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两小无猜
第401章 夜玄青刚想迈出去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他看向香菀，问她：“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一定会吃醋的。你看她，见我和你在一起，一点都没有不开心。还找了个借口避嫌，给我们两个人留下空间。” 香菀边说，看夜玄青越发的沉默，又道：“若你喜欢一个人，你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会是什么心情？” 会不高兴，他会直接拉走慕水音，不让任何男人靠近他。 见夜玄青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香菀继续道：“玄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小时候我就是这么叫你的。芸姨的事情我很难过，还有你后来的遭遇，让我帮助你，好不好？” 夜玄青沉默了片刻，对香菀说道：“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 香菀也发觉了夜玄青与小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现在的他完完全全的笼罩在阴郁之中。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我也想留在这里，如果你遇到危险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回去，找人帮忙，我也可以带你回去。”香菀说道，见夜玄青似乎要开口拒绝，她又道：“芸姨之前说过，要你好好照顾我的，这次换我照顾你。” 夜玄青听见了她提到自己的娘亲，眼神又变得黯淡了起来。 那时香菀身受重伤，被夜玄青的娘在一条溪流边发现，便将她带了回去。 那时的夜玄青，还是一个顽皮可爱的小男孩，他对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陌生又有些感兴趣。 那时香菀昏迷不醒，芸姨给她熬了药，让夜玄青给她送过去。 结果夜玄青将药端到床边时，药碗不小心打翻，药洒在了香菀的身上，将她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芸姨听见了哭声，赶忙过来，哄着香菀，却并没有责备夜玄青。 她是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从来不斥责夜玄青。 她只是温柔的说：“玄青，你是男孩子啊，你要照顾她。” 夜玄青心里有愧疚，点了点头，将娘亲的话谨记在心。后面的日子，他都小心谨慎的照顾着香菀，而香菀的身体也在慢慢的康复。 一直都跟在娘亲身边，终于有了个同龄人陪他玩耍，所以夜玄青也很开心。 那时香菀还奇怪的问夜玄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夜玄青老实的回答：“我娘说了，让我照顾你。” 香菀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那你要好好照顾，要听你娘的话。” 香菀想到这些过去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玄青，你还记得吗？” 夜玄青沉默不语，坐在了一旁。 小呆也出去了，他觉得这个呆了很久的地方，让他又变得陌生起来。 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在身边。 见夜玄青不说话，香菀很有耐心的坐在他旁边，抱着膝盖看着他。 “你打翻我的药碗之后，就是这样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你看，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夜玄青心烦意乱，他望了望四周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心中一紧，霍地站起身。 “我去找她。”仿佛觉得慕水音要离开自己一般，夜玄青丢下这句话，就快步的夺门而出。 “你倒是对她有情。” 见夜玄青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香菀知道拦不住，刚才还是温柔善良的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是个丑八怪，还是普通的修真者，她拿什么和我抢你！” 第402章 夜玄青夺门而出，然而香菀并没有立刻追出去。 她心中很抵触这个遍布凡人的世界，这些无能的凡人们，香菀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她便坐了下来，她相信夜玄青一定会回来。 那个普通的修真者，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先不说她的身份背景，光是那么一张脸，就要人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看第二眼。 “夜玄青，你的品位还真是奇怪。”香菀冷冷说道。 她与夜玄青可是幼年就认识的，虽然后来一直没有接触，但是听那个人说，夜玄青的软肋便是他的娘亲。 香菀赢就赢在，和夜玄青和他娘，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光是这一点，就让夜玄青一定会对自己不同的。 就在香菀思索着这些时，感觉到门外有人回来，她又露出那副温柔的模样，以纯情的一面展露给那人。 “夜玄青，你……” 后头的话并没有脱口而出，因为她看见了来的人，正是刚才那个丑女，夜玄青想出去追的人。 “小meimei，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香菀露出一个笑容，她知道这美丽的笑容，会令多少男子陶醉，令多少女子自卑惭愧。 “玄青他出去准备些东西，要和我一同离开这里，回到天人之境。” 慕水音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她环顾了屋内，果然没有看见夜玄青的影子。 她本来是狼狈的带着九凤和小呆出门去的，但是茫然的走在街道之上，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丑丫头，你既然不甘心，那为什么刚才要跑出来。”九凤看着慕水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慕水音也有些挫败的垂下头：“她和夜玄青是从小就认识的，而且夜玄青并没有排斥她。他从来都是对人冷冰冰的，不让人靠近。” “不是啊。”小呆忽然插话道，他有些奇怪的说：“爹爹他对娘，就一点都不排斥啊。娘这两天出去，都不叫爹爹，他好像因为这个很不开心。” 慕水音一怔：“不开心？” 小呆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你一走，爹爹就会立刻沉下脸，特别可怕。” 小呆边说，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仿佛夜玄青那张冰冷的面孔就在他的面前。 慕水音沉默了。 “哼，我看那小子对那个天人的丫头，也只不过是没有反感而已。”九凤哼哼道。 慕水音停下了脚步，身边是穿梭的人群，仿佛有什么一直堵在她心头的东西通透开，那些心事如果奔涌入海的江流。 她是喜欢夜玄青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他了。 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冰冷，喜欢他的严肃，喜欢他的强大。 慕水音一直都在努力的修炼，逃避这个问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悬在刀子下面的。 她随时随地，都有丧命的可能。 所以她并不去正视这问题，只要逃避，只要忽略问题，她就可以依旧站在夜玄青面前，继续那么的坚强勇敢。 面对香菀，她之所以退缩，她所害怕的，并不是香菀，而是自己的内心。 可是夜玄青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到底是喜欢着香菀，还是喜欢着自己？ 她要去问问他，不能就这样默默的就走开，不然曾经一起共患难的日子，又算什么？ 第403章 “所以我们要离开这里，玄青在这里一直都是受着你的照顾，我替他谢谢你。”香菀看慕水音的目光闪烁，知道自己的谎言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便继续说道。 “他说要跟你离开这里吗？”慕水音问香菀。 香菀点了点头，回答：“是啊。” “那我在这里等他，他就算真的要走，也该好好和我道别的。” 慕水音不知道香菀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她要当面问香菀，不论这答案是什么，她也都认了。 “他让我将要离开的事情转达给你，应该就是已经同你道别了。”香菀微微一笑，但是心中有些焦急起来。 如果夜玄青这个时候突然回来，那一切不就都拆穿了。 她一定要在夜玄青回来之前，就将这个赖皮的丑女给赶走。 “夜玄青不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他就算真的有事离开，也会先告诉我的。”慕水音说道。 香菀有些不耐烦了，但其实是心里头越来越烦躁。 “小姑娘，你知道什么叫不识时务吗？”香菀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不再是之前那温柔善良的样子。 “jiejie变脸变得可真快。” 慕水音看香菀似乎刻意不想让自己等夜玄青，就觉得这事有蹊跷，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只是没想到，凡人世界的这些丑女，都是这么死缠烂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香菀话里的刻薄再明显不过，她心里焦急，所以要用尽一切难听的话来试图赶走慕水音才好。 “一直听说天人之境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有许多六合大陆所没有的东西。但是这绿茶婊，却真是满世界都是。” 香菀并不知道绿茶婊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她一定是在骂自己。 “丑八怪，你可知道你再和谁说话？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修真者，你以为和夜玄青相处了一些日子，就能得到他的青睐了？我告诉你，在我们天人之境，曾经不知有多少不要脸的姑娘想接近他，最后不过落得个丢人现眼的下场。” 慕水音点点头：“哦，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今日看到你，大概能体会得到的。” 虽然不知道夜玄青对自己是何意，但是她相信，夜玄青是不会喜欢香菀的。 这种虚伪做作的男子，夜玄青怎么会对其倾心？ “哼，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香菀娇叱道，手中凝出一柄桃色长剑。 慕水音见她要出手，直接一手举起若惜，另一手随时准备使出踏梦蝶。 “哼，你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武器，看来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香菀看着若惜，露出略有些惊讶的模样，随即嘲讽道。 “可惜这武器，在你这种无能之辈的手上，与废铁无异！”香菀说罢，便挥剑砍向慕水音。 桃色长剑之上缭绕的粉色气旋，实在是强大。 慕水音刚一接触那粉色气旋，就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个女子的。 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实力的鸿沟，那是修真者和天人之境的天人所拥有的察觉。 香菀的剑眼看就要刺进慕水音的胸膛，慕水音正准备拼死一战，一道银光闪过，香菀的剑被打向一旁。 “夜玄青！”门口站着的男子，分明就是那英俊的夜玄青。 第404章 夜玄青再一次救了自己，慕水音刚想露出一抹笑容，那表情忽然凝固在脸上。 夜玄青望了一眼慕水音，便走到了香菀的身边。 依旧是那深邃的眼眸，依旧是清冷的男音，仿佛来自世间极寒之地，却能让人的心春暖花开。 “香菀，你没事吧。” 香菀微微笑道：“没事，玄青。” “别伤害她，毕竟她救了我，对我有恩。”夜玄青说道，香菀乖乖的点头。 “对不起，我本不想出手，可是看她对我出言不逊，而且她还侮辱你……” “我没有！”慕水音连忙打断，香菀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夜玄青的目光落在了慕水音的身上，他走到她身边，向她伸出了手。 慕水音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掌，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彻骨的寒意，让她的整颗心仿佛都要冻结住。 慕水音第一次觉得，自己仿佛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 “慕水音，我替她向你道歉。”夜玄青说道，语气淡淡的，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讲话。 “没事……”慕水音目光黯淡了下来，她看了看站在夜玄青身后，得意至极的香菀。 “你真的是，夜玄青吗？”慕水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人，难道他是生自己气了吗。 因为这几天，她对他实则是照顾，但令他觉得自己在疏远他。 所以夜玄青不高兴了，对自己表现出冷漠疏远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他在闹别扭。 “我与香菀，很小时就认识了。她是我娘救下来的，我们三个一起度过了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她能来找到我，我很开心。” 听见夜玄青这么说，香菀露出了欣喜的模样：“玄青……” “所以……” “我喜欢你。” 那声音仿佛不是她的，但是却经由她的嘴说出。 将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后，心中反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说了，终于将这憋在心底许久的四个字说了出来，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夜玄青。 “我向你赔不是，这些日子我冷落了你，但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疗伤。之前我替你疗伤时，才知道你的身体的负荷到底有多重，所以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到处奔走，你也知道我总是会惹麻烦，每次你都出手帮我收拾残局。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养身体。” 夜玄青默默的望着她，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慕水音抬头望着夜玄青，真挚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粗心大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玄青只是那样默默的望着慕水音，一旁的香菀也有些焦急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夜玄青在场，她又不好说什么，还得必须装作那大度优雅的样子。 “水音。” 夜玄青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仿佛有一根柔软的羽毛，在撩拨人的心弦。 “嗯。”慕水音有些紧张，她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白了，不知道夜玄青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 但是过去的那些种种，总不会是骗人的吧。 她觉得，夜玄青的心情，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原谅自己。 “水音，我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甚至是救命恩人。” 第405章 能感觉到香菀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来，夜玄青则是一脸淡漠的表情。 慕水音听到夜玄青这话，心里头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不能让香菀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并不会被人打垮，但是夜玄青的这句话却让她的内心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似的，那一瞬间的感觉，比曾经每个月的蛊折磨她，还要痛苦。 “玄青。”香菀站到夜玄青的身边，温柔的望着他。 夜玄青也看向香菀，两个人四目相对。 香菀此刻的模样，确实很迷人，那优雅的气质，仿佛是出尘的仙子。 若是不知道她另外一面，慕水音真的觉得她看起来夜玄青竟然很般配。 “那你要离开么。”慕水音低沉的问道，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地面。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夜玄青只是将她当做救命恩人，却令她觉得，他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我现在还不打算离开。”夜玄青望着香菀，后者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玄青……”香菀似乎还想劝他，但却被夜玄青打断：“我要在这里再呆一些日子，毕竟在慕水音身边，我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恢复。天人之境虽然有你父亲，可是还是比不上她对我的帮助。” “好吧。”香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听夜玄青这样说了，也只得默默的点点头。 她怨毒的看了一眼慕水音，不过此刻慕水音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极为悲伤的情绪里，完全忽略了香菀对她投去的敌意目光。 他是因为呆在自己身边，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恢复，所以才会一直保护着自己，对自己这样好吧。 她不怪夜玄青，怪只怪自己会错了意，闹了这样的笑话。 好在夜玄青并没有笑话自己，虽然那个香菀看起来是一定在心里头反复的嘲笑自己，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日子，你忙你的，我需要修炼一段时间。毕竟你之前给我的丹药，让我的身体一时间无法消化。” 慕水音听他这样说，心里头更是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夜玄青现在也不会要时刻修炼，连缓解丹药给他带来的负荷。 望着香菀和夜玄青一对璧人站在一起，慕水音忽然觉得自己是很多余的。 “那，那我先走了。”慕水音还想再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只是觉得这个房间容不下她，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夜玄青。看着这两个人站在这里，她又觉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嗯。”夜玄青点了点头，望着她有些仓皇离去的背影，没有任何表情，也未流露出任何情绪。 直到慕水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香菀才将目光落在夜玄青的身上。 这一次，她不是那虚伪的刻意摆出的笑容，而是细细打量他一番。 夜玄青也看着香菀。 此刻的夜玄青，虽然还是一样的面孔，但是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眼中流露出暴戾，他的表情冷酷，不带任何的感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香菀的语气里带着恭敬。 “我怎么不能来。” 第406章 香菀望着对面的男人，又看了看外面，确信慕水音已经离开了，说道：“她什么都没发现，还真是个傻子。” “就算灵力再强又怎样，就算是修真天才又如何，凡人大陆的这些人，和天人之境的人实在是相差甚远。” “是啊，就算是简单的障眼法，他们也看不出差别。”香菀冷冷一笑。 “障眼法，我这可不是障眼法。” “当然了，夜玄青的双生子哥哥，夜京桓。你不需要使出什么障眼法，就算是你们最亲近的人，怕是都分不出你们二者的区别。” 面前的这个人，和夜玄青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身材，甚至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 而这人，也是将夜玄青还得如此落魄的凶手。 夜玄青本来是天人之境的太子，然而在他还未继任之时，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残害。 只是没想到，夜玄青这么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你既然让我来，为什么又要亲自来？”香菀奇怪的问夜京桓。 “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夜京桓的表情变得冷酷残忍。 香菀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一个心思细密，又极其残忍的狠角色。 “我发现了我亲爱的弟弟，竟然有了所爱之人。这难道不是一个有趣的事情吗？”夜京桓流露出玩味的模样。 本来他知道夜玄青还活着，是想立刻害死他的。 然而当他知道，夜玄青竟然爱上了一个普通的凡人，还时时在那人身边保护着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这是一场游戏，他之前还有些后悔，让夜玄青死的太早了，没有多看看他痛苦的表情。 那么现在，上天是不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可以好好陪自己亲爱的弟弟再玩玩。 “你就不怕夜玄青知道真相？”香菀问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夜京桓冷冷的对香菀说，“你继续留在这里，那丫头会不会知道，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事情瞒得住。” 香菀望着夜京桓狠毒的样子，忍不住悻悻道：“没想到你对你这弟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就是要看着他绝望。他拥有什么，我就夺走什么。他爱着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那你答应我，会把他的命留给我。” “哼，当然。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只要他一个没用的rou身有什么用，反正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你。” 这话直接说中了香菀的心事，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敢怒不敢言。 夜京桓喜怒无常，若是惹恼了他，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他是不会喜欢我的，能给我留下一具躯壳就足够了。”香菀说道。 夜京桓“哈哈”大笑起来。 男女之情，真是最愚蠢的事情。 夜玄青为了慕水音，只身前去寻找晶源之力，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早已让远在天人之境的夜京桓有所警觉。 “在你一蹶不振的这些日子里，我可是越来越强了。” 夜京桓能感觉到屋内还有夜玄青留下的气息。 “你会杀了刚才那个丑女人么，我看到她就讨厌。”香菀并不想以自己之手，去杀一个普通的凡人。 她不屑，怕污了自己的双手。 “你那么恨她。”夜京桓想起方才那女子，也是平平无奇，自己那个弟弟难道脑子也坏掉了。 第407章 “我才不恨她，那样无趣又卑贱的凡人，我怎么会去恨？” 香菀一向自视甚高，所以能将她视为敌人的人，也一定要是有一定实力的。 可是慕水音呢，她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好，偏偏夜玄青对她盲目的迷恋，或许真是夜玄青重聚魂魄之后，魂魄有损坏，所以才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他要回来了。”夜京桓感觉到夜玄青在靠近。 只不过现今的夜玄青，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不会走得太远，天人之境实在是太无聊，有这样好玩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陪他玩下去。“ 伴随着一道银光，夜京桓消失在了空气中。 香菀刚刚调整好情绪，就见夜玄青进了屋。 “她回来了吗？”夜玄青问香菀。 香菀楚楚可怜的点点头：“她回来了，但是她说了很奇怪的话，就又走了。” “什么？” “她让我向你传达一些话，她说，希望你在这里调整好身体，消化了之前的丹药之后，就离开吧。” 夜玄青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香菀。 “她真这样说？” 香菀点点头：“我怎么会骗你，她说的是什么丹药，她给你乱吃丹药了吗？” 香菀面露疑惑之色，问夜玄青。 夜玄青摇了摇头，只是面色更加沉重。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还是慕水音误会了什么。 “我跟她说，我与你是幼年的玩伴，许久没联系，这次来也只是想帮助你。”香菀看见夜玄青有些动摇，连忙又说道：“她告诉我，她和你只是普通朋友，你救过他，她也救过你。她说你如果能回天人之境，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她还是希望你能康复一些，然后再离开。” 夜玄青的表情笼罩在一道阴影里，香菀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在他的心伤划下一道道伤口。 “香菀。” “怎么了？”香菀欣喜的回应他。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香菀有些僵住，不过她料到了夜玄青会这样，便点了点头。 “夜玄青，如果芸姨在，她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香菀知道，搬出她娘的名号，无疑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刻，又狠狠的给他一击。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 香菀退出了房间，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夜玄青，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别怪我狠心。”香菀喃喃道，“若不是你对我狠心，我又怎么会这样待你。” 幼年时，香菀离开竹屋后，当她过了许久再回去寻找夜玄青和芸姨，确实已经找不到他。 香菀求父亲帮忙，又过了很久，她才终于知道夜玄青的身份。 那时的香菀，心中是很开心的。 因为香菀的家族，在天人之境属于极为神秘的，若不是强大到令父辈们都满意，她和夜玄青是没有好结果的。 那时的香菀，确实以为夜玄青是喜欢自己的。 但是父亲很是严厉，责令她好好修炼，唯有强大到可以担负起家族的使命之时，才可以去寻找夜玄青。 第408章 所以她其后的岁月里，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很多时候，当她以为自己快挺不过去了，不想再去承担这些痛苦时，只要想一想夜玄青，她又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然而在她修炼的过程中，一次意外，却让她的容貌被毁。 但是她单纯的相信，夜玄青一定会认出自己，即使容貌被毁，她还是那个夜玄青承诺，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女孩。 当香菀终于变得强大，父亲给予了她自由后，她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夜玄青，却被夜玄青当成了刺客。 那时夜玄青的长剑指着她，用全然陌生的语气问：“你这个丑女，来这里做什么？” 曾经单纯可爱的少年，变成了现在冷酷残忍，但是依然那样令人痴迷。 香菀在那时，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丑女”，这两个字将她伤的太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夜玄青，她这个丑女，就是幼时的香菀。 她那时，宁愿一死，也不想让夜玄青知道自己变成了这副面貌。 就在夜玄青真的打算刺死他时，夜京桓突然出现，救下了绝望的她。 后来香菀问夜京桓，为什么要救自己时，这个与夜玄青有着同样面孔，却更加阴毒狠辣的男人说：“因为你和我一样，是被他毁了的人。” “我没有。”香菀那时心中很受伤，但她还怀着那一份小小的期待。 如果夜玄青知道自己是香菀，会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对她笑，照顾她。 “如果你不信，那我就去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听夜京桓这样说，香菀整个人都近乎疯狂的拦住他。 不可以，不能去！ 那是她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她都不能让夜玄青知道，年幼时那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容貌毁了，不服用丹药来恢复美貌。你们家族，应该能向那些顶尖的炼丹师，求一颗丹药。” “我并不觉得容貌是多么的重要。” 香菀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认为夜玄青是喜欢自己的，那就应该喜欢她的全部，就算是她毁容了，也不应该嫌弃她。 “可你现在也看到了，他是怎样对待你的。他恨不得一剑杀了你。”夜京桓诱导着她，将她带入了一条阴暗的路途。 夜京桓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她变成了这样子，夜玄青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她了。 除非她服下丹药，让自己的容貌变得美丽。 但是那些能令人变美的丹药，却只会将她变成另一个人，无法修复成她本来的面貌。 “我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你恢复容貌。只不过这种术法，施用一次，只能持续一年的时间。”夜京桓这样告诉香菀。 那时的香菀，对夜玄青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变得扭曲。 “我要用从前的容貌，与他相认。我知道他已经不再喜欢本来的我，那就让我带上一张面具，去接近他。”香菀的面孔无比丑陋，她站在夜京桓的面前，接受他给自己施加的术法。 “那么你总要付出代价。”夜京桓笑着说，那笑容充满了邪狞和残忍。 “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香菀笃定道。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第409章 香菀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那样细腻，那样有弹性。 当她第一眼看见慕水音时，心中那扭曲的仇恨之火，燃烧得更加旺。 只是她将这愤怒藏得很深，没有让夜玄青发现。 但她知道，夜京桓一定能感受得到，因为他们两个是相同的人，都是活在仇恨与阴暗的角落，伺机报复。 “夜玄青，你早晚会是我的。” 只有香菀自己知道，她为了这一切，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价。 所以不论如何，她也要将夜玄青留在自己身边。 夜京桓说过，像夜玄青这样高傲的人，唯有彻彻底底让他垮掉，让他变得和他们两个一样充满了仇恨和恐惧。 现在，机会来了。 当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他便有了软肋。 夜玄青有了软肋，那就是慕水音。 想要彻彻底底的伤害他，就要从慕水音的身上下手。 慕水音…… 香菀想起她那张面孔，同样是丑陋不堪的模样，为什么他会喜欢慕水音，为什么曾经的他只是拿剑指着自己，还说自己是丑女？！ 难道慕水音不是丑女吗，难道她那张脸哪里好看吗！ “啧啧，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聊的怎么样了。”忽然听见了九凤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香菀听这声音，知道那是凤凰族的高阶魔兽，她对九凤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是啊，娘丢下我们就跑回来，结果和爹爹并没有撞见。不过我们告诉爹爹，娘已经回来了。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和好了吧。” 小呆对九凤说道。 “他们两个人，嗨，谁知道了。” “希望他们能和好。” 两只魔兽嘀嘀咕咕的，走了进屋。 推门而入时，却看见夜玄青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夜小子，被丑丫头给刺激了？”九凤有些奇怪的问。 夜玄青见来人是九凤，听他这样挖苦自己，却不像往常那样直接给他一击。 看来两个人，还是没有好。 九凤和小呆相互对视，露出了怅然的表情。 九凤可不想管闲事。 他曾经插手了阿呆的事情，结果呢，阿呆死了，蔓蔓死了。 所以现在，夜玄青和慕水音的事情，他也不会插手去管。 是好是坏，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一切，都看缘分吧。 “走，吃rou去。”九凤对小呆说道。 “九哥。”小呆怯懦的说道，“我想陪爹爹。” 九凤知道小呆很喜欢夜玄青，虽然夜玄青一直对他凶巴巴的。 “好吧好吧，我去找丑丫头。”九凤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夜玄青这副模样，估计慕水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呆点了点头，便坐到了夜玄青的身边。 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他。 夜玄青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小呆的身上，小呆这次终于觉得，夜玄青看自己的目光，不再是那么凶巴巴的。 可是他的目光，却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无助。 “爹爹。”小呆的声音萌软，“你不要难过了，不然你还是打小呆吧，把难过发泄出来，你就会好了。” 小呆边说，一咕噜爬到他身边。 夜玄青伸出手，小呆吓得闭紧眼睛。 夜玄青迟疑了一下，终于，手掌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他。 第410章 九凤找到慕水音时，她正盘膝一个人坐在房间内。 “咳咳，丑丫头，你这是要把药师工会给点着么。” 九凤一进屋，就被一股浓烟呛到。 屋内的正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灵火。 显然慕水音刚刚是在炼丹，只不过炼丹的材料都熔解在了灵火之中，而且烧糊了，地上还有一大滩黑子的黏糊糊的东西，想来也是烧糊的炼丹材料。 九凤清脆的啼鸣一声，灵火便熄灭了。 他这才看见，慕水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回事。”九凤飞到慕水音的身边，坐到了她盘着的腿上。 “九凤。”慕水音抽了抽鼻子。 “别，你可别哭，我可最怕女人哭。” 慕水音的眼眶通红，但是她并没有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掉一滴泪。 “夜玄青的身份，是不是特别的特别的厉害。”慕水音却说了一句旁的话。 九凤想了想，回答道：“他从前，确实是很厉害，但你也知道，他现在落魄了，他还……” “我相信，他会大仇得报，他会回到那个位子。九凤，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 九凤不吭声，默默听着慕水音的低诉。 “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九凤，修炼之途漫长且辛苦，我现在突然发现，其实最终只能依靠自己。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变数。” 九凤点点头：“是啊，都是变数。” 慕水音侧过头，看着同样严肃的九凤，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绒毛。 这一次，九凤出奇的没有推开她，慕水音的手指拨弄着他的绒毛，有些痒。 他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魔兽族的那片星空。 想起了星空下的伙伴，阿呆，龙小妹，蔓蔓。 “九凤，我们还会同行多久？”慕水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九凤老实得回答：“等你真炼出了化形丹，我就会走了。” “是啊，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夜玄青要走，你也是要走的。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镜花水月一样。” 九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说，如果知道人和人早晚都是要分别的，那么为何要相遇呢？” “我回答不出。” “你不是说，魔兽的智慧极高么，为什么还有答不上来的问题。” “智慧越高，反而更愚蠢。” “我现在好像知道答案了。就是因为要你失去，所以要先让你拥有。” 九凤看了看慕水音，但她确实没有落泪。 “夜小子对你说了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 慕水音摇了摇头，嗓子有些哽咽：“九凤，就让我这么软弱一次吧，就这一次。明天我仍然会坚强下去，我会勇敢的面对夜玄青，我不会再怯懦。我不能垮，我还要去找丹仙老人，我还要炼制渡劫丹，化形丹。我要做最强的炼丹师，保护慕羽和……我要找到晶源之力，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找到娘亲的秘密，找到诅咒背后的真相。” 九凤听她说了这么长串的话，却觉得还是那么的悲凉。 “九凤，我能哭吗。” “哭吧。” 空气中，传来少女低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