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无月之夜
叶无月来到这边看到这个趴在地上，看这个人的穿着和身形都和天涯老头非常像。 不会真的是天涯老头吧！ 叶无月急忙把地上的人扶起来，触手的冰冷，让叶无月心底一寒，不会已经……叶无月不敢想下去。 真的是天涯老头！ 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双眼不甘心地睁开着，只是眼神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涣散了。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在那里，但是却手上紧握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还有几粒药丸留在里面，地上静静躺着药丸倒是不少，应该是被散出来了。 天涯老头的腹部位置竟然穿了一个大窟窿，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血迹。 “喂，老头，不要吓我好不好。”叶无月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声音中也夹带着哭腔。 “起来呀!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你给我起来！” 叶无月抓着天涯老头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但是天涯老头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了，让叶无月觉得在摇着的像是冰块一样。 “老头，不要死好不好，好不好…… 叶无月把天涯老头搂在怀里，想让他冰冷的躯体有更多的温热，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溢满，不自觉地流淌过叶无月的脸颊。 “啊！！！” 叶无月仰天长啸，心中有一种无名的情绪正逐渐地把他的心占据。 火炉上的岩浆似乎听懂了叶无月的呐喊一般，剧烈地翻滚着，不停有气泡从底下冒出，岩浆沿着火炉溢流了一些。 中央的巨剑也随之抖动着，把剑柄缠绕着的锁链也发出清脆的声音。巨剑散发出的热浪的温度越来越高，频率也是如此。 整个洞口似乎变成了地狱一般，叶无月的悲鸣声回荡在整个岩洞中。 叶无月却没发现他身上冒出黑色如烟般的能量，把他的全身都缠绕着，眼白都被染上了血腥的颜色。 “天涯老头，我绝对会找到杀你的人，将他的身上的rou一片片的割下来，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叶无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哎哟哟，你这个小子可把我的老骨头捏坏了。” 天涯老头的声音传来，叶无月就像全身触电一样。 “老头你不是死了吗？”叶无月的语气中仍然没有任何感情，就连表情也是冷酷得要命。 天涯老头挣扎着从叶无月的身上起来，站直了微微佝偻的身体。 他伸出拳头，不停地敲打叶无月的脑袋，横铁不成钢一样说：“你这臭小子，就这么想我死了吗？” 叶无月听着天涯老头的话，非常亲切的话，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但是泪水却想被鲜血染红了一样，之前的冷酷一瞬间就不见了。 火炉上的岩浆也随着叶无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变回了之前状态。那柄巨剑发出像是愤怒的哀嚎，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哭什么哭！老子不是告诉过你男人不能哭吗？”老头说着，抹去叶无月眼角的泪痕。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都不帅了。”老头抚上叶无月的头发。 叶无月含泪笑，没有说话。 “说你，你还笑，都不知道怎么变回去了。”天涯老头忽然担心说道。 “变不回去，那就保持这样咯。”叶无月抓抓侧脸说道。 天涯老头给了叶无月一个爆粟，疼得叶无月直接用双手抱着脑袋。 “给我变回去，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丑死了，恶心到我。” 看着天涯老头嫌弃的样子，叶无月心里也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变成怎么样，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眼前，天涯老头的身体开始慢慢变透明…… “老头，你的身体怎么了？喂，我变回去，我变回去还不行吗？你怎么了？” 无论叶无月怎么多，天涯老头的身体仍然在慢慢的变透明。 “不要！” 叶无月想要留住他，伸手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天涯老头的身体彻底不见了，消失了。 叶无月眼前的景象还是之前的一样，天涯老头冰冷的躯体仍然在他的怀中，那边的火炉和巨剑似乎千年未曾一变。 叶无月记起了天涯老头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记起了和天涯老头相处的每一个场景。 “啊~” 叶无月拼命地嘶吼着，直至声势力竭。 无月之夜。 少年瘦小的身体背负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知走了多久，他似乎没感觉到头顶上敲打着他的雨点，哪怕身体已经湿透。 悬崖，叶无月来到天涯老头带他来的那个悬崖上，跪在了地上。 他开始忘我地在悬崖边上挖着。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停了，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叶无月的双手全是泥浆和鲜血，甚至指甲也被掀翻了，他都全然不觉。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天涯老头埋在自己挖的这个坑里，眼前就只剩下一个用泥土堆成的坟墓了。 朝阳的第一缕光辉照在叶无月无神的脸庞上，他坐在天涯老头的坟前，眺望着远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看着天涯老头的坟墓。 “老头，我会做我该做的事，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活下来。” …… 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都对着叶无月指指点点。 全身脏兮兮的，满是泥土，手指上还残留着血迹，最明显的就是叶无月的双眼，眼白全部染红了。叶无月给人的感觉不寒而粟，就像是现实版的恶魔一样。 “mama，那个人怎么了？”一个小女孩拖着mama的手，指着叶无月问道。 少妇把她女儿的手压了回来，扯住她走：“不要随便对着别人指指点点，天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周围的声音熙熙嚷嚷的，几乎都是在谈论着叶无月，甚至有的人在而言相向，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但是叶无月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跟他们计较。 一台玩具四驱车装到叶无月的脚边，翻到在叶无月的面前。 玩具四驱车，曾经在叶无月9岁的时候，他就有叫过天涯老头买给他。天涯老头看着橱窗上，玩具四驱车的价格，把叶无月拉走了，为此，叶无月还非常的不高兴。只是，第二天，天涯老头的手上突然出现了叶无月看上的那台玩具四驱车。至于那天四驱车现在在哪里？十岁的那一年的生日，天涯老头就把叶无月所有的玩具烧毁了，让叶无月自己去找工作赚钱。 思绪一闪而过。 叶无月下意识地把脚步的四驱车捡了起来。 “江儿，不要去！”一位衣着淳朴的少妇呼喊着从自己手中挣脱而去的儿子。 “哥哥，那个是我的。”小男孩声音很稚嫩。 叶无月蹲下的身体，把四驱车塞回到小男孩的手心。 小男孩如同重获至宝一般，一脸雀跃，但是他也看到叶无月现在的样子非常的特别。 “哥哥，你的眼睛流血了吗？怎么都红了，肯定很痛吧。”小男孩童真的声音让叶无月冰冷的心融入了一丝温暖。 “嗯，很痛。哥哥没能保护好亲人，才会收到这样的惩罚。你长大之后记得保护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亲人，不要让他们被人坏人欺负了。”叶无月微微一笑，想用手抚摸一下小男孩子的头，却看到自己手上沾满泥巴和鲜血，伸出的手无奈地收了回来。 “嗯，我会的。谁敢欺负我的亲人，我就让他满地找牙！”小男孩握紧小拳头，坚定地说道。 叶无月抬头看到那边焦急的少妇，应该就是小男孩的母亲吧。母亲这种人，未曾出现在叶无月的生命中，也不知道拥有母亲是什么感觉。 “回去吧，你mama担心你了。” “哥哥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再流血了。”小男孩跑了一半路忽然回过头，向叶无月挥挥手，喊道。 叶无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小男孩的母亲抱着她的儿子，在小男孩挣脱她拖着小男孩的手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么地恐惧和害怕。她很快就抱着小男孩从人群中离去了。 叶无月看着他们离去，透过街上橱窗的玻璃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猩红的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