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利用与愧疚
他们的慢动作,苏萤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感觉就像是低等的软体动物似的,没什么自己的思维,唯独对人血的感觉很灵敏,而冯婉婉作为这些尸体中唯一一只有智商的鬼魂,很可能……” 阎雀立刻就明白了苏萤的意思,“你担心她会cao纵这些死人?” 苏萤点了点头,“那些尸体在数量上占了很大的优势。” “那就让藏尸窖的门保持关闭的状态,我刚才仔细看过那扇门,门上似乎有禁制,只要门是关上的话,他们就没办法出来。” 虽然雕花门已经消失了,可阎雀还是注意到了白墙上的那个血手印。 “果然,藏尸窖的大门只有受到新鲜血液的召唤,才会出现。既然它在这里消失了,那就说明在其他的地方有着更多的鲜血在召唤它。” “更多的鲜血……”苏萤沉思了一会儿,“难道是韩屿出事了!” …… …… “我知道你在这里。”韩屿跪在了三楼的走廊上,满脸颓然。 “当初我对你告白,完全是想让自己过上平静的生活,不用每天被那些女生围追堵截,这个世界上自私的人有很多,我也不例外,其实我们才见过几面而已……” 整个走廊安安静静,毫无声息。 韩屿苦笑了几声,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来到这里,根本就不奢望自己能活下来,自从知道你是因为我而死之后,我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很可笑不是吗,告白是假的,但是却真的让你送了命。”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像是真的在回应韩屿似的,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我欠你一条命,你拿去吧,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为自己洗脱那份愧疚感,你在那里,对吧……”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害怕死亡,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下方,冯婉婉的魂魄逐渐显现出原型。 她双脚悬空着,长发如同水草一般,凌乱地盖住了整个脸颊。她低着头,哼着一首安详的歌。 厉鬼除了怨念之外一无所有,现在的冯婉婉,已经把杀人当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如同她死后扭曲的价值观,接受了告白的,都要死!就像她一样! 所以即便是韩屿跪在她面前,她也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她就这样,悬浮着来到了韩屿的身边,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调调。 韩屿低着头,只能看到她惨白的双脚和脚背上青灰色的血管,他握紧了拳头,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冯婉婉顶着她那摇摇晃晃的脑袋,俯身而下,嘴里哼唱着的歌谣也随即停了下来。 她的脑袋几乎就贴在了韩屿的脑袋边,嘴巴对着他的耳朵,像是行走在阳光下花样年华的少女,有着弯弯的眉眼和清晰的口齿。 “喜欢你……” 终于,韩屿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他的情绪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 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段视频中的画面,女生们揪着冯婉婉的头发,对她拳打脚踢,而神智几近混沌的她,在临死之前依旧在念叨着,“我是他的盾……” 她以为只要自己忍受下来,就能够保护他不再受到sao扰。 她想要他多一刻的安宁,好好吃饭,好好上课,自由自在地活着。 韩屿的嘴唇颤抖着,那些情绪从心底喷涌而出,有如洪水猛兽一般,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他痛苦地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已经化身为厉鬼的冯婉婉。 仿佛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无害的,她甚至刻意让自己脸上丑陋暗红的胎记消失,不知何时,她那凌乱的长发已经被认真地束在了脑后,衣衫整洁,甚至对着韩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来,直视着韩屿的双眼,那双眼睛明亮动人,就像是珍贵的琥珀。 原来,这就是她真实的样貌啊…… 韩屿伸出手,有些不自然地触碰着她的脸颊。 竟然是温热的…… 她就像是做梦一样,蜕变归来,毫无瑕疵地完全化为了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喜欢你。” 清甜的声音,让人完全放松了警惕。 韩屿泪流满面地痛哭了几声,忽然前倾,用自己的双手环住了她白皙的脖子。 这就算是回应吧……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等到韩屿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抱了个黏腻湿滑的可怕尸体,她的脖子几乎完全开裂了,他正抱着她的伤处,所以双手理所应当地沾满了她的血。 他吃惊地推开了她,却发现她刚才还明艳动人如同琥珀的双眼,现在竟然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眼白。 他无路可逃,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韩屿被附身了。 但是因为他的魂魄原本就毫无斗志,所以冯婉婉只花了半分钟,就完全占据了他的躯体。 冯婉婉起初还很不适应他的躯体,走路时候,双手的摆动频率很不符合常理,他来到了三楼的人体标本展厅里,环视了一圈,脸上逐渐露出了渗人的微笑来。 展厅中间的玻璃柜里,那具五百年前的男尸已经化为飞灰消失地一干二净。 她cao控着韩屿的躯体,抓起一把解剖刀,缓缓走到了那个空掉的展柜旁,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始动手。 他走进了那展柜中间,关上了玻璃展柜的门,把自己送进了一个狭窄的,有如棺材一样的空间里,她为他选好了死亡的方式。 韩屿的躯体虽然已经被冯婉婉占据,但是依然能够看到这一切。 他只能亲眼看着自己握着那把解剖刀,反复地划过自己的手腕,一遍接着一遍。 解剖刀本来就是用来切开皮rou的工具,很难干脆利落地连带着骨头一起割断。 同样的位置,反复划上这么多刀,已经让手腕上的伤口看上去分外惨烈了。 细碎的rou块和着鲜血,不断地在这个狭小的玻璃空间里飞溅。 韩屿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很快,冯婉婉似乎玩够了割手腕的游戏,又嬉笑着把那把解剖刀斜刺进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