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魂中之梦
愣在原地苦笑着，她能理解夏言风迷乱的心境，过度的精神压迫已经让夏言风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提起百分之二百注意力的人，精神世界都面临了崩溃的边缘，达兰多的那几下精神攻击实在太伤了，留下后遗症也在情理之中。 夏言风紧紧抱住的人不是莉露，而是他的干jiejie赵梦鱼！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夏言风精神意志产生了偏差，眼前居然产生了错觉。 梦鱼被夏言风无端抱紧，却没有半句怨言，安静得像只小猫，她毫无介怀，甚至还配合着夏言风，两手搭在了他的腰间，做出了很亲密的模样。 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不亲密可言，夏言风错把梦鱼当成莉露的那一刻，全世界仿佛都是不存在的。梦鱼的心没有半分忐忑，就把这一切当成梦境，或许还能学着放轻松一点吧。 无需表演，无需伪装，发自内心的热忱，不用再去掩饰。也许，这才是夏言风的本性，阴阳怪气，唯我独尊，难以伺候，若非迫于生活，迫于实现遥不可及的大业，夏言风并不用这般压抑，压抑的久了，也许连本性都会消失吧。 想到这里，梦鱼爱抚地拍起了夏言风的后背，任何他肆无忌惮地触摸自己的身体。 “言风，我是莉露，我又回到你身边来了……” 轻盈呢喃的话语，就像母亲哄宝宝睡觉似的，夏言风的心逐渐沉没于安详的海洋中，神智也不再那般明朗。而从离城之前直到现在，夏言风的神智还没有恢复正常过。 “莉露……莉露……我……我……”夏言风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声来，他的喉咙似乎被一口逆血赌上了，全身的狂热和大脑的错乱越来越严重。 意识模糊不清，夏言风最终带着遗憾，摸着梦鱼的脸颊，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停滞了多久，精神世界的空白，灵魂的苍茫与无力，仿佛得了绝症将死一般，全身都被掏之一空。 “五弟！五弟……” 夏言风所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空白的精神世界中，他的头顶好像下起冰雹似的，一阵冰冷彻骨，他的精神处在了极度疲惫的休眠状态中，只有这样，他才可能从错乱的意志中恢复过来，只是直到现在他还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漫长的梦。 “这声音……我的听力恢复了？”心中暗怔，夏言风还在整理脑海中纷乱复杂的思绪，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失去知觉的？不过最肯定的一点是，那声“五弟”，绝不可能是外人在叫，那个声音恍如从天涯海角传递而来，空灵而虚幻。 “五弟，连大哥的声音都认不得了？”那声音骤然变响，夏言风愕然一怔。 “大……大哥……”夏言风一个激灵，仿佛灵魂被狠狠地电了一下给电醒了一般。 “五弟，大哥深知前途艰险，强敌环伺，但你首先必须要明白，你应该做些什么。” “大哥……我……”夏言风又是一阵头晕眼花，精神力根本取之不出，用之不出，虚弱无力之感席卷全身的同时，他再一次失去了听觉。 郭星的飘渺之音根本就是他幻听出来的，回想一下，他根本什么也记不起来，记忆仿佛被挖掉了一块似的。他只记得自己跟达兰多之间进行了一场精神力的生死对抗，具体的细节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自己当时难受到快要自杀。 记忆残缺，灵魂也不是完整的，这一次昏迷，他又不知道隔了多久。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中之梦，他根本什么也记不得了，或许自己已经被杀死了吧？ 灵魂的尽头，是一片迷茫的海洋，漫无目的地游走，却寻不到失去的那段记忆，而那段记忆兴许就是关键所在。 回忆，幽静清冷，夏言风猛然惊醒，黑夜还未散去，而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是从一张温暖熟悉的床铺上惊醒的。 隔了好多年，夏言风还是嗅出了这里的气味。他带着一身冷汗从床头坐骑，窗外月明星稀，被单也被汗水浸润，而他却吓呆了。这里不过是间正常的房间，而且是他曾经的住所，可是这一切早已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不再那么亲切。 窗帘外是阳台，下面种着一颗歪脖子树，夏言风记得很清楚，那就是他曾经所住的地方，而且是跟那个人一起住的。自从分别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只为将那段回忆埋葬。 等等……这里是……他不是在天国大陆吗？怎么又回到现实世界了？ 夏言风连忙捏了捏自己的皮肤，他感觉到一丝疼痛后方才醒悟，他回到过去的世界了！ 夏言风还是无法确信，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时间是公元2032年，等一下……这么说来，他还应该处在与水仙的热恋中了？ 他翻了翻手机里的文件，怎么也找不到露希唱的那首歌，回味着天国大陆每一分每一秒的真是感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这么领悟，却沉重无比。 凝聚精神力，却力不从心；召唤雷元素，却连空气都凝不起来；拔剑、念咒语、施魔法，样样都行不通了，夏言风的心中不知是惊喜还是失落，惊喜的是，他又做回一个正常人了，而失落的是，他再也不能主宰他人的生杀大权了，奇幻旅行是假，天国大陆也是假，他又将面对残酷的现实而再不能对天高呼“雷劫，起！” 翻开冰箱，里面放有几瓶令他怀念无比的盐汽水，不过他却取了一瓶啤酒，随即又接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寻到了开瓶器。 清脆的声音，瓶盖落地，夏言风坐在餐桌前闷头就饮，浑身上下的虚汗就跟做了噩梦一般。 确切的说，夏言风真的做了一场噩梦，而且是跨越了两个世界好几年的漫长噩梦，到如今梦醒时分，他倒觉得现实才像是虚幻。 凌晨四点十五，脚步声响起，夏言风也懒得去理会。很快，房间里灯火通明，有人打开了电灯，而站在房门口的人，却让夏言风心中巨震，随之便开始翻云覆雨。 “水……水仙……”犹如大梦方觉，夏言风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漫长过了几个世纪的觉，恍如十几年未见，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心中还有眷恋，或许早已忘了当年的感动，他在梦里呆的时间太长太长，但是这种绝美可人的清秀脸蛋，却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磨。那时的他还年少轻狂，他始终不敢相信，时光一刻也没有溜走，经历了梦的轮回，他仿佛一夜成长，他的世界观早已超脱尘世，这种感觉他都已经不在习惯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灵沉淀过，早已过了满腔热血的年纪。 但是，不论经过了多少个世纪的轮回，却总有那么几个人，就像他身上的器官一样，永远地贮存着，铭刻着，一旦被挖去，就会疼得撕心裂肺甚至死去。 “啊……言儿……你……你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儿么？” “水仙……水仙！”夏言风表现得异常激动，他一把就将水仙紧紧地搂住，拥抱得令水仙几乎窒息，而水仙自然也深感讶异，不明就里。 “言儿……言儿，你怎么啦？做噩梦了？”拖鞋睡衣加身，此刻的水仙就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小迷糊，可惜这样的姿态在夏言风的另一重世界里却早已成为历史。想到这里，夏言风热泪盈眶，泪水狂纵，既然时光倒转，一切从头，他就不能让梦中所发生的在现实里重演！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些梦……都太真实了……” 两人相拥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夏言风沉静下来，大致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陆宇森，包括古星尘、苏特伦等人的出现，前世今生的梦境，天国大陆的历险，还有之间遇上的许许多多的波折都跟水仙诉说了一遍。 “太真实了，就像近在眼前，不像是梦，我真的实实在在的经历过，其间的每一份感觉，我都刻骨铭心。包括对你，包括对那些似乎不存在的人，还有你的蓝颜……你要相信我，水仙，我真不是胡编乱造的，梦境的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水仙听过之后，先是惊愕了一阵，而后拍着夏言风的后背笑了起来：“那什么陆宇森的小蓝颜，还有那个魔法师郭星，我可不认识，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家言儿的想象力这么丰富，都可以去写小说拍电影去了，史诗级魔幻穿越大片啊！” “水仙，我是认真的，那些绝对不是梦，我真的经历过！”夏言风反复强调。 “言儿，别太焦虑了，好好休息吧。”水仙笑笑，“你可能太累了，我给你去做些吃的来。” 独自徘徊在阳台上，凉飕飕的夜风拂面而过，这份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却又不像是真实。 何为真实？何为虚幻？夏言风的心中始终没有答案，如果真的回到了平静的生活倒也就罢了，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习惯了冒险的日子，习惯了傲然一声“雷劫，起”，手起惊雷幻作光，魔法元素任我掌，精神之海随我游的生活。 夏言风还在担心着，即使回归现实，他还是心神不宁。这么多年，难道都只是一场梦？可是谁又会平白无故做这么奇怪的梦？ 夏言风害怕这个漫长的梦是帮他提前预见了未来，梦境就是他日后真实的写照，而他，还将经历一般那些撕心裂肺的疯狂。 不，这是现实，这才是现实啊！ 夏言风不由得捏紧右拳。既然上天给我重来的机会，就当这是我的第二人生，我要珍惜眼前，珍惜那朵无可替代的水仙，绝不容许“三哥”再来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