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训练
佟绾英觉得易天涯此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只好站定。 “那刚刚你跟我说的规程，清晨早起，还有这柄软剑送我，到底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 佟绾英这才满意，并顾念对方是自己大师兄身份，并未再追究下去。 “接下来该练什么。” “扎马步当然是午时最好，现在么。” 易天涯阖上扇子，一指山顶位置。 “这山上有一处清溪，唯有源头的水最为甘甜，你去给我打一壶来。” 佟绾英皱眉。 “莫担心，这山上的猛兽已经被阁主清理干净了，偶尔有只棕熊什么的，顾念你长得娇小，也不会动你，去吧。” 易天涯以折扇拍了拍佟绾英肩膀。 后者小脸渐黑。 但她也知道，这山上山下的跑，是锻炼自己耐力的一种法子。 虽然里面可能有易天涯恶整自己的成分，却也无法辩驳。 只有咬牙，深深看易天涯一眼，拎起水囊朝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难行，顺着溪流而上，不过半个时辰，佟绾英已经精疲力竭。 在天夜山庄的时候，她何曾受过这种苦。 但昔日荣华生活已经不在，为了报仇，她唯有咬牙坚持。 “佟绾英，你当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小手捏紧了水囊，一步步艰难朝山上而去。 易天涯眼见佟绾英身影消失，哼着小曲一跃到树上，干脆补眠。 直到中午的时候，佟绾英才大汗淋漓的回来。 她早上起来便跟着易天涯来到山上，至今米粒未尽，已经有些开始脱力。 然而再看树上易天涯，却从怀里慢悠悠掏出一只肥嫩鸡腿，缓缓撕咬起来。 “易天涯！” 佟绾英怒不可遏。 易天涯低头朝佟绾英莞尔一笑：“嘘，小声点。” “你！” “在天机阁，你当尊称我一声大师兄或大哥。” 佟绾英凝眉。 这这时候起，她便立志自己要学好轻功，有朝一日将易天涯从树上踹下来！ 真不明白山上那些，称易天涯是翩翩少年公子的流言，是从哪个瞎子口中传出来的！ 易天涯哼着小曲，在树上吃饱喝足，翻身跃下，接过佟绾英手中的水囊，用清流的溪水涑了涑口，这才心满意足伸了懒腰。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易天涯伸手摸了摸佟绾英的脑袋。 “今天你是直接跑上山的，明天脚腕可就要绑上沙袋了。” 佟绾英眯了眯眼睛。 从这一刻起，易天涯在她眼中温和高冷的师兄形象，悉数崩塌。 而让佟绾英感觉到意外的是，易天涯回到城中后，居然又是一副温和贤良模样。 每一位路过他身边的师兄弟，都会微笑招呼，含笑离去。 只有佟绾英在心中无奈叹息。 “估计怜惜已经在厨房给你备好了菜，你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就可以困觉了，下午起来之后，来我院子练习扎马步。” 佟绾英看向易天涯一眼，没有答应，直接转身朝自己院子走去。 正路过花园小径时，佟绾英抬头，蓦然看到一道纤细人影。 粉嫩的如同春日樱花，娇艳夺人心神。 那是一位姑娘的装扮，她身边还低头跟着一位丫鬟，想来这女孩身份不低。 正在佟绾英好奇，想要上前时，那女孩已经举步走远。 只剩下一道窈窕的身影，供人回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身份不低，难道就是怜惜口中的幻琪吗？” 只可惜没有看到正脸。 佟绾英没有再跟下去，因为知道时间紧迫，直接回到自己院子。 果然一进屋，便看到准备好的饭菜。 色香味俱全，和曾经在天夜山庄时，基本没有差别。 不，佟绾英你现在已经是天机阁的人，你应该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还经常想起旧事？ 天夜山庄，已经在江湖上除名了。 你比谁都清楚。 “少爷，用膳吧。” 怜惜见佟绾英愣愣出神，还以为她是出去习武第一天累到了，故而体贴为佟绾英搬来椅子。 “这里都是厨房比较拿手的饭菜，因为不知道少爷爱吃什么，所以一样一些，少爷若是觉得哪样非常喜欢，可以告诉怜惜，叫厨房记下。” 佟绾英抬头看向丫鬟一眼。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天机阁应该有天机阁的规矩，主仆不能同桌。 与其让她在旁边站着，让自己不自在，担心暴露身份，倒不如让她在外面候着。 怜惜朝佟绾英做揖，低头离去。 另一边长夜殿，朱颜侧卧在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师父。” 易天涯缓步归来，朝朱颜抱拳行礼。 “绾英怎么样了？” 朱颜慢悠悠睁眼，一双狭长的眸子满是慵懒之意。 “很有毅力，也懂得隐忍，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就好。以后她你就多上点心吧，这批孩子里面，唯有你是最出色的。” “义父过奖了。” “她有说想家之类的话吗？” “一点都没有，反而对习武的事很上心。” “嗯。” 朱颜颔首：“如此甚好，无事你先下去吧，不必事事和我报备。” “只是义父，还有一点。” “什么？” “义父打算何时将绾英的身份，介绍给天机阁弟子？否则一些人看见她，都很疑惑。” “不急。”朱颜扫了一眼窗外的方向：“召集天机阁弟子，宣布收养义子和弟子这种事，当然能赶到一块最好，否则cao办两次多麻烦。” 易天涯闻言皱眉。 弟子与义子，难道师父还要另收其他人？ “日后你便知道了，下去吧。” “是。” 下午时候，佟绾英应易天涯要求，在他院中头顶水壶扎马步，不能晃动一分。 等到天黑回房时，身子疲倦酸涩，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怜惜原本想要为佟绾英按一按身子，却被佟绾英拒绝。 对于女扮男装这种事，她谨慎异常。 就这样被易天涯折腾，直到第十天的时候，佟绾英已经没有了刚上天机阁的模样。 佟绾英虽然身量依旧纤细，但经过在后山跑上跑下，不知不觉间，眉宇间已经多了两分坚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