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前夜（二）
“爱德华价值几个土伦，土伦又价值几个铁公爵”。 啪嗒。 刚准备进门的奥伦治听到这话，手一抖盘子里的巧克力蛋糕不慎落在地上。屋子里安静地连心跳都可以听见了，屋外站岗的卫兵也同样不敢出声，甚至是不敢呼吸。直到铁公爵先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大家才送了一口气，卫兵迅速清理了掉落在地上的蛋糕，信使一刻也不敢多待的离开会议室，就连桌上的那颗魔法球就没敢去拿回来。 奥伦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盯着铁公爵的双眼，希望能读出些什么，但铁公爵就是铁公爵，就算如此他的面部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因为不胜酒力而红的脸颊之外。 “铁公爵大人，乔治王的意思是要用您去换爱德华吗？”，此刻也就只有身为女婿的奥伦治敢这么直白地问韦尔斯利。 韦尔斯利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希望能将杂念都刨除脑中，特别是刚才的那段话，他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事实，自己的处境已经到了一种很微妙的地步，至于是谁告的密，韦尔斯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作为王室直属军团，冷溪近卫军第五混成师的指挥官，同时又是斯维巴德南方军总指挥蒙克公爵的长子，约翰·蒙克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他想要害的人不是自己，说不定韦尔斯利还会称赞他几句，可不幸的是他所要陷害的人就是自己，将重要责任都推倒身为指挥官的我的头上，他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这也不能责怪他，毕竟他的第一职责是保护王室成员，爱德华王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是罪责难逃，所以尽早报告不失为是一种较好的脱罪手段。 “奥伦治，好好对待我女儿，要是你小子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您说什么呢……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按照乔治王的旨意，用我去换回爱德华，我既是斯维巴德的铁公爵，又是血堂大师，穆西不敢把我怎么样，顶多也就是被阿赛洛那孩子押送会圣堂，接受处罚而已，和爱德华王子相比，我这点苦还是受得来的，至少在某人眼中是这样的”。 韦尔斯利语气轻快让人听着有点感觉他的话很不正经，但同时，暂时又没人能想出第二个更好的办法。 “您能别在开玩笑了吗？”，奥伦治再一次表明自己的不满。原本他以为自己又会被惩罚去拿蛋糕，但这次铁公爵并没有再批评他，而是突然变得很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占领土伦时，是不是在军需库中发现了许多雅瑞伊德军服？”。 “是……是的”，约翰·蒙克有些哆嗦地回答道。 “大概有多少件”，铁公爵继续问。 “两千左右”。 “很好”，韦尔斯利嘴角向上一撇，然后又掉头对罗伯特·布鲁斯说：“安排你的人明天半晚时分上换上雅瑞伊德军的军服，然后等到午夜出城”。 “出城之后呢？是去偷袭雅瑞伊德军还是寻找可供大部队撤退的路线？”，罗伯特想明确自己的认为是去战斗还是开辟逃跑的道路。 说实话，就这点而言，韦尔斯利自己也没有决定下来去继续和雅瑞伊德军战斗，还是拱手让出已经到手的土伦城。 退，好不容易得来的土伦就这样放弃？真不甘心。 守，兵力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守城只有死路一条。 “报告！急事，快开门！”。 经过刚才那件事，门口的卫兵将大门紧锁，任何想要进去的人都要事先询问来意，算是一种保护措施。但这次的来者却不理睬门卫的询问，强行用手拍打会议室的大门，这将守卫的士兵吓了一跳，还没见过如此大胆的人。 趁卫兵愣住的几秒，来报信的冷溪近卫军军官直接打开大门，向约翰·蒙克轻声耳语了几句，约翰听完猛地一惊。 “真的吗？消息属实？”，约翰向军官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约翰一挥手示意军官已经退下，然后坐正身体看向铁公爵。直视约翰的眼神，韦尔斯利还是那一副平和的模样。大概持续了一分钟，会议室里没人说话，都在猜测刚才那位王室军官对约翰说了什么。 “铁公爵大人，您不想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消息吗？”，约翰面带笑意的说道。 “我已经猜到了，快带我去见他们吧”，韦尔斯利诙谐的怂肩道。 说罢，韦尔斯利便起身走向大门，路过约翰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约翰想了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罗伯特与奥伦治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也跟了过去。 “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在土伦城东门旁的军营，穿着雅瑞伊德军服的爱德华和海瑟薇正在水槽边洗漱，此时已经快到晚上9点了，在灯火的照耀下，比起被俘的爱德华，海瑟薇要更脏一点，头发凌乱，脸上和手臂上都有淤青，甚至衣服都有几处被撕破了，反观爱德华，除了一些头上有些尘土外就没别的伤了。 “让您费心了，铁公爵大人”，爱德华边脱下军服边说道。 “您可比我重要多了，至少乔治王的眼里是这样衡量的”。 “要是我没任性带走冷溪近卫军第五混成师，或许以您的智谋还不会败吧，您可别向父王告状啊，我以后不会在那样任性了”。 可能周围的军官都以为这些话，都是爱德华被俘之后感悟出来的肺腑之言，但只有一直盯着爱德华眼睛看的韦尔斯利才会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了，比起那些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何被俘的您没什么伤，但去营救您的‘荆棘花’公主却满身是伤呢？”。 爱德华看了眼正在侍女的帮助下更衣的海瑟薇，虽然有黑色的帆布挡着，但还是能清楚她身体的轮廓，当然，他是不会对自己的meimei起兴趣的。 “和你那得意弟子打的”，其实完全是海瑟薇单方面被拿纶吊打，但爱德华没好意思这么说，其一是想给她留点面子，其二是不想被海瑟薇报复。 “和阿赛洛吗？他什么时候学会打女孩子了喽”，因为韦尔斯利并不知道拿纶在土伦，所以也就没想到是她，而是去怀疑自己的养子，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认定是阿赛洛干得好事，毕竟是他亲手带大的，这点品性他还是有的。 “当然不是您的那位养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徇私了一回，那我和海瑟薇就都要被关在笼子里了”，爱德华说的话有里话，让其他军官都听懵了，都以为是阿赛洛私底下串通铁公爵，放了王子和公主。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养子那就不会放了您了，除非，您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韦尔斯利一语道破。 爱德华眯起眼瞧着眼前的中年人。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