信纲盯着任天行缓缓说道:“软剑的最大特点便是多变,快慢由心,刚柔随意,同一姿势挥出软剑亦会因初始状态的不同而起到大相径庭的效果。一把比别人‘变’且‘快’的剑,恐怕已达无常之至。念念无常,相续无常,以柔克刚,避实击虚,借力发力,松沉柔顺,连绵不断,一巧破千斤,化巧为奇,出奇制胜。任公子用此无常的意境驱使剑法,已接近天下无敌了!” 任天行心中大大警惕起来,“没想到这人竟然将自己的剑法看得通透,当真是厉害之极。”他悠然说道:“剑道无有止境,若这程度便是天下无敌,可真是坐井观天了。先生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对你说两个字……” “哦?哪两个字?” “再见!”话语刚落,任天行已退后七八丈,紧跟着两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生宗严焦急说道:“呀,老师不好,这家伙跑了。” 上泉信纲叹了口气,“任天行果然是不凡呐!” “飕飕”之声响成一片,顷刻间场中已站了不下二十人,其中一人说道:“嘿,我说上泉,你和那小子叽了呱啦说些什么呢?” “是啊,我们是一句都没听懂。” “上泉阁下,不是你给那任天行报信了吧?” “切,东瀛人果然是靠不住!” “行了大家被废话了,留下两个人去禀告皇上,其他的人随我去追任天行……” 不到两盏茶时分,血滴子退的一干二净,任天行从假山的水潭中钻出,将身上的水抖净,呵呵笑道:“这些家伙倒也机警,直到现在才退的干净,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没错。”他适才一直用九阴真经的闭气大法与移魂大法潜在水中,实与死人无异,这些人都自持高手,竟无人发现他就藏在附近。他扫视眼周围的景物,身形一动,消失在夜色中。 “许久不见那小子了,不知他过的怎么样?”任天行在尚膳监搜索了二十多所房屋,终于找到了韦小宝的房间。听得屋内似有人说话,他闪身到左侧的窗下,用手指在上面戳一个小洞向里面观瞧,“咦,竟然是她们?”这二人竟然是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的方怡、沐剑屏。“嗯,她们定然是随沐王府一起入宫行刺而受了伤,只是她们怎么会认识小宝的?” 这时只听沐剑屏道:“你两个又不相识,一见面就吵嘴,快别吵了。师姊,你怎么到这里来?是……是来救我么?” 方怡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大伙儿不见了你,到处找寻,找不到……”说到这里,已然上气不接下气。 韦小宝道:“没力气说话,就少说几句。” “我偏要说。你怎么样?” “你有本事就说下去。人家小郡主多么温柔斯文,哪似你这般泼辣。” 沐剑屏道:“不,不,你不知道。我师姊是最好不过了。你别骂她,她就不会生你气了。师姊,你什么地方受了伤?伤得重不重?” 韦小宝道:“她武功不行,不自量力,到宫里来现世,自然伤得极重,我看活不了三个时辰,不到天亮就翘了辫子。” 小郡主道:“不会的。好……好哥……你快想法子,救救我师姊。” 方怡怒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他救。小郡主,这小子油腔滑调,你为什么叫他……叫他这个?当日你说要去找任公子,我都没有同意,今日却叫一个太监,你……” 沐剑屏垂下眼帘,“我终究是配不上任大哥的,这些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想必他真的已经……” 方怡道:“唉,这件事都怪我,当日我以为他死了,所以千方百计让你忘了他,不过他并没有死。” 沐剑屏顿时惊喜道:“真的吗?师姐你没有骗我?”她声音微微颤抖,可见其中的激动。 方怡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有人在衡阳看到了他,听说是李莫愁那个贱妇背叛了任公子,他郁郁寡欢,在一家酒楼买醉,创出了一首红颜劫的曲子,如今大江南北的酒楼茶馆,无不吟唱这首曲子,当真是一曲传天下。” “真是太好了,我也想听呢。只是李jiejie不是一直很喜欢任大哥吗?他怕是要伤心死了。” “哼,负心薄幸的女人如同蛇蝎,提她做什么。” 韦小宝奇道:“你们说的莫不是‘天机公子’任天行?” 沐剑屏道:“是呀,你认识他吗?” 韦小宝道:“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拜把子兄弟呢。” 方怡嗤笑一声:“任公子比你好上千倍万倍,你凭你也配与他比?” 韦小宝本来正在高兴,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我怎么就比不上他了,刚才我还想救你来着,如今想让我救你,叫好哥哥也不成了。” 沐剑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那要叫什么呀?求求你救我师姐好不好?” “除非……他叫我好老公、亲老公、帅老公!” 方怡大怒:“你这个死太监,做梦吧。”她由于动的大了,牵动伤口,疼的一声闷哼。 沐剑屏见了连忙说道:“你快救我师姐,我叫你三声好……好……哥哥。” 韦小宝听到大为得意,摸了一下她的粉脸,“好meimei,这才乖嘛!咱们先瞧瞧她伤在哪里。” 方怡叫道:“别瞧我,别瞧我!” 韦小宝喝道:“别大声嚷嚷,你想人家捉了你去做老婆吗?”拿近烛台照去,见方怡头发蓬松,半片脸染满了鲜血,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清目秀,容貌甚美,忍不住赞道:“原来臭小娘是个美人儿。” 沐剑屏道:“你别骂我师姊,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儿。” 韦小宝道:“好!我更加非拿她做老婆不可。”方怡一惊,想挣扎起来打人,但身子微微一抬,便“啊”的一声,摔在床上。 韦小宝甚为得意,笑道:“你不用性急,还没拜堂,怎能做得夫妻?你当这里是丽春院吗?说做夫妻就做。啊哟!你伤口流血,可弄脏了我的床。小郡主,你有没有伤药?””只见她衣衫上鲜血不住渗出,伤势着实不轻。 沐剑屏道:“我没有啊。” 韦小宝道:“臭小娘身边有没有?” “没有!你……你才是臭小娘。” 只听得衣衫簌簌之声,沐剑屏解开那女子衣衫,忽然惊叫:“啊哟!怎……怎么办?” 韦小宝回过头来,见方怡右乳之下有个两寸来长的伤口,鲜血兀自流个不住。 小郡主手足无措,哭道:“你……你……快救我师姊……” 方怡又惊又羞,颤声道:“别……别让他看。” 韦小宝想起了刚才她们说任天行的模样,心中妒意大起,“我来看看。”他强行走近,在她的椒乳上抹了一把,嘿嘿笑道:“我这就去给她找药。” 方怡又羞又怒,叫道:“小……小郡主,快……快给我杀了他。” 沐剑屏解释:“师姊,他给你治伤呢!” “我……”一到人影闪过,任天行出现在三人面前,抬手便打了韦小宝一个耳光。“混账的东西,这才几年?竟学会欺凌弱女了!” “任大哥!” “任公子!”方怡望着眼前的人,双眼渐渐的模糊,“真的是他,我不是在做梦。” 沐剑屏连忙起身,“任大哥,师姐在这里受伤了。”任天行没有说话,双眼一直紧盯着韦小宝,失望、愤怒、自责,他甚至悔恨当时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自己当日在韦春花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安然无恙的把小宝送回来,如今小宝变成了这样,自己怎么对得起那个心酸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