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此乃战争

    “——找到了。”

    从染血的樱唇中，吐出的是压抑着兴奋的低沉叹息。

    本来因为初音的苏醒而一瞬露出了开心神色的亚北音留，不解地皱了皱眉。她望着初音的眼眸，蓦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因为那恢复明亮的翡翠般的瞳眸深处，竟然好似在燃烧着湛蓝色的火焰。

    心脏就像是被触动了一样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觉得那湛蓝的辉光是如此美丽。

    “醒了吗？快站起来，我们快点逃吧。”

    亚北音留的手伸到初音的腋下，抓住她胳膊的上臂，想要将已经恢复意识的初音顺势拽起来。

    但是，初音的身体就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了？快站起来啊！喂，miku，你有听到吗？”

    亚北音留的手臂几次加大了力气，但是初音却还是毫无反应，她只是凝望着眼前的虚空发着呆。亚北音留蓦然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那副神态就如同看到了神明降临的虔诚信徒一般。

    “找到了，就在那里。”

    蠕动着嘴唇，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呓语。

    “什么？找到了什么？”

    亚北音留看着浑身散发出异常气息的初音，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更加浓郁了。她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初音抱起来然后跑路。但是还没等她开始行动，初音就霍然从石板路上站了起来。

    “啊！啊？miku，恢复过来了吗？来，我们快逃吧。”

    亚北音留受惊了似的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脸上露出了一抹抚慰般的甜笑，将自己的纤手向初音的手牵去。

    “就在那里！”

    但是，却没有抓到。初音猛地转过身去，看向了偶像培养系更深处的在丛林中隐隐约约显露着踪迹的几栋高耸的建筑物。她染血的面庞上露出了令亚北音留恐惧的狂热神色。

    “喂，miku，你怎么了？总觉得你有些……”

    亚北音留担忧地看着初音，她努力抑制住心中浮现出来的恐惧意识，以平稳柔软的语调说道。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就看到眼前葱绿色的双马尾飞扬了起来，鼓荡的气流卷起了她的短裙和衣袂，本来站在她身前的初音的倩影化为一道流光般的幻影从眼前消失了。

    “等等！miku，你要去哪里？”

    看着在瞬息间跑出了几米距离的初音的背影，亚北音留就像是要抓住她的影子一样伸出了手来，高声喊道。

    初音并没有回应，反而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越跑越远。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miku她变得好奇怪！”亚北音留跺着脚，神色焦急地大吼道。

    “……嗯，不过那边正好是避难所的方向，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先追上去吧。”重音璇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也同样对初音的异常行为疑问重重。

    （是不是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而精神失常了呢？）

    重音璇努力地将浮现出来的这个糟糕的想法压下心头，微微抱紧了怀中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巡音露卡的娇躯。迈起脚步，本来撕裂开来的长裙现在反而变成了方便活动的装束，向着初音跑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嗯。”被难以名状的焦躁感折磨的亚北音留，长叹了一口气后点点头，快步跟在了重音璇的身后。

    镜音连面色阴沉地默然不语，他抱紧了怀中镜音铃的遗体，以和亚北音留相同的速度奔跑起来。

    其她歌姬也跟在几人的身后跑远，这片区域很快就变得空无一人，除了悬停在空中的纯白个人机甲。

    在天空中就像是蝗虫般飞来了成群亮银色的飞鹰型机械鸟，而在地面上，在石板路上和斜坡的顶端，就像是铅灰色的洪水般奔腾下来了大量的狼犬型机械兽，在视界的远端已经能看到行动迟缓的骑士型自律兵器所组成的方形阵列，移动的脚步将石板路上的碎片震撼得不断颤抖。在个人机甲控制系统的屏幕上，显示危险的红色信号就像受到了黑客的DDOS攻击一样连绵不断地闪烁着。

    “大部队来了吗？”

    在所有人都跑远了以后，尼禄一直保持着冷酷的脸色终于松懈了下来，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以这等规模的机械部队为对手的话，我的胜算有多少呢？”

    听到了她惆怅的呓语，识别了语音信号的机甲控制系统在经过了不足一秒的计算后，以中年男性的合成音回答道——

    『以敌军的武装规模进行战力统合计算，与本机的战力进行对比得出结论，在无友军支援的情况下，推断胜率不足3.749…％，为机主的生命安全考虑，建议立即撤离，并维持在EOS隐形模式。』

    “……有提高胜算的方法吗？”

    『建议立刻进行能源匣和弹药的补充，推荐装备为A－04虚空湮灭弹6枚、D－09急冻波粒弹1枚……如果具备上述武装，则推断胜率将提升为100％。但分析现下的状况，并无进行装备补充的方法。』

    “是吗？知道了。”

    听到了机甲控制系统足以令人绝望的分析，尼禄却没有任何动摇，就像是听到的这一切完全不出乎她的预料。

    “那么，我们上吧，搭档。”

    中年男性的合成音停顿了一瞬，才保持着平稳的语速继续说道——『明白！本机将竭尽全力，杀这帮杂鱼一个片甲不留！』

    尼禄轻笑了一下，她合拢上了自己修长的眼睫毛，就像是想要放松精神般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眼眸再度睁开！

    在琥珀色的眼眸中，漆黑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如同熊熊烈火般炽热的战意！

    双手中各持一架的大口径特殊激光步枪在双肋下部笔直地持稳，双臂双腿上的四个大容量收纳仓的装甲全部啪嗒一声打开，从蜂巢般密集的仓口中弹出了数十枚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导弹弹头。悬浮在空中呈圆形旋转的六台针式浮游炮也锁定了目标，端口闪耀着湛蓝色的微光。流线型装甲上的淡蓝色能量回路也加快了流动速率，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丰润的红唇中吐出的，却是如同狂战士一般沸腾的战吼！

    “没有撤退的选择！要赢！！！！”

    ***

    圣丹塔利安学园的中央区A－02，悦华街。

    这里是中央区A区的住宅街，大量或高或低的公寓、楼盘、宿舍和别墅耸立在这里。学园中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生活在住宅街中，所以在平日里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为了方便学生家庭的日常生活，这里开张着大量书店、文具店、五金店、超市等贩卖学习用具和日常生活用品的店铺，也是垃圾回收机器人工作最为频繁的地区。

    在VERA祭期间，这里基本上被露天店铺和小摊占领了。只有在有比赛活动或者游行队伍经过的时候才会将成片的店铺撤掉，等到活动时间一过又紧锣密鼓地开张了。毕竟学园祭期间可是赚取外快的大好时机，为了争取到某地段某时间段露天店的营业权大家可都是拼了老命，而且根据营业额和顾客的评价在最后一日的【最受欢迎露天店评选】活动中根据排名的高低还可以获得额外的津贴，排名靠前的话更是可以宣传自己的名号，在全校师生和所有游客面前露一把脸，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本来应该大家热火朝天地竞争揽客热闹非凡的景象，现在却变成了好似被战争蹂躏过后凄惨的光景。

    街上连绵的店铺彻底变成了碎裂的木板、瓦砾和弯折的金属板混成的废墟。地面上横七八竖地躺了一地的人，他们有的人是学生有的是游客，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了起来。本来平整的路面上到处都是坑洞，有的是枪孔有的则是被高温的镭射光灼烧而成的熔坑。

    残存的人们都躲藏在公寓楼房等建筑物中，但是因为原因不明的故障连降下合金防护门都做不到，只能瑟缩在房间中等着机动性强的狼犬型机械兽破开大门，然后在惊叫中被机枪子弹所射中。

    席卷而过的机械部队就像是贪婪的行军蚁，将沿途的活物吞噬得一干二净。

    一台飞在高空中的飞鹰型机械鸟，它的光子眼不断扫描搜寻着残余的幸存者，但是除了躲藏在建筑物中的少数人，在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还能活动的人了。

    失去了目标的飞鹰型机械鸟无所事事地飘荡着，等到这片区域清扫完毕后，它便会遵循设定好的程序跟随着大部队去清理还在负隅顽抗的地区，集中火力将不知死活的抵抗者消灭掉。

    本来应该如此的，但是当它的语音识别系统捕捉到了一个信号后，光子眼的信号屏幕突然一阵激烈的闪烁，作为核心的ER小型光核动力引擎的转速开始急剧增加，很快便超越了最大输出功率仍在不断上升，中央处理器因为过热而发生短路，数十毫秒后控制系统瘫痪，再数十毫秒后动力引擎的温度达到临界值，然后——

    轰！

    飞鹰型机械鸟炸碎成无数的金属碎片，从天空中稀里哗啦地洒落下来。

    在它附近的数十台飞鹰型机械鸟，也全部是同样的下场。

    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无视着四处飞溅的尖锐碎片，仿佛无视着重力一般在高低不同的楼顶上飞掠而过。

    在一处街边的高级公寓的楼顶上停了下来，她踩在栅栏外的楼檐上，俯首看着下方街道上被机械部队蹂躏过后破败的废墟。

    一身纯白的连衣裙，飘摇的丝缎般光滑的黑发，冰晶般的蓝眸，正是芙兰蒂卡。

    “果然，这里也完全一样吗……”

    她那华美的嗓音听上去十分平静，但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瞳孔中燃烧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火。不，那缠绕在周身几乎要化为实体的漆黑波动，毫无疑问是赤裸裸的杀意。

    “第七君王【时空掌控者】——刹罗纳·修·克里兰蒂尔！真有你的……”

    “果然‘那个事件’，也是你做的好事吗。”

    芙兰蒂卡的樱唇吐露出了震荡着空气的冰冷话语，她突然抿嘴露出了绝美的笑颜，又长又直的顺滑黑发无风自动，穿着凉鞋的脚尖轻点了一下楼檐，奢华的娇躯轻盈地跳跃了起来，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30米下方的街道上不断加速坠落。

    超高速的风压被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强大波动所弹开，像是漆黑的影子般的异质能量覆盖在芙兰蒂卡的身体上，将纯白色的连衣裙遮盖住，渐渐地化为了坚硬的铠甲。

    在街道上漫步的狼犬型机械兽和列队而行的骑士型自律兵器，都抬起了脑袋，闪烁的光子眼盯着从公寓楼顶坠落下来的漆黑色的流星。

    在空气中，响起了令所有自律兵器的控制系统都发生了一瞬间停滞的狂傲的怒吼！

    “斩裂一切吧，黑帝剑！！！”

    ***

    偶像培养系院区所在的北区A－01月兰花街的地下避难所。

    虽然别处的光子设备大部分都在学园被七色斑斓的薄膜覆盖的那一刻就因为故障而停止了运作，但是避难所却振奋人心地还处于可运作状态，只要有光脑下载的【VERA祭导航系统】的身份认证码，避难所厚重的合金大门就会发出喀拉拉的摩擦声然后敞开。在避难所中不仅有可用于紧急修复外伤的医疗装置，还有大量的食物、饮用水和睡袋，是足以让一千人生活三个月的分量。

    侥幸逃到了避难所中的人，或喜极而泣相拥痛哭，或虚脱般地躺倒在地，或狂叫着大声宣泄，或开始暴饮暴食。还保持着冷静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偌大的地下避难所的中央大厅，幸存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

    学园中的避难所在设计的时候可容纳人数是一万人，然而现在逃到了避难所中的幸存者却仅有数百，所以显得空旷无比。

    在中央大厅的一角，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她们正是平安逃到了避难所中的偶像培养系的艺人们。

    但是，初音却不在其中。

    “是这样吗……”一头金子般耀眼长发的美人莉法蒂娜，她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烁的是沉重的悲伤和波澜的思绪。

    “嗯，对不起。当时是我做出的选择。”重音璇俯首致歉道。她的嗓音沙哑，虽然在竭力维持冷静，但是身为丹塔利安家族一员的莉法蒂娜却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她心中深重的自责和无奈。

    在重音璇身旁的地面上，面色苍白似乎在做着噩梦的巡音正躺在一张绒毯上面，在她的身上盖着白色的毛被，亚北音留正在照料着她。

    镜音连并不在这里，他抱着镜音铃的遗体去了医疗室。

    逃到地下避难所的歌姬们，看到了比她们更早到达这里的莉法蒂娜等人，于是重音璇便向莉法蒂娜讲述了她们所经历的一切。

    “不，这并不怪你。因为当时无法准确找到miku的去向，所以放弃了搜索先到避难所来，你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可是……miku她……”

    “没关系，我会把她带回来的。”莉法蒂娜站起身来，对着惊讶地抬起头来的重音璇温柔地微笑道。

    “怎么可以！外面现在还是很危险啊！”

    “放心吧，我有方法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一定会和miku一起平安回来的，相信我。”

    “不……这怎么听也只是在安慰我们的话吧！要说错的话原因在我，所以还是让我去……”重音璇激动地站了起来，认真地与莉法蒂娜的视线相交着。

    但是，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重音璇发现，自己原本坚如磐石的意志就像是被莉法蒂娜翡翠色的瞳孔吞噬了一样。那是因为莉法蒂娜心中的意志要远远比她更为强烈。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说谎的，相信我。”

    重音璇张了张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啊，我知道了，多加小心。”

    “放心吧。”莉法蒂娜嘴角噙起了微笑。在众人的注视下，向着中央大厅的出口走去。

    “那个……虽然只是我的猜测，miku她很可能是去了古堡那边！”一直照料着巡音的亚北音留站起身来，踏前一步，对着莉法蒂娜远去的背影喊道。

    “嗯，我知道了。”莉法蒂娜最后摆了摆手，便走进了打开的电梯门之中。

    乘坐着不断往上攀升的轿厢，莉法蒂娜坚定地喃喃说道，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miku。我重要的meimei。”

    ***

    十几分钟前。

    圣丹塔利安学园东区A－05中心街，学生会的钟塔楼前方的广场上。

    莉蒂斯脚踏着灰色大理石地面，华丽的高中校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罕见地将自己乌黑的长发绑成了高单马尾的发型。

    她的眼神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鹫一般锐利，遥遥看向在包围广场的森林的彼端蠢动着的魔物。

    “会长大人，你的刀。”

    这时，在莉蒂斯的身后，一名容貌端庄盘着发髻的少女走上前来，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刀鞘上镌刻着金色樱花及其枝桠的纹路，看上去古朴苍桑的长大刀。

    “嗯，多谢了，兰琦。”

    莉蒂斯从学生会副书记兰琦的手中接过了吉尔兰德家祖传的名刃——『七樱雪』，左手稍离锷下之缘金握住刀鞘，淡淡地说道。

    “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战场，你回到钟塔楼里去吧。”

    “是，会长大人请多加小心。”

    兰琦就如往常一样恭敬地一鞠躬，然后转过身去，向学生会钟塔楼的大门走去。

    在经过了一直双手插兜站在莉蒂斯斜后方的海蓝身边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侧头在海蓝的耳边呢喃着旁人根本无法听见的细语声。

    “保护好莉蒂斯，不要让她受一点伤，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啊，当然的。”

    没有一丝犹豫，声音中也没有任何不安与彷徨，海蓝如此回应道。

    冷酷的表情万年如一，被人如鬼神般敬畏着的学生会副书记，她的嘴角微微抿起一丝弧度，在海蓝的印象中第一次地，从她的口中溢出了温柔的语调。

    “嗯，我相信你。”

    声音就像是拂面的清风一般飘渺，但是却清晰地被海蓝的听觉神经所捕捉到。

    兰琦继续迈动起自己的脚步，直到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学生会钟塔楼闭锁的大门中。

    “喂喂，海蓝，能听到我的话么？”

    在海蓝的耳中，响起了两重莉蒂斯的声音。其中一重是经由广场上空气的振动传达过来的，另一重则是在右耳中固定着耳廓的耳机中传出来的。

    “嗯，耳机没问题，声音听得很清楚。”

    “是吗，能正常运作的只有量子通讯，就和在时空虫洞里一样啊。哼，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虽然目前能将所有种类信号转换为量子接续信号的『置换通讯终端』，即使最小型号其体积也有139立方米，但是如果仅仅是个接收装置的话，比小拇指甲更小的芯片就足以了。在莉蒂斯和海蓝的喉咙上的声带部位，都贴着一张薄膜状的芯片，可以接收声音的震动，经由在钟塔楼内作用范围为半径三百米的『置换通讯终端』的信号转换，便会将声音传到彼此的耳机中。

    “谁知道呢。不过眼下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保护好钟塔楼。在这场令人反胃的游戏中，这里会成为最后的抵抗中心。”

    在广场的正前方，郁郁葱葱的园林中笔直的石板路上，最前方是数量可怖的在园林中高速穿梭着奔袭而来的银灰色的狼犬型机械兽，在空中是连绵的一片像是亮银色的云层一般向广场上压过来的飞鹰型机械鸟群，而在正前方的石板路上则是将沿途挡路的高大树木全部摧毁，踏着令广场的大理石地面震撼的整齐步伐向前推进的骑士型自律兵器组成的阵列。

    面对如此可怖的机械军队，莉蒂斯只是握紧了左手中的长大刀，迈动起被黑色连裤袜包裹的修长匀称的双腿，重重地向前踏步。

    “我们上吧！海蓝！”

    将双手从裤兜中抽出，海蓝的双拳骤然紧握，指骨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