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暖四合院!
岁月悠悠,季节由热变冷,由冷变热,无数小草被人践踏,却没有打消生长的念头。 岁月悠悠,有多少情感驿站,就有多少情感的终点。 岁月悠悠,曾经的伤感,曾经的无奈,曾经的迷茫被时间冲淡逸散。 思荣的年龄是米华到台湾的时间见证。时间可以淡去,但情感却在岁月流逝中让米华无法忘却。在此期间,无论阿翔对米华的情感有多深,但她始终放不下丈夫杨德荣,因为杨德荣与米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愫在她心中留下永恒。虽然米华忘不下杨德荣,毕竟在台湾她又生下了思荣,一个女人在台湾孤立无援,无依无靠,为了生活,为了生存,谁能苛刻她对生活的选择是什么? 无论丘八在生活和事业上如何帮助米华,并替他分忧解难,但米华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由此她不敢放飞情感。很多时候,米华觉得自己特对不起丘八,米华是女人,她能感受到丘八对家,对工厂,特别是对米华,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爱。 “你不能跟工人一起熬,场子需要你,孩子们需要你,我…… 你要是熬倒,工厂真的没救了,有我在,一切没事。”丘八多想说我更需要你,但看着米华疲惫的神态,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每天深夜,看着米华熬红的双眼,丘八既心疼又无奈,因为无论他如何劝说,米华始终吃住在工场,连思荣都是丘八抽空去照顾。 不是米华不听丘八地劝说,不是她不明白丘八的心思,其实她真的好想休息一下,真的好需要一个男人用伟岸的肩膀让她靠一靠。但看着丘八和自己一样劳累,想象着自己难以起口的身世,她怎忍心离开,怎敢放纵自己的情感。 当鸿翔资金链断裂,为了偿还阿翔撇下的债务,米华没日没夜守在工厂和工人一起工作,而丘八则寸步不离左右。当然米华在工厂并不会干那些重体力的工作,她的存在对工人来人就是一种精神激励,所以无论丘八如何承诺、规劝,在工场最艰难的日子,米华始终和工人在一起。而丘八除了要协调原料供应,保证生产,更要以其曾经小弟的身份,很多时候他是拿命来保证鸿翔的营销渠道畅通,并使鸿翔的销售资金快速回笼,最终,鸿翔的资金链得以衔接,使其起死回生。 连日劳作,米华病了,丘八,一边要照顾思荣,送她去读书;一边要在医院日夜陪米华打吊瓶,当米华高烧退去,浑身无力地睁开双眼看到,丘八两手紧紧抓住她打吊瓶的手臂。 “你可醒了!你老公好好疼你!你好好幸福!我们好好羡慕!”刚刚醒来的米华被病友羡慕,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时丘八是如何向病友述说他们彼此的关系,她不知道丘八是如何照应自己而被病友羡慕,所以她只好用微笑以示应答。 “你吆!昏睡了五天五夜没睁眼,你老公可是五天五夜没合眼,这不,他刚刚睡下。”米华知道病友是善意,所以没有纠正他们的说辞。 五天五夜,即是钢铁战士,也无法抵御疲倦的侵袭,困顿将丘八的意志摧毁,他嘴上的哈喇子将床单打湿,此情、此景,泪水模糊了米华的双眼…… 患难见真情,即使真情永驻,米华仍然不敢迈步,剩下的只有无法忘却的回忆和深深的谢意、歉意。 …… 大海,被夕阳余辉染成了血红色,夕阳反射到佐轮巷,使整个佐轮巷犹如一条红色丝带。 临海的鸿翔海产品加工厂,高高的烟囱喷射出的白色烟雾在夕阳中慢慢散去,将夕阳余辉点缀,犹如迷幻。 在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消失着,而后面的一排,则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照夕巷深秋雨。”(纳兰性德的《蝶恋花·出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商隐《登乐游原》) 迎着夕阳余晖,米华、丘八一起走出厂区大门,看到阿郎与阿霞手拉着手触情生情诱发诗性,而阿海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双脚在道牙边交替上下,像一调皮的小男孩。 “抱歉,手头事情没处理完,等急了吧!” “阿姨,我和阿郎接到你的命令,第一个在这里等你,不像有些人,刚刚到就猴急。” “鬼丫头,又告状!看我不收拾你才怪!”阿海扬起拳头,阿霞反而应了上去,两兄妹像斗鸡。 “好了,不要再斗了,我还就是想不明白,你们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阿姨!”阿霞佯装委屈,跑到米华面前,一头拱到米华怀中。 “阿姨替你出气,来!打他。”米华扬起巴掌,轻轻地拍在阿海的肩膀上。 “臭丫头,阿姨舍不得打我,不疼!”阿海在阿霞面前得瑟。 "阿海,不许得瑟,我现在开始分工—— 阿海、阿霞,你们两个去学校接思荣; 阿郎,你归我们,与伯伯一起到菜市场,今天我主厨。” “阿姨,我不想看有些人的脸,一幅苦瓜相。”阿霞不屑阿海道。 “我有那么难看吗?连meimei都讨厌我,难怪我总掏不到老婆。”阿海好似郁闷道! “难看不难看,自己知道,你去接思荣,我与阿郎去买菜,让伯伯与阿姨早点回家。” 四合院落成的当天晚上,米华亲自下厨想要家人一起吃饭祝福。 “伯伯、阿妈,我回来啦! 阿海哥哥说,我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哪一间是我的?” 阿海背着思荣的书包,思荣第一时间又蹦又跳跑到丘八面前,拉着丘八为自己拥有独立的住室而高兴。多年来思荣形成习惯,放学回家后,总是第一时间与丘八大招呼。如此,一方面是米华的要求所致,另一方面是米华无暇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思荣的必然结果。 “思荣,你讨厌阿姐我?亏我那么疼你!以后再也不带小馋猫去庙口夜市吃鼎边锉。” 虽然阿霞与思荣一样,为自己能有独立的卧室而高兴,但看到思荣那么高兴,阿霞不免有点难过,其实更多的是不舍。 在基隆长大的思荣,除了附和米华的饮食习惯,喜欢吃水饺外,她最爱吃的小吃就是庙口夜市的鼎边锉,自从阿海兄妹在美国回来,只要有时间,他们都会带着思荣去过嘴瘾,所以阿霞以孩子的心理佯装挑逗思荣。 “阿姐,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看到阿姐不高兴,思荣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阿姐逗你玩的,你要考大学了,当然应该有自己的卧室吆! 阿郎哥哥更希望你有独立的房间,这样我就可以与你阿姐有悄悄话可说,不是吗?”看着思荣语无伦次,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阿郎微笑着为她解围。 “思荣,分房的事,不要问伯伯,阿妈是董事长,一切由她分配,连我这个总经理都要听她的,而且房间已经分过,董事长和丘八伯伯,他们分住东边的两间厢房,我和阿霞分住西边两间侧卧,你呀!就住正房后边那个小小的储藏间,僻静,好好读书吆!想要更改都没有办法。”一项疼爱思荣的阿海,此时不知为什么却与思荣开起了玩笑,使思荣信以为真。 “为什么要我住最小的储藏间?东西两侧不是有三间卧室吗?”思荣闷闷不乐。 “因为你最小呀!小孩就应该住最小的房间。”阿郎非常庄重的对思荣道。 “高考过后我就成人了,不是小孩了,我才不住最小的房间,如果非要让我住储藏间的话,我!继续与阿姐一起住。”思荣一幅孩子样子而不高兴。 “别呀!千万别,阿郎哥哥求你了。”阿郎佯装哀求思荣。 “阿海哥哥嘱咐过我千万遍,女孩不能单独与男生相处,所以我非要与阿姐一起住,我要保护阿姐,就不给你机会单独接触我阿姐。”思荣歪着脑袋,非常认真又非常诡秘的对阿郎道。 “我的傻meimei,董事长与丘八伯伯及总经理,他们住东房,你与阿霞住西房。董事长还说,如果我愿意,就般到西厢房与你们两姊妹分住。”看着思荣难过着急的样子,阿郎只好告诉她实情。 “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阿郎哥哥老缠着阿姐,想赶他走,又怕阿姐不高兴,你有自己的房间了,真的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阿姐了。” 思荣拍着手那么高兴,好像她就是阿霞的保护神一样。 “荣荣,你要是讨厌阿郎哥哥,我立马走,免得惹你不高兴。” “别!阿郎哥哥,我是说着玩的,你要是走了,阿姐肯定会不理我的,我不让你走,不讨厌你!不过,你必须我带去庙口街夜市吃……。” 思荣话没有说完,回味着美味鼎边锉,上下嘴唇裹着舌头在口腔中来回运动,使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将决堤的唾液送回腹中,而后拉着阿郎撒娇。 “阿郎哥哥不走了,不过,吃过晚饭,要赶紧复习功课吆!不然你的阿海哥哥可要打你小屁屁的。”阿郎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 “我要先看看房间去。” 思荣迫不及待要去看自己的卧室。 “阿霞已经替你布置好了房间,赶紧吃饭,吃过饭,把房间看穿都行,今天阿秀休息,阿妈亲自做的鸡煲饭,红烧鳕鱼,糖醋土豆……”米华撩起厨裙,边擦手边说。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我们要尊重董事长的劳动,先吃饭。”阿海摇头晃脑背弟子规,并顺势拉着思荣去洗手。 “思荣要考试了,我监督她,免得她偷懒,另一方面还可以帮助她。”思荣要去复习功课,阿海找理由想去陪伴。 “阿海、阿霞,我有事要与你们兄妹谈。”米华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阿海只好与思荣挥手 “丘八伯伯,我陪你去茶室,今天我请客你付费。”听到米华说有事要对阿海兄妹说,阿郎知趣,立马邀请丘八去茶室。 “没问题,你小子不陪阿霞,怎么想起陪我?” “我看出来拉,董事长有心事,所以吗……”阿郎悄悄对丘八道。 “就你小子心眼多,我咋没看出来?”丘八顺势用手拍打阿郎。 吃过晚饭,丘八按照自己的习惯去港口茶室,阿郎陪他而去。 思荣要去复习功课准备迎接高考,阿海想要去陪伴,米华没有给他机会。 “自你们两兄妹从美国回来接手鸿翔的事务,整天忙得团团转转,特别是阿海,我给了他很多事务做,使我们无暇在一起畅谈家事,今天趁着小院落成,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们两兄妹说,走!到你阿妈、阿爸的房间去!” 隔着窗户,看着思荣走进自己的书房兼卧室,坐在临窗的书桌前准备读书,米华与阿海、阿霞一同向正房走去。 “阿姨,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是想告诉我们兄妹,为什么要留下正房给我阿爸,对吧!” “阿海,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 “阿姨,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在等阿爸回来,是吧! 其实,这么多年来,鸿翔的名气,不仅在基隆,而且在整个台湾,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如果阿爸在台湾,他一定会回来。既然阿爸不回来,要么是他没有勇气面对家人,要么是他在外边又有了家事,或者是他…… 所以你不应该紧闭自己的情感,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与阿霞在美国生活了多年,我们既能接受美国开放的生活,有情才有感,无情何来感?同时我们也尊重台湾的传统,但传统要随着时代发展而完善,从一而终对女人不公平,我看丘八伯伯是真心对……” “阿海,什么都不要说,我相信你阿爸,他一定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去接他,所以我必须将正房的卧室留给他。” 十几年过去了,虽然没有阿翔的任何音信,但在四合院筹建之前,米华竭力说服丘八和阿海,要为阿翔留下一间既宽敞又明亮,而且是最大的正房卧室,丘八与米华及阿海,阿霞、思荣和阿郎分住在正房东西两边的侧房内。 四合院落成之后,阿翔的卧室从打扫到整理,米华从不让帮佣阿秀参与,是米华自己一样一样,将阿翔及阿妹曾经用过的物品、遗物和遗像,按照过去阿妹在世时的习惯摆放在正房卧室。 走进摆放着阿妹遗像的卧室,米华手握三烛檀香,跪在阿妹的遗像前,随着燃烧的香火而缭绕的香烟,米华早已涕不成声,她哽咽着道出一个让阿海和阿霞都无法接受的,且吃惊又怀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