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回 激战新墙河(五)
在这最危险的关头,张小三还是把防毒装备先给自己带上。 ***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阵地上也有凉水,也有毛巾和肥皂,但是这些土办法来对付日军的毒气弹显然是有些落后了。 有的战士尽管用湿毛巾捂上了口鼻,但还是大声地咳嗽着,喘不过气来。有的战士在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因为毒气把喉咙都烧坏了。有的战士一头就攮在了地上,然后昏迷了过去。 韩行看到了***营已是十分的危险,跑过去对***说:“胡营长,撤吧,阵地是保不住了。” ***一边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一边大声地咳嗽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撤吧,我们……不能走,誓与阵地共存亡!” 韩行劝他说:“命都保不住了,怎么还能守住阵地。撤吧,我们掩护着你们。” ***摇了摇头,艰难地说:“我们早就立了军令……状,人在阵地……在。要是……阵地丢了,除了我们营……全部死光。韩司令啊,你的好心……我领了,你的话我……不能听。” ***说完了话,对着韩行拱了拱手,那意思是永别了! 韩行知道再劝的话已经无用,***的决心一定,只好紧紧地搂了他一下,对他说:“胡营长,你们保重。”然后忍痛领着南征军的部队,撤出了王家坊阵地。 几千名黄乎乎的日军,冲上了王家坊的阵地,他们凶恶地瞪着眼睛,戴着防毒面具,挺着明晃晃的刺刀,高声地呼喊着:“为山村治雄联队长报仇,为山村治雄联队长报仇!”见人就杀,死了的也要捅上几刀。 这时候王家坊的阵地上,早已停止了枪声。***营的官兵昏迷的昏迷,就是没有昏迷的浑身无力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就在***和身边,聚集起了40多名官兵,他们紧紧地靠拢在了一起。 ***看着日军在屠杀着中国士兵,眼睛里闪起仇恨的目光,更透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力量。 ***早已丢掉了湿毛巾,鼓起最后的力气对大家说:“弟兄们,今天是我们最的一战了!我们按照上级的命令,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可以死了,没有遗憾地死了!” “营长,我们死在一起!来世我们再做兄弟。”40多个官兵同时回答。 战士们的枪声响了,无数的敌人倒在了战士们的脚下。 敌人和枪声也响了,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战士们全部壮烈牺牲。 ***营,除了7人因为身负重伤,提前退出战斗得以存活外,其余500多名官兵,全都牺牲在王家坊阵地上。 ***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在整个新墙河上,在整个15集团军的阵地上,到处是枪炮声,到处是中国官后的喊杀声。 诗人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营象一块煤,象一捆柴,象全部身心投入焚烧日军的通红的炉火。他们使日军畏惧,使日军的心里受到了深深的创伤。他们就象蜡烛,燃尽自己的身躯,但绝不是白灰一堆漫天飞舞,他们的事迹将永远地留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如今,整个中国的军队,就依偎在你们的身旁,心潮彭拜。如果你们是晶莹的水珠,正一路歌咏流向大海,那么我们是无数颗小水珠,正跟在你们身后,冲破惊涛骇浪。 如果你们是银河系的星星,虽陨落了,但还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银河系里,放射着微弱的光芒。崎岖小路已踏平,金光大道要靠后续部队去开通,理想的风帆已经高高的扬起,更多的中国部队,会沿着你们的足迹,去走完你们没有走完的路程! 安息吧,***营。郁郁苍松为你们守灵,丝丝春雨为你们唱吟! 根据新墙河一线的严峻形势,关麟征指挥着15集团军,在征得薛岳的同意后,全面放弃新墙河一线,把集团军的主力又部署在了汩罗江一线。 汨罗江分为南北两支,南支称“汨水”,为主源。北支称“罗水”,至汨罗市屈谭(大丘湾)汇合称“汨罗江”。汨罗江全长253公里,汨罗江口汇入洞庭湖。 战国末期,楚国著名的政治家、诗人屈原被流放时,曾在汨罗江畔的玉笥山上住过。公元前278年,楚国都城郢(今湖北江陵县)被秦军攻破,屈原感到救国无望,投汨罗江而死。 此时的国军贯彻薛岳的天炉战术,除了完全将交通破坏,坚壁清野,民众撤退以外,主力部队后撤,留下部分主力依靠地形和坚固工事坚守,更有数不清的突袭,夜袭战。 这样一来,日军叫苦不迭。 日军2个师团又1个旅团主力,在经过新墙河一线时,由于国军狙击,伤亡不轻,更因为交通完全破坏,被迫将重武器丢下大半。日军的后勤补给线由于国军和游击队配合袭击,根本无法保证。其实就算没有国军袭击,由于公路完全破坏,依靠山路的马匹负载,根本无法有效补充进攻作战的巨大物资消耗。 日军焦头烂额之下,开始在当地抢劫中国农民,没想到农民基本都已经转移撤退,粮食带走或者隐藏,根本毫无所得,这个来源也不存在了。 而这一线作战也极为艰苦,因为山地地形的作用,日军只得一个个的突破国军防御阵地,因为无法绕道。不但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更遭遇很大伤亡。谁都知道,在山地仰攻是极为困难的。 从新墙河到汨罗江,国军几支部队依靠山地地形固守,有更无数民众配合国军小股部队伏击,突袭战斗。 日军各部苦战一周,才以惨重代价到达汨罗江一线。 而此时国军各部主力和南征军已经有计划的撤退到汨罗江一线,长沙一线部分预备队也前进到第三条防线捞刀河! 南征军的卫生队里,同样也在进行着一场争夺生命的战斗。 范对瑜在指挥着卫生队的医护人员,对抬进来的一个个重伤员,进行着处理,需要手术的一个个排起了长队。 伤员手术前,需要先对伤员检查血型。在检查到这个日军女卫生兵的时候,又出现了麻烦,王小玲拿着这个女人的血型检查单来找范树瑜说:“范院长,麻烦了,这个日本女人的血型有点儿特殊,那就是Rh阴性血’。” “Rh阴性血,”范树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知RH阴性血是在A、B、O及AB四种主要血型的人以外,是又一种稀有血型,又称为‘熊猫血。在我国的人口中,汉族及大多数民族人中约占0.3%,个别少数民族约为10%。 如果RH阴性的人输入RH阳性的血液后,在其血清中可出现RH抗体,若以后再输入RH阳性血,即可发生凝集,造成溶血性输血反应。 “放弃吧,”王小玲说,“我们的这么多的战士需要手术,不能为了一个毫无希望的日本女人,而耽误了更多战士的手术。” 范树瑜摇了摇头说:“我们的面前,没有日本人和中国人之分,只有病人。立刻通知所有战士前来验血,看看能不能救活这个日本女人。” 听到卫生队里需要鲜血,很多没有负伤的战士都来了。他们要为负伤的战士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如果自己负伤了,相信战友们也会来为自己献血的。 警卫连的吴小明和李大中都来了。吴小明还挂念着自己救回来的这个日本女人,拉着李大中说:“先看看去,咱样救回来的那个日本女人怎样了?” “哼,”李大中鼻子哼了一声,“她死也好,活也好,碍我哪根筋疼。她都把小马打伤了,我还没有找她算帐呢。能把她送到医院里来,已经是我们的仁慈了。” 两个人找到了王小玲打听情况。王小玲说:“战士们手术急需要鲜血,特别是那个日本女人,血型是稀有血型,也就是Rh阴性血,又叫熊猫血,恐怕已经没救了。” 听到了这个情况,吴小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是O型血,万能输血者,可是对于那个日本女人,仍然是无能为力,看来是白救了。 李大中听到了这个情况,却说道:“给战士们输血应该。那个日本女人吗,死了活该,谁叫她打伤了小马来。我没有输过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你们给验一验吧!” 一根小小的针头刺穿了李大中的手指头肚,王小玲用小细管子抽出了李大中的一点儿鲜血,然后拿去化验。20分钟,结果出来了,王小玲大叫着说:“奇怪啊,奇怪啊,李大中居然也是熊猫血。这个日本女人有救了——” 范树瑜也惊奇地跑了过来,严肃地对王小玲说:“化验准了吗?” “报告范院长,”王小玲兴奋地说,“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了,确实是Rh阴性血。” “那好,”范树瑜对王小玲说,“立即抽李大中的血,准备给这个日本女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