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节 孙家的祸根
单飞一颗心打鼓般的巨震几下。 太史慈向刘备询问有关锦帆贼的事情,还不让人意外,毕竟刘备和甘宁是一个地方的,太史慈要从刘备口中得知是否甘宁为乱江东实属正常。 可太史慈询问他单飞有关曹cao的事情,这究竟有几个意思? 在常人来看,刘备不是和曹cao更加熟悉吗?太史慈应该问刘备才对!难道在太史慈心中,他单飞和曹cao更熟吗? 单飞自江东伏外设伏围剿山越后,对孙家人再不敢小瞧。 孙策二十六岁前就能一统江东,孙尚香年纪比他单飞还小,居然能一刀击退檀石冲和破军的联手,孙权比他不过略长数岁,但这次平定山越,早露出老辣沉稳的手段。 就算那个从未谋面的孙翊,和他年纪仿佛,但人家小小的年纪,把妹的手段一流,他单飞那时候,还在玩泥巴认古董,哪有旁的心思? 孙家人各个都是怪胎。 单飞心怀此念,对太史慈的询问倒不敢等闲视之。他虽然低调的从未显露身份,但刘备、张飞早就知晓他的底细,会泄漏他身份的人也是有的。 孙家人是否早对他的身份有了疑心,甚至已然调查过? 神色不变,单飞故作皱眉道:“曹cao也在图谋江东吗?” 太史慈凝望单飞良久,“单统兵,破虏将军一统江东的前后,曹cao都没放弃过分化江东的念头。而江东山越受曹cao封赏的人也是难以尽数,费栈就是其中的一个。据我等消息,曹cao封费栈为蕲春太守,甚至授其朝廷印绶。” 刘备一旁道:“曹cao此举只怕不是为了江东百姓,而只想让江东重趋分裂,百姓日陷苦难。”对于曹cao,刘备倒也不吝评价。 山谷又静。 单飞没辩解什么,他对曹cao使用这种方法也没什么意外。 自古打着平定天下的旗号却手段无不用极的人多了,老曹也不例外。 都说诸葛亮未出茅庐,已定天下三分之计,那曹cao这种人物,又如何会不制定平定天下的策略? 讨辽东、收荆州,转下江东,早是曹营集团的既定计划。 江东日渐势大,就算郭嘉没有出手干掉孙策,可以曹cao的聪明,分化江东的心思肯定没有消停过。 曹cao能收复黑山军去对付袁绍,怎会不借用山越的势力对付江东?只要山越不停作乱,江东无力扩张,老曹再取江东,就会省了很多气力。 不过单飞只知道妫览有意联系曹cao,倒没想到费栈居然也是受曹cao的指使。怪不得石来一直没有再出面,石来到底想着什么?老曹要是知道他单飞帮助江东大破了山越的兵马,对他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心中蓦地颤了下,单飞突然想到当初山谷伏击战中,那个和一蝠一山一起出手对付他的那人是哪个了。 是荀奇! 只有荀奇才会对他有那么由来已久的恨。 他当时觉得那人很是熟悉,一直没有想到荀奇,实在是因为没有想到曹营中人会和山越搅在一起,但如今想来终于恍然。 曹cao鼓动山越给孙家添乱,派发丘中郎将前来协助不正是理所当然? 这笔帐也够烂的,一时间怎么能算的明白? 见单飞始终沉默,太史慈突道:“两位可知我为何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刘备、单飞虽是心中无愧,不过均想自己来此难保不被对方认作是敌手派来的卧底,太史慈不是蠢的,话有暗指,难道这时候准备摊牌动手不成? 见二人不语,太史慈神色苦涩,轻轻叹口气道:“我想告诉二位,人心狡诈,还请两位小心防范。” 单飞和刘备均是一怔,太史慈若是翻脸,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可他们没想到太史慈居然没有追究的含义,反倒像有提醒他们的意思。 远望山峰如削铸般,太史慈喃喃道:“人心狡诈,可终究还有让人信得过的兄弟。”目光缓缓从刘备、单飞身上掠过,太史慈轻声道:“刘将军,当初你所带人手不过数千,我知道很多人都劝你莫要自损实力,可你还坚持出兵,那一刻起,太史慈对你已是心服口服。” 刘备沉默片刻,鼻梁微酸道:“太史兄言重了。” 他素好仁义,当初在北海,面对数万的黄巾军,仍旧力排众议的出兵为孔融解围,实则是因为一腔的侠胆意气,不想辜负赏识之人的期待。这些年来,他着实以仁义为先,但心中却是难免困惑——为何好人总没有好的结局?每次听张飞抱怨让他换种方式活活,他心中孤愤中夹杂着心酸,执着中带着惘然,不知道是否还要坚持下去。可听到太史慈一言,他又感觉以往的所为,或许在旁人眼中傻了些,但终究值得。 太史慈涩然笑笑,再望单飞道:“今日若无单统兵锐身赴难,太史慈和手下说不定尽数葬在江乘,太史慈以往对单统兵或有不服,但今日……亦是佩服在心里。” 他说到这里时,神色满是诚挚之意。 单飞、刘备暗舒了口气,他们隐约听出太史慈是告诉他们,江东已知刘表、曹cao的算计,甚至知道刘备的无奈、单飞的底细,但太史慈竟没追下去,用意又是哪般? 太史慈抬头再望山顶,低语道:“要入冬了。” 他微紧下身上的甲胄,似乎不堪寒冷之意,接着又道:“太史慈戎马一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可心中的困惑反倒益发的多了起来。” 刘备比太史慈还要年长几岁,闻言更是感慨。 不惑之年本该意志坚定,没有困惑才对,可人生在世,又有哪几个能够做到? 太史慈喃喃道:“你们想必也看出我很是害怕。” 刘备默然,单飞反问道:“太史将军究竟在怕什么?” 太史慈眼角又跳了下,自语道:“你们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死人。”他眼中又露出极为恐惧之意,终于说道:“严虎死的时候很是古怪,他上身是****的。” 单飞略有诧异,暗想孙策、严虎、许韶几人在房中商量许久,总不是有点腐情吧?但这绝不应是太史慈害怕的理由。 “我看得到严虎致命的伤口。” 太史慈五官似乎都在细微的颤抖,足见他内心的震撼,“我甚至可看到他的心脏在跳动,越跳越慢,渐渐的停了!” 你说过了! 单飞记得当初太史慈呵斥朱然的时候,曾将这场面说过了一遍。他心中不解,暗想你确定严虎死了,他又活了,这件事或许奇怪些,但毕竟也可能是医学上的奇迹罢了,你为什么…… 他不等再想下去,就听太史慈苦涩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何能看到他心脏在跳动?” “砰”的大响。 有响炮的声音竟从山顶的方向传来。 单飞、刘备都是一愣,随即听到山下响炮声亦起,转瞬间杀声四起。 江东兵攻堡了。 可响声怎么会是传自山顶? 难道江东兵早就有人潜入堡中卧底,或者江东兵秘密另择道路攀上山顶,对山越形成内外夹攻之势? 不过单飞这时对攻堡并不在意,听响炮声声,他的一颗心也是怦怦大跳,那一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奇特的画面。 郭嘉站在秦皇镜前,照得到自己的心脏。 见太史慈脸色苍白如雪,单飞惊醒道:“你是说……你能径直看到严虎的心脏?” 刘备被单飞言语提醒,脸色倏然发青。 太史慈霍然望向单飞,身躯颤抖道:“你怎么知道?你也见过这样的人。一个透明的看得到心脏的人?” 秋风凉,长夜凄清。 三人坐在马上,都感觉到严冬将至的寒冷。 单飞眼皮子也是跳了下,半晌才道:“我没见过。” 太史慈长吁一口气,“我宁愿你没有看到过。”他握着马缰的手微微颤抖,喃喃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可怖的情形,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让人一眼看得到他的五脏,看得到他心脏在向外溢血,看得到他心跳一点点的慢下去,看得到他甚至对我笑笑,你们可知道,他是对我在笑!” 单飞想到那种情形时,也是不寒而栗,但还能冷静道:“他笑什么?” “他笑着告诉我,他一定会重新活过来。”太史慈一字字道:“他说等他活过来的时候,他会永垂不死!” 这本是荒诞不羁的说法,但单飞、刘备竟没出声反驳,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严虎活了过来。 单飞更不会怀疑什么。 他亲眼目睹了秦皇镜的神奇,那一刻突然在想——秦皇镜和严虎这样肯定有些关系。 永垂不死,那不就是长生吗? 难道说秦皇镜和长生香亦有关联? 曹棺拿走了秦皇镜,他不仅仅是为了对巫灵儿的承诺,难道说他也在追寻着长生香?他知道秦皇镜和长生香有关? “然后呢?”单飞无视太史慈的惊凛,反倒热切问道。 太史慈没有回答,却有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然后……这就是孙家祸根的开始!” 单飞霍然回头,就望见那如新月的眼眸中流露着秋霜般的冷芒。 说话那人竟是孙尚香。 . Ps:求订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