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陛下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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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果然把云喜扔在正阳宫,直到深夜才归。 连个小垫子什么的都没给…… 于是云喜的心态,已然从“不以为然”,变得有些担忧自己的处境了。 陛下让她“反省”。 她大概花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吧,确实“反省”了一下。 珍珠是挺调皮的,但也就是小打小闹,闯点小祸,比起青奴来还是可爱多了。 这么一想,她又“问心无愧”了。 于是跪到大晚上的,就有点无聊了…… 她用很长时间又想了想,陛下最近阴晴不定,比最初的时候还要难讨好,说明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不知道,给他睡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要给睡吧,又觉得有点怂…… 胡思乱想了半天,陛下回来了。 身后跟着井相。 云喜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们。 作为女王党领袖,井相看见跪在寝殿中间的小女王的时候,原本粗犷严峻的面容,咔擦咔擦的,裂开了…… 他的脑子快速地开始分析,陛下不避讳他把他带进来,是为了提醒他,现在就算白大宰出了事,也轮不到他们一家独大吗? 月和低下头,看着跪成一团的小喜儿,皱了皱眉,道:“起来罢。” “是……” 云喜哆嗦着爬了起来。 陛下望了一眼纱橱的方向,她立刻就识相地跑过去了。 灰溜溜的…… 虽然已经是手下留情,但陛下还是严肃地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又罚得太重把她给吓着了? 云喜哪里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她只知道陛下心狠手辣,自己又犯下如此大错,识相的话还是夹着点尾巴做人。 就连……陛下梦境中那个谁,也是说了的。陛下痛恨妖族,若是她再这么肆无忌惮,他若是真杀了她也不奇怪。 隔着纱橱,陛下和井相的对话传来。 井相:“妖鲛一路向南,不知是否要去投奔佞臣云染。” 云喜心想,珍珠那样骄傲,虽然身份不明朗,实际上走到哪里都称王称霸,哪里需要投靠什么云染?若要说他带着白奴去了哪里,云喜隐约有个猜测。当初在井地之外,珍珠帮她挖了个海底地宫。那里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啊。 陛下目光澄明,王庭之内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他必定不能认同井相的想法。 但云染的存在始终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最近刚涤荡了京都,拔了妖毒…… 回过头来,该是他收拾云染的时候了。 果然陛下道:“既然如此,上下打点,安顿好了,爱卿临朝主政,孤打算带着女王亲巡南疆。” 纱橱后面的云喜:“……” 井相吃了一惊。他虽粗犷,却心思细腻。陛下向来讲究朝堂制衡,如今竟又让他独自留守主政…… 那么,刚才陛下带他来到这里,见到罚跪的女王殿下,果然不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吗? 陛下还是很信任他的啊。 这么想着,井相有些激动,连忙道:“是,陛下。” 陛下挥了挥手,让井相出去。 然后,他独自坐了下来,神情说不上轻快。 当初压制住白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青奴不争气。 若论他最爱重的臣子,非白奴莫属。她本身无可指摘。可是白奴对待青奴的态度,让他不喜。白奴过分得势,青奴总能闯出更多的祸。 这么多年来白奴没有反省清楚……反而自己先倒下了。 陛下其实不是个乐观的人。他真的没把握,白奴能从心魔劫里活下来。 他沉吟许久,忽而道:“给孤倒杯水。” 云喜早就偷偷摸摸地从纱橱后面钻了出来,站在那看了他许久。 此时闻言,她便轻手轻脚地,去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边。 温度恰是他最中意的。 云喜沉默地看着陛下。 其实陛下在想什么,她都知道。毕竟她不但成日揣测陛下的心思,还陪着陛下一起历了心魔。 可是…… 他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人。 她便是懂得他,又如何呢? 陛下看不上她啊。 她只不过是陛下膝下的一条小宠罢了。 这么想着,她无声地离开了陛下身边。 夜间睡着,她轻声问了一句:“陛下巡南疆,为何要带我去呢?” 不出意外的话,会打仗的吧…… 月和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本该带着你的。怎么,吃不得那苦头吗?”
云喜:“……” 陛下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见识过她的娇气,所以防备几分。如今是连罚也不敢重罚了。他素来讲究简单粗暴的行事作风,现在要他学着“轻拿轻放”,委实是有些为难的…… 听在云喜耳中就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有些赌气似的道:“不过是南巡罢了,谁说我吃不得苦头?陛下未免小看人。” 月和不信。 云喜愤愤道:“只盼陛下长点心,别把我弄丢了才好。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喜儿了。” 她心想,才不给他睡,这个老王八蛋…… 陛下道:“怎么会把你弄丢?” 他不以为然。 奇怪的是,白天的滔天怒焰此时倒全都没了踪影…… 他甚至亲自动手给她揉了揉小膝盖。 这个有些温情的动作让云喜回过头看着他。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些天真懵懂,里头又似乎藏着些古灵精怪。 陛下松开了手,转了个身背对她。 其实有打算让她搬回云和殿。但是一则考虑到她这样出去,捧高踩低的宫人会见风使舵给她苦头吃,二则怕是放了她出去,以后愈发野了会更管不住。再则,考虑的那点空档,突然决定要南巡,就没必要费那个事让她搬来搬去。 陛下最近烦心事很多…… 想到她似也有些抑郁,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只盼她快些长大,懂事听话些才好。 云喜在后面抠了抠他的背脊。 月和:“……” 待他要回身,又感觉身后悉悉索索的,那小rou团子自己翻身背对着他又睡了。 …… 隔天一早起来,云喜本没觉得什么。 玉娇原是一贯的冷淡,给她梳个头的功夫,竟是突然热络了起来。 她笑道:“殿下今日不试试披发?” 云喜奇怪地看着镜子里的她,道:“热。” 玉娇笑道:“是,殿下。” 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云喜的衣领,遮住了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