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跪求
第二天夜百合是和漂亮公子哥一起撞进医馆的。 昨晚大帅哥严烨离开后,我就躺在柜台后面的摇椅上听北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根本没想到一大早会被他们这样惊醒。 看到透明的快要消失的夜百合,我皱了皱眉,压着雄厚的起床气,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夜百合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旁边的漂亮公子哥,急急的说道:“老板还是先看看巫少爷吧,他好像流了不少血。” “哪呢?”我从柜台后转出来,站在漂亮公子哥面前,挑着眉示意漂亮公子哥自己将伤口露出来。 他昨晚出去的时候,穿着夜行衣,即使鲜血渗出来,我也只能嗅到腥味,根本看不到伤口的具体位置。 我耐心的等着,他连站稳都是问题,却依旧不肯露伤口。 最后我等的不耐烦了,只好冲上前,将他逼到靠着柜台,这样可以避免他突然摔倒,同样也可以让他无路可退。 粗鲁的掀起他的上衣,看到那道古怪的伤口,我隐隐不安的问道:“你遇上谁了?” “一个红眼睛的恶灵。”漂亮公子哥虚弱的回答,大概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完整,又追加了一句:“后来又见到一个奇怪的男人,长得比我逊色些,剑法却出奇的好。” 不知怎的,听完漂亮公子哥的描述,我立即想到了严烨。 漂亮公子哥没有阴阳眼,如果没沾上犀角香,没有实体的灵体鬼怪他根本看不见。 干尸,血尸和恶灵这三种有实体的灵体鬼怪,初入门的道士都应该知道,更何况漂亮公子哥还是巫族的大少爷。 他认为奇怪的灵体鬼怪,想来只可能和黎辞一样。 偏巧亡屋的主人严烨,就是那个独特的存在,而且那个红眼睛的恶灵,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跟在师父后面的师公。 灵舍、亡屋、炼狱、往生是无垢城最高的权力机关,他们的主人离开无垢城,肯定有不小的影响,身为无垢城最高的审判长,冰山师父不能亲自看着严烨,的确很有可能让师公跟着严烨。 只是,我想不透严烨为什么要对漂亮公子哥出手。 难道他也想要巫族的鲜血? 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我一直看着漂亮公子哥的伤口,直到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我才堪堪回过神来。 吃力的将他转移到墙角的单人床上,我一边寻找可以使用的药材,一边呵斥正在乱跑的夜百合,让她乖乖呆着。 就她现在的状态,比漂亮公子哥也好不了多少。 我拿碘酒,将伤口周围的鲜血擦了擦,露出那道伤口的原形后,我倒抽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伤口刺的深,而是因为我认出那道伤口,只有师公的袖剑藏锋才能刺的出来,而且我还听说,师公失踪后,严烨用的袖剑也是藏锋。 偏巧这个袖剑藏锋和冰山师父的长剑往生一样,都对灵魂有不小的创伤。 我可以想象,就算我能治好漂亮公子哥的外伤,一个月之内,他也别想做任何激烈运动,尤其是使用术力跟人家斗法。 同情的碰了碰漂亮公子哥的脸颊,他即使昏迷了,眉峰也微微隆起,实在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大家少爷,反而更像身居高位的君王,即使做了很多事,也还惦记着更多没有做完的事。 “你啊。”我轻叹了一声。 突然想不起该有什么词来评价他,只好收回手,认命的帮他处理伤口。 解决完他后,我立即转向夜百合。 她现在越发的虚弱,要不是大堂里的犀角香很浓,恐怕这会我用常态也看不到她。 试探的碰了碰她,异样的感觉让我挑了挑眉。 我将手抬起,转而按住她的眉心,确定不是什么大问题后,才开口问道:“你又遇上什么人了?” “一个赌徒。” “星空幻的赌徒很多,而且不少都涉及了玄道,你说的是哪个?”我低垂着眼,追问。 夜百合闭上眼,沉默了良久,才回答:“他叫杨二,以前常去家里找楚秧。” “你说的是星城黑市的那个人贩子?”我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比起楚秧,这个杨二的名声更加响亮。 偏偏他的名声说的不是他做了多少坏事,而是不知不觉中,他成了所有赌徒公认的肥羊,只要和他同桌,一场赌局下来,荷包一定鼓鼓的。 “你想向他打听楚秧的下落?”夜百合不会无端惹上这样的人,我猜想只有楚秧,才能改变她的一些做法。 她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我知道她不想回答。 楚秧对她来说,就好像铭刻在心口的旧伤,每每提及一次,就像在伤口洒上食盐。 我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爱过,无法体会她的感受,只是觉得,她这样做真的不值得。 可惜,我劝人的本领不好。 与其劝来劝去让夜百合更加难做,不如放之任之,事情总会有个结局。 最近的客人都没有灵晶,没办法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让夜百合好起来,我只好收罗脑海里沉睡的那些知识,将医馆里所有能让灵鬼大补的药材,全都一锅熬了。 日上竹竿,时过午时,我让夜百合喝了熬好的药,命令她先去休息。 独自守在过于清静的医馆里,我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想去厨房翻点东西出来吃,医馆里就再次撞进了两个人。 只不过这两个人没病没痛的,一进来,就齐刷刷的朝我跪了下来。 “苏医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夫人(干爹)。”两人不仅动作一致,就连话也出奇的类似。 左边的胡子大叔我认识,他会来求我,我一点都不奇怪,可我认不得右边的那个青年。 我看他红光满面的,身体健朗的至少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偏偏他腰间挂着一枚古玉,古玉上缠绕着浓厚的尸气,长久下来,就算他还有上百年的寿命,也活不过明年飘雪。 也知道我不认识那个青年,胡子大叔咳了咳,喘着粗气说道:“这是我夫人的堂弟,拜在我岳父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