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鬼异药翁
门帘轻挑，一位老者弓背进了雅间。“见过客官，这是你要消息”。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到莫邪。 莫邪收回目光，接过密信，刚才急燥的心情在茶女优美茶姿中平静了许多。 莫邪品了口茶后，慢慢的打开密信，“季元一三五年一十五月四十一日上丘国乐城迂镇……”，莫邪的眼睛越看越大，迂镇不久前路过。四十一日，莫邪在小村救了于阳的，竟然在同一日，承影等人救了天湖山特使宣武。无涯子能去什么地方，莫邪陷入沉思中。“无量教，只有无量教能收留宣武，看来应该去无量教，宣武没有地方能去。”！ 莫邪心中大喜。莫邪拿起茶喝了一口，看向老者。“老管事，我想继续查此人消息”。 “客官真要查此人，有些不好办法呀”。老管事面带难色的摇着头。 莫邪有些糊涂，以前可以查，如今竟然查不了，为什么？难道信盟知道此事与无涯子有关。“老管事，请详告”。 “客官，以前查此事，信盟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接了你的查资，如今此事已列入信盟十大机密消息，已经无法再查，你就是花再多钱，信盟也不卖”。管事低声说道。 “这是为什么，老管事，可否解释一、二”？莫邪脑子里冒出太多的疑问。 老者笑了笑。“客官，信盟买消息也有原则，事关武林存亡的消息是不卖的，此人已经牵扯到此事，所以被列入机密，永不外卖，以后此人行踪，就是信盟知道了，也不会再透露半分”。 老管事说完，莫邪揣着茶杯，淡然的看着老管事，没想到信盟虽然卖消息，但不是没有原则。信盟能把握这个尺度，买卖做成这样，不能不让人佩服。 莫邪还能说什么，自己都知道这消息与“裂地神兵”有关，又何况天下消息无所不知的信盟。信盟为了保证信誉把列入机密的消息告诉自己，已经兑现先前的承诺,莫邪没有必要再强求。“谢过老管事”。 老管事回了一礼，退了出去。莫邪接着品茶，不管怎么说，已经知道无涯子等人的行踪，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莫邪付了茶资，打听了宁城最好的药铺位置，匆匆的出了茶楼。 大康药楼，是宁城最有名的药楼。别的地方都叫药店、药铺、药堂，而大康药楼以楼为名，可见楼主相当自信，听说，药楼出售的草药品质在本地一定首屈一指。 莫邪依照茶女指的路，不多时来到一座四层石楼下。这大康药楼竟是石楼！完全不同于城内其它楼房，建楼者为了雕花刻画方便，楼房多为木建筑，而药楼却用石头垒成，看来楼主别有用心。 莫邪进了药楼，一位女子迎了过来。“客官，是买药，还是定药？想看病药楼有名医坐堂”。 “哦……”？这倒令莫邪吃了一惊，大康药楼原来不单单经营药材，还有医师坐堂。 “抓药”，莫邪环视着大康药楼。 “客官，请上二楼，一楼是问病的地方”。 莫邪跟着药女上了二楼，眼前豁然开朗，大厅四周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药材，大致看看有三、四千种，难怪大康药楼敢用“楼”字。 莫邪走到药柜前，看着忙的头不抬眼不睁的药童。“药童，请按此单抓十副药”。 药童接过药方，细细的看着一个个药名，渐渐脸上露出难色。“客官请稍等，客官药方里有一味药过于名贵，我去问问药监大人”。 药童拿着药方走向药厅一角，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摇头晃脑，含着茶壶嘴，嘶嘶的吸着茶。 药童向老者深行一礼，将药方交到老者手中，低声耳语几句，指了指药方。老者放下茶具拿着药方斜眼扫过，猛的站起，不知说了句什么，药童忙引老者向莫邪走来。 老者走近莫邪上下打亮着，抱拳一礼。“客官，此药方出自你手”？ “老先生，药方是我的”，莫邪还礼。 “哦，不知药方从何而来，客官可否相告”？老者一脸兴奋，胡子撅的老高。 “老先生见笑了，此药方是本人细研后随意写的”。 “是你……”？老者眼神惊愕的打量的莫邪，四十左右，脸宽面生。连忙躬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官，可否到三楼一座，客官的药方大有研究之处”。 莫邪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自己的方子出现什么问题”？ 莫邪心中没了底，这个方子是莫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研究的，对于药方中药材是否会药性相克，莫邪真的把握不好，老者可能看出来。“也好，借此机会，请前辈帮斟酌斟酌”。 “老先生请”。莫邪跟随老者上了三楼。 “于化，去请王药圣和赵医姑，说有好方子研究”。莫邪听老管事口气，吃一惊。 “药圣”？这么说此楼有药界高手，这些年莫邪见过太多的医师，对“药圣”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是没听说过，而是在上丘国能称得上药圣的人太少了，不过寥寥数人。 莫邪激动的上了三楼。三楼的人不多，大厅内显得空荡了些。老者边走边自我引荐，“客官，小老儿叫张旬，是这里的药材总监，不知道兄弟大名”？ “弟子吴语，是江湖郎中”。莫邪谦逊的说道。 “吴郎中请坐，没想到呀！这么好药方能出自一位江湖郎中之手，真难得呀！我敢断定吴郎中的医术不在师者之下”。 正说道，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和一位白发如雪的老婆婆从四楼下来。“张师侄，何事扰我二人”？ 张旬忙上前行礼。“两位师叔，这里有一张药方请过目”。 张旬未引荐莫邪，先将方子送到鹤发童颜的老者手中，老者干瘦的手接过方子，眯着眼睛看着潦草字迹，眼睛越看越大，不停的点着头，转手将药方交给老婆婆，摸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婆婆面如初雪落地，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慢慢的拉平，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树皮状的手颤抖的放下药方。“旬儿，此药方从何而来”？ 张旬忙拉过莫邪。“两位师叔，药方出自这位吴郎中之手”。 “哦……”？两位老者目光炯炯，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显得神采奕奕。盯着莫邪的脸，眉头皱起。 “吴郎中年纪轻轻，在医道上有如此造就，难得呀！不知吴郎中师出何门”？ 莫邪心里明白，两位应该是张药监说的王药圣和赵医姑两位前辈，如此高人能看出自己用了移容术，并不奇怪，忙行了一礼。“两位前辈在下师承天湖山天湖庵静心师太，不幸的是师太英年早逝，弟子只学了半年，因事离开师尊在江湖中游荡”。 “哦，是静心师太的弟子，这就不奇怪了”。王药圣和赵医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了个寒战。 莫邪听两位前辈的话，静心师太的医术在医界如此出名，两位前辈都能认可，静心师太的医术可为圣者。 “不知吴郎中何时下的山”？赵医姑弓着的背直了直，眼神变得愕然。 “一年以前”，莫邪不知为什么，感觉两前辈关心的不是药方，而是静心师太。 王医圣绛紫色的脸上的一道道皱纹深了一层，看了眼赵药姑。“吴郎中的药方可是治断筋之伤”？ 莫邪点点头，好眼力，医圣就是医圣，从药方的药名就能分析出医治何病。“前辈医道高明，不知药方可有问题”？ 莫邪巧妙让开王医圣的问话。笑呵呵的问道。 王医圣摸着半白的胡子，看看方子。“吴郎中，这方子奇就奇在木离草、接心藤、铁树根几味药材上，从药方的药效看必能达到药到伤愈的效果，如果想让伤者能恢复如初，还少一味奇药，没有这味奇药伤者就是好了，也是一生残废”。 “请前辈指点迷津”！莫邪大喜，药方真少一味药，如能加上一味药，能达到接筋生经之效，药方就太神奇了。 “吴郎中，可知青明草”。王药圣下巴颏高高地翘起，嘴里掉了几颗牙，看得十分清晰。 “青明草，在下像似听说过”！莫邪的心猛得跳了两下，装做冥思苦想的样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王圣药咧开掉齿牙笑笑，小家伙的见识还是太少。“这清明草是产自玉剑山的一种奇药，有生肌、接筋、养血的功效，此药神奇之处在于生肌接筋，如果能加上此药，这药效可就大的神奇了”。 “多谢两位前辈指点，不知贵店可有此药”？莫邪装作吃了一惊，忙问道。 王药圣捻着胡子大笑。“吴郎中，此药不是那么好得的呀！五十年开一次花，五十年采得一次，开花时间只有玄剑门知道，别人想采都采不到呀！本店当然也就不可能有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