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围城困兽 （四十）

    浴缸里的水温渐渐变冷，小紫将浴缸底部塞子拔开，水带着“舞谱……”声响打着漩涡流走。小紫走出浴缸不顾自己身体寒冷湿透，赶紧拿出毛巾给雷扬擦拭身体。雷扬睡得很沉，沉的就和十年没有睡过觉似的。一点一点仔细把雷扬身体擦得干燥透红后，小紫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妖妖，拿着雷扬的衣服进来吧。”小紫边活动身体边打开门招呼妖妖。“哦。”妖妖答应同时手里抱着一个大塑料袋窜进小教堂门里。

    “这些衣服，石云都用火烘焙热了。”妖妖走到浴缸旁边往外掏衣服。“石云有心了，咱们俩赶紧给雷扬穿衣服吧。免得他冻坏了。”小紫接过内衣就给雷扬穿。

    “哥哥……他……”妖妖看着没有醒来的雷扬欲言又止，“没事了，雷扬醒过来了，但是又睡着了，你听，有鼾声。”小紫欢笑道。

    “真的，哥哥真的在睡觉。”妖妖有些喜极而泣，随手假作蹭脸顺势擦了眼泪继续道：“哥哥，这次身体潜能透支的更厉害了。比那次杀怪鸟还厉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他的身体会不会……”语气里充满担心，后怕。

    “没事的，妖妖，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雷扬会没事的。”小紫麻利的已经为雷扬穿好秋衣秋裤了。“是啊，哥哥心里太苦了，但愿老天睁眼让他平安度过这时候。”妖妖手脚不慢的紧随其后给雷扬套好厚毛裤和，毛衣：“常臻已经以准备好担架了，距离教堂五六十米的平房也收拾出来了，哥哥暂时就在那里休息。”

    小紫朝手心里呵了口气随后用手搓搓脸颊：“妖妖，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其他三面城墙都不能相信了。”妖妖恨声道：“这帮混蛋，腾出手来，我都把他们杀光了！！”

    小紫按住妖妖肩膀摇摇头：“妖妖，恰恰相反。我需要你冷静处理咱们与三面城墙的关系，不要冲动。我们现在，城防军兄弟，民兵兄弟，死伤太大。加上雷扬那时候不分敌我的斩杀，军心也有所摇动。妖妖记住我的话，咱们要忍耐，要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三面城墙不冲破咱们的底线，咱们就不要轻启事端。”

    妖妖虽然冷血但不是暴虐嗜杀的人，她想了想：“小紫jiejie，你说的我明白，只要他们不惹我，我就不搭理他们。等咱们东城墙势力恢复的，我拉着兄弟们把那三面的人都宰了！！”小紫勉强笑笑：“傻妖妖，等咱们势力恢复了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寻求突围的计策，而不是相互残杀。”妖妖嘟哝道：“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小紫拍拍妖妖的手：“去吧，叫常臻的担架队来吧。”

    雷扬躺在铺的厚厚褥子的担架上，身上也盖着两层棉被，四个民兵小跑着抬着担架。小紫让妖妖，杨玄琰领着七八个城防军保护着雷扬先去平房。她则拉住常臻放慢脚步，常臻知道小紫有事要交代就恭敬的聆听训示。

    小紫双手抄着裤兜任由寒风吹得披肩长发向后飘洒：“常臻，说说现在的情况。”常臻立刻汇报：“城防军死了四百多号，其中大部分是奔跑僵尸攻上城墙后混战死的，剩下的就是封堵垛口，肃清时候死的。这次受伤的兄弟们都，都抱着手雷，TNT跳出城墙了。我们的武器弹药，大部分兄弟都遗留下来，但是还是有很多遗失了，我估计遗失的能装备八十多人吧。”说到这里，常臻心虚看着小紫。

    小紫面色平静，双眼冰霜的看着前方，语音稳定：“继续说，没事，我有思想准备。”常臻叹了口气：“民兵死亡三百多号人手，咱们所负责的区段垛口必须从新加固，东城墙所有的城楼，瞭望楼都得加固维修。好消息就是我们的仓库没事，没人敢趁乱打砸抢。”

    小紫抬头看看天空深呼吸，仿佛要用冷口气清洗自己的肺部：“一切都来得太快了，罗中校逃跑，我们被抛弃，雷扬遭受雷术重伤，云冈大佛化作火流星砸击，惨烈的城防战，雷扬疯狂变身……一连串的灾难，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了。”顿了顿，她看着常臻微笑一下：“我必须撑下去，我希望雷扬，还有你们都能逃出这座古城。常臻，石云心善厚道，吕维世大大咧咧，不爱想事，妖妖那姑娘，不说了，只有你你胆大心细，做事认真注意细节，处理事情很稳妥。雷扬受伤不知道多会能好了，我负责所有事物不可能面面俱到，希望你尽快独当一面。”

    常臻听到小紫的话语，激动地不知所以：“凌中尉，我，我，我怕我干不来的，我那只是专心去做你和雷哥交代的事情，没，没你说的那么好。”小紫拍拍他的肩头：“常臻，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好好帮我一把，谢谢了。”常臻结结巴巴道：“凌中尉，你，你，言重了。”

    两个人说这话刚刚走到安顿雷扬养伤的房子门口，一个城防军背着枪急匆匆跑过来敬礼：“报告，凌中尉，常队长，南城墙坞城城派人通知真咱们的负责人去开会。地点是北城墙和咱们东城墙的交界地段。”小紫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报信城防军敬礼后跑步走了。

    “你怎么看？”小紫问常臻，“我觉得，西城墙要建立救援的新条约了，今天东城墙的惨烈，僵尸上城墙的后果，他们都看到了。还有，或许，就粮食问题会提出新的建议吧。”常臻想了会谨慎回答。“嗯，说的不错，你可以独当一面了，呵呵。常臻你现在和妖妖去城墙，收集武器，叫上石云清算物资，损失，补充战斗人员等等。告诉丰裕泽组织警戒，任望山那里不用管，有李小科在。冯志远那里，我这就去开会顺便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总负责。”

    常臻刚要拒绝，小紫摆摆手：“把你的81自动步枪，弹夹，54手枪给我。”常臻只好卸了武器递给小紫。“我的军刺丢在城墙上面了，你记住找找，我走了。”小紫背好武器弹药就朝着城墙阶梯走去。

    常臻进屋招呼妖妖执行命令暂且不提。小紫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城墙，看似神情放松，实则内心一直不停的想着开会的目的，自己要怎么应变。

    “小紫，你去哪里呀？”武耀碑正在警戒指挥，看见小紫就打招呼。

    “哦，武耀碑啊，我去冯志远那里和其他城墙开会。”小紫站住脚步。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个事什么的也好照顾。”武耀碑听了后立刻紧紧背着的03自动步枪。

    “能有什么事，他们敢干什么。”小紫不禁冷笑。

    “那什么，小紫，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有些事和你路上说。”武耀碑面色有些局促。

    “哦，好吧，边走边说。”小紫同意了。

    武耀碑跟在小紫身边，运了半天气，脸红紧张说道：“对不起，我，我觉得今天东城墙的惨烈……是，是我引起的……”

    小紫惊诧看着武耀碑：“怎么这么说？”

    武耀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我今天负责指挥城防，探出头观看僵尸海动静。结果，僵尸王就疯狂攻城了！小紫，你不用怀疑，我知道就是冲我来的！我和僵尸王面对面的时候，我恐惧的要死！还好雷扬救了我一命。不过冷静下来后，我想起来了。僵尸王和那个银手臂女僵尸，是我在驱逐感染者时候击毙的！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的没有感染，女的是感染者。我就是因为那次处理及时阻挡感染者所以火线提拔成中尉。”

    小紫惊骇看着武耀碑：“你是说，僵尸王，女僵尸，有记忆？有对你的仇恨？”

    武耀碑点头凝重道：“我百分之九十九肯定！！”

    小紫脸色渐渐平静：“这些暂时放到后面，一会开会才是主要的。”

    当小紫和武耀碑两人走到东城墙和北城墙交界处时，发现，冯志远，北城墙四个首领，南城墙的坞城城，庞虎，西城墙宋思定，章元旺，王林成，人手一把椅子围坐一起。他们周围是带过来的手下人马。

    “凌中尉，你来了，坐这里。”冯志远老远起身，迎接小紫：“武中尉，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虽然他语气恭敬，但是话里话外透着轻视。武耀碑不以为意的自觉站到守卫者行列里。

    宋思定见小紫落座就说到：“凌中尉，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客套了。我开门见山了，鉴于今天的东城墙城防战的惨烈，我们都看到了自己部队对于这种僵尸疯狂攻城的反应处理能力实在不堪入目啊。”小紫听到这里面色不变，心里冷笑几声。

    宋思定接着说：“东城墙浴血厮杀守护住了城墙不失，我们这些人马却被僵尸攻击震惊到了以至于来不及救援，使得东城墙损失惨重，我们深表歉意。”小紫假作无所谓语气说道：“没什么，我们的兄弟们很英勇，牺牲的时候留下了很多武器。现在我手下的队长们已经在补充战斗人手了。”话语里意思是：别思慕想占东城墙便宜，我们会血战到底的。

    宋思定尴尬的笑笑没接话。昆战禾笑了笑：“凌中尉，我明白东城墙对我们有意见，的确是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所措了。你也知道罗中校的逃跑给咱们心里带来的打击很大。”章元旺接话道：“凌中尉，今天事件后，我们决定咱们四个城墙建立个攻守同盟协约，以免支援不力在造成损失。”

    小紫点点头：“章首领的话正是我想说的。罗中校依然抛弃了我们，如果我们还在勾心斗角的话，我想下场只有一个，被僵尸海吞噬。”

    宋思定表情变得沉痛：“身为军人，罗中校不但抛弃了我们这些兄弟，就连人民也抛弃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向党中央反应这个混蛋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根本就无法突出僵尸海包围圈！”小紫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昆战禾跟着一脸难过悲痛：“眼前距离寻找突围机会还有段时间，我们的生存物资已经红色报警了！！我们北城墙只有二十多天的粮食储备了，我想南城墙，西城墙，也和我们差不多吧。也就是东城墙粮食最多比我们多个十多天吧。”他的话立刻把粮食矛盾集中到东城墙。小紫眼神一冷：“昆战禾……”昆战禾激灵灵打了几个冷颤：“呵呵呵，凌中尉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粮食都不多了，我们怎么度过这个危机。”

    小紫把手里的81自动步枪钢制把子在地上敦了敦，眼睛没有生气的慢慢依次看着对面的首领们，谁被她眼神扫到都心里颤抖几下。好一会，小紫慢慢说道：“你们各位有什么好办法么。”

    宋思定看了看左右，心道：这些人都被凌小紫那似有似无的杀气震慑住了，我必须说话了，要不然，南北城墙怎么听我的！“凌中尉，我们几个都商量过了，有个决议就差你们东城墙了。”

    小紫优雅的用右手支着下巴：“哦？宋营长不妨说出来听听。”

    宋思定看着小紫倾城容颜展现出来的优雅气质，不禁短暂失神：“咳咳，那个，决议就是我们可以召回那些原本划出区域的人。可是，有些人就得牺牲省出粮食给予那些更需要的的人。当然了，我们都知道凌中尉善良富有爱心，你放心，不是孩子们，那是我们的未来，我们浴血厮杀不就是为了孩子们有个好的未来么。”小紫听到这里心里瞬间明白决议的答案了。

    果不出小紫所料，宋思定声音里有了些虚伪的悲哀：“我们共同决定，老人们必须被放弃！他们要离开古城，省出粮食救助有未来的人。”

    “不行！！老人也是人！！你们不能这么决定！！”小紫怒声斥责。

    “呵呵呵呵”宋思定冷笑几声道：“那么，凌中尉你又更好的决断么？我告诉你个详细的数字吧，听完了你在决定。我们现在九万多人，其中老弱妇孺占了百分之五十多。老人我手下粗略计算有个一万四千多人，我是从五十岁划分的。凌中尉，省出一万四千多张嘴，你想想我们就能多坚持七八天吧，现在寻找突围机会就需要时间。”

    小紫恨声道：“那也不能牺牲老人！！”宋思定通过情报知道小紫疼爱孩子，他立刻反唇相讥：“凌中尉你意思，粮食危机到来时候，我们没有找到突围机会，就牺牲孩子了？”

    小紫愣神的茫然无措，孩子，老人，无法抉择。这次答应牺牲老人，下次就可能要牺牲女人，再后来就要牺牲孩子们了……这几个城墙首领的决议就是不得不执行的饮鸩止渴！要命的是，留下孩子，牺牲老人，这是眼前节省粮食坚持时间更长的唯一办法。“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紫心急的暗自问自己。

    “凌中尉，你好好想想，明天，我们等你的决议。”宋思定说完这句话起身领着其他两位首领走了。北城墙的首领们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只留下，坞城城，冯志远庞虎，看着小紫……

    正在小紫开会时难以下决定时候，雷扬正在和一个奇怪的人见面。

    小紫，妖妖，常臻离开四十多分钟后，雷扬醒了。

    “雷哥，你这么快就睡醒了？我看你那阵睡得架势以为你怎么也得睡个三四天呢。”杨玄琰高兴地喊道。

    雷扬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杨玄琰勉强笑笑：“别跳了，有吃的么，我饿了。”

    杨玄琰赶紧从桌子上端出餐盘里面有一个雪白大馒头，两个窝头，两块腊rou，三块咸rou，大腕的大米粥。“看来，小紫为了给我补身体，动用私存了。”雷扬接过吃食暗自苦笑。

    拿起白馒头掰开，把腊rou都加进去后递给杨玄琰：“你吃了。”杨玄琰赶紧摇手，语气里尽是兴奋和激动：“不不不吃，我不不不吃，雷哥你变身了消耗大，你吃吧。”雷扬一笑：“给你吃就拿着，你再长身体呢。听我的，要不然，你就找你爷爷去。”杨玄琰赶紧说：“我就留在你身边，雷哥，你那时候太帅了！！”雷扬暗自惨笑：“那就吃了。”杨玄琰见雷扬态度强硬只好拿过来吃食，心里赞叹：“白面啊，这是白面啊，腊rou，这是腊rou啊……

    雷扬和杨玄琰面对面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完了饭，杨玄琰给雷扬点了根烟：”雷哥，那时候，你拎着双刀在垛口上一路杀来，真厉害！简直是杀神重生啊。我后来听他们说你手撕僵尸王了还。”雷扬抽着烟脑子里回忆起那时候的情景，突然身体发冷，是那种害怕的发冷。雷扬很害怕那时候出现的那个自己，虽然知道，那个他就是自己。不但如此，雷扬也感到，自己的伤势经过城墙一战后也好了，只是留有疤痕。

    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那么厉害。而且身体仿佛在每一次经过潜能爆发都会增强一些，好像身体在慢慢适应本应展现出来的力量，能力。或许，真的是，自己身体被改造过了！从自己的身体素质超常，速度超常，力量超常来看，这些根本就不是那一年喜马拉雅山特训所能给予的。有很大可能就是那一年的特训就是为了身体适应现在的能力所作准备！要不然骤然爆发这些能力，身体绝对会垮掉！雷扬就这么抽烟胡思乱想。

    “报告！”门口有人要进来。“进来吧。”杨玄琰回声答应。门一开，一个守卫城防军走进来：“杨教官……”跟着他就看到雷扬在抽烟，声音立刻颤抖，又敬畏：“雷雷雷哥？！你，你醒了？”雷扬吐了烟头：“怎么不高兴么？”那个城防军赶紧摇头：“不不不是，高兴，高兴……”

    杨玄琰笑道：“什么事情？”城防军赶紧汇报到：“凌中尉去咱们和北城墙交界处开会去了。”雷扬说道：“知道了，小紫会处理好的。”城防军继续说道：“雷哥，有个牧师，让我进来和你说他在教堂等你，会给你一些答案。奇怪就奇怪在，他怎么知道你醒了。我那时候拒绝他了，他非让我汇报。真奇了，你真醒了。”

    城防军的话引起雷扬和杨玄琰的兴趣，雷扬拿过床上的黑色皮衣和牛仔裤子穿好，蹬好陆战靴：“走，杨玄琰，咱们去看看。”现在雷扬就是杨玄琰的真神，说一不二。杨玄琰立刻cao起透甲枪肩头一扛：“雷哥走。”雷扬吩咐其他守卫自己的城防军上城墙后就领着杨玄琰走向教堂。

    两人走到快接近教堂破旧的木门时，一阵悠扬悲伤地小提琴声音飘散出来。“好像……是，《神秘园之歌》，我们学校汇演时候有个女生拉过。不过这个拉的好听。”杨玄琰不敢肯定的说道。雷扬听着小提琴音声，身体冒出一股膈应奇怪的感觉，他沉声道：“杨玄琰，你留在门外，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我进去看看。”杨玄琰想了想：“雷哥，我和你进去吧。”雷扬摇头道：“我暂时没感到杀意，再说你留在外面，里面的人就是对我有敌意也得掂量掂量。”杨玄琰点头答应。

    就在雷扬走到门口时候，木门毫无声息的自己开了!雷扬无声冷冷看了看教堂里面一阵后毅然走进去了。他刚一进教堂，木门自动关住了，杨玄琰紧张的手里紧紧攥着透甲枪！

    一个身材修长，高有一米八二，长相皮肤白皙，剑眉，眼睛细长有神，身着修身紧凑的黑色牧师风衣式长袍，整个人透出nongnong的贵族气息。此时就是他动作优雅的拉动着小提琴。看见雷扬进来后，他用眼神示意请雷扬稍等。雷扬面色沉静点点头同意。

    一曲终了，那位牧师优雅的把小提琴轻轻放到破烂的长条椅子上，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很好听：“雷扬，你好。请允许我作完祷告。”说罢话，他脸上浮现出令人安详的虔诚面容，不顾地面尽是污水肮脏的就跪在破旧耶稣像前，双手合十，垂头虔诚祷告。雷扬随便的坐在破烂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牧师闭眼祈祷。

    “你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蒋宣仁。职业是个牧师。”那位牧师祷告完毕后起身面对雷扬含笑致意，“是么，你好。”雷扬喷着烟雾眼神渐渐凝聚，他的右手在皮衣兜里紧攥！

    蒋牧师很自然的提鼻子闻了闻：“哈哈，果然有我同类的味道啊，真高兴啊。”说话时那一直在他脸上所呈现的庄严，优雅，贵族气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潇洒的放荡不羁。雷扬猛地站起身体声音冰冷：“你什么意思！！”

    蒋牧师拍拍雷扬肩膀：“坐下说，别紧张。”说罢他首先坐下后，从椅子底下掏了掏，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倒满酒递给雷扬一杯：“为了遇见自己感兴趣的同类，我们干一杯，太值得庆贺了。”雷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吧，你有什么答案。”

    蒋牧师优雅晃动酒杯：“红酒可不是你这样喝的，你要学会品尝它的香味，味道，底蕴，内涵。”雷扬讥讽道：“不就是欧洲那些所谓的贵族发明的无聊做法么，有设么可学习的。说你的答案！”

    蒋牧师抿了口红酒，闭目回味一分钟后笑道：“你是不是，身体寒冷似冰块，没有温度，而且激动时候就和死人一样散发那种可怕的寒冷气息。有的时候，你自己都害怕你自己，嗯，还会出现冷血无情，残忍嗜血嗜杀，对么？不但如此，你有时候甚至感情都突然消失似的，那么，怎么说呢，那么的，没有感情。身体与此同时不受大脑控制的强大无比，所有素质超人般的展现，思想对身体和爆发力百分百控制。是不是这样啊。”

    雷扬听完蒋牧师的话，心里震惊到不知所措，手里的酒杯摔落地面“怕擦！”变成碎片。蒋牧师看见破碎酒杯心疼道：“哎呀，可惜了，这可是比利时王室的御用啊，我的战利品。”

    忽然蒋牧师衣领被雷扬一把抓住，此时雷扬眼睛血红，身体散发寒冷气息：“说！你怎么知道的！！”

    蒋牧师含笑的把雷扬手拉开，随即慢慢张开嘴！雷扬看见他嘴角边两颗獠牙白森森反射寒光！！“你是僵尸！！！”雷扬猛地向后跃起，做出战斗准备。

    蒋牧师优雅收起獠牙笑笑：“别紧张，雷扬，我说过你有我同类的气息么。你身体的所有反应都是僵尸，不，是万寿无疆的疆，疆尸的特点。我们是同类。“

    雷扬瞬间被蒋牧师的话语击中痛处，内心突然崩溃！他茫然无措的摔到椅子里：“我，我，我怎么会是，僵尸？难道我早在四年前就死了么？？那么现在的我是僵尸？我是僵尸？”

    蒋牧师起身慢慢走道雷扬身边，他的眼神充满慈悲怜悯，无限悲哀：“疆尸，不老不死，没有终结，的确很痛苦。就想一个圆形，永远没有交接完整的那一刻。”

    雷扬似笑是哭哽咽道：“我原来是个僵尸，为什么，我还有感情，我还爱着小紫……”

    蒋牧师坐到雷扬对面：“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你不是一个纯粹的疆尸！我们这级别的疆尸，应该是看透一切了。你却依然那么执着的爱着那只小狐狸。难道说，你只是身体里有些疆尸的基因而已？”说完话，他仔细的审视雷扬好长时间。

    好一阵，雷扬在忐忑不安中，终于听到蒋牧师说道：“妈的，你不是我的同类。你只是被改造了身体！妈的，我暴露了！！我暴露了！！”雷扬听到此话不啻于天籁之音，他紧紧拉着蒋牧师胳膊：“你，你，不会骗我吧！！”蒋牧师没好气道：“我骗你干嘛！算了，反正我也暴露了，谈谈我的事情吧。”

    雷扬点点头：“你说吧。”

    蒋牧师恢复优雅笑道：“帮我出城！！”

    雷扬不禁失笑：“城外几百万都是你的同类，你还是祖爷爷辈的。你就是大摇大摆走出去，也没有僵尸敢拦着你。”

    蒋牧师微笑的将自己的酒杯递给雷扬，倒满酒：“年轻人，不要因为自己不是疆尸，就歧视我们哟，这样不好嘛。”

    雷扬喝了口红酒：“妈的，你刚才差点吓死我！！”

    蒋牧师郑重道：“你身体了的确有我们的气息，我想昨天你在东城墙惊天一战，也感受到了那个自己的可怕。好了，现在我告诉你答案了。你也得帮助我！”

    雷扬把酒杯一举：“我也想逃出去。”蒋牧师用酒瓶一碰酒杯：“目的一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