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瓶中水
一个时辰过去，黎天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直接脱去了长衫，露出了他那满身的伤疤，此时他的眼中战意盎然。 “继续吧！” 他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虽还没有完全好，但也已经不妨碍接下来的战斗了。 下一刻，他直接释放了全身的自在神包裹全身，同时，一柄紫色的长剑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脚步一蹬，他再次冲向眼前的无脸女，掐着极限的距离，用长剑斩向无脸女的胸口。 而无脸女还是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握着长枪的手微动。 黎天时刻保持着全身的紧绷，警惕着无脸女的手中长枪。 霎时，无脸女手化作残影，寒芒再次来到了黎天的身前。 只是这一次，黎天早有准备，充满了韧性的自在神早已将长枪的前路堵死，在长枪穿过自在神后，黎天正好一个侧身堪堪躲过。 躲过一击的黎天此刻心止不住的砰砰砰直跳，太惊险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又是一个对穿！ 趁着这个攻击的间隙，黎天赶忙用剑刺向无脸女，而无脸女，也终于第一次挪动了脚步，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一剑，随即拿着长枪的手一抖，长枪侧面直接击打在了黎天的胸口，将他击飞了出去。 无脸女并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是一枪，这一次，伤到的是黎天的腹部。 三招，这一次，黎天仅是三招落败。 黎天赶忙吃下丹药，休息起来。 他感觉这就是纯纯的降为打击啊，不说无脸女的速度和力量，单从战斗经验来说，就完全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也不知道云志能不能赢她。”他轻声嘟囔着，但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两个云志怕是都不够眼前这个无脸女打的！ 这可是古武纪元能和少年至尊争锋的顶尖天骄啊，这个时代，能胜过她的，怕是只手可数了。 “继续继续！” 恢复好的黎天立马又迎上了无脸女。 既然自己在战斗经验上与对方有巨大的差距，那么他就在一次次的对战中去增加自己的战斗经验。 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从一开始的一招落败，到三招，四招，五招！ 黎天眼中的战意越发旺盛，甚至有时候为了能够碰到无脸女一下硬抗伤害。 但第一天的修行，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他仅仅只是触摸到了对方的一丝衣角。 疲累的黎天躺在大树下休息着，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 此刻，他终于有点明白了云志为何喜爱战斗，那种挥洒热血，与强敌一次次的交手，可以使自己在困境中茁壮成长。 若是把这里的自己换做云志，那云志怕是几天都不会休息吧？ 琉缨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何处，她总不能一直陪在黎天边上，而无脸女，则是如木头人一般，就静静的竖立在一旁，随时等待着黎天的下一次挑战。 一天战斗下来，黎天也明白了自己最大的短板，那就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攻击手段，导致面对无脸女的时候时刻都是被动的状态。 等他一觉醒来，也没有急着再次去挑战无脸女，他要研究自己的攻击手段。 可惜的是，羊皮纸只有自在神的修行方法，没有教什么战斗手段，不然也不用他自己研究了。 研究属于自己的战技，那是一个从零到有的艰难过程，尽管自在神拥有无穷的可能性，但黎天毕竟也只是一个刚刚修行的小菜鸟而已。 谁也没想到，黎天这一琢磨，竟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的时间，蓬头垢面的黎天此刻正站在湖水旁高兴的手舞足蹈，眼中尽是红血丝，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合眼了。 而湖面，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爆炸，湖水荡漾着从一点扩散至湖边，发出声声撞击声。 “我成功啦！”“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一声声欢呼声，从湖边传来，传至琉缨的耳内。 这两天，琉缨时刻注意着黎天的动向，因为她知道，黎天正在研究属于自己的战技，如今看来，他已经成功了。 这让琉缨也不禁欣慰。“真是让人意外的小家伙啊。” 她端起茶杯，轻轻一茗，仿佛是在品着杯中之茶。 没多久，黎天便已经再次回到了大树下，那一旁石桌上有着一杯为他准备好的茶，他也丝毫不客气，端起一饮而尽。 “姑奶奶，你就瞧好吧，今天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输了。” 他的嘴角，充满了自信的笑意，像那新生的朝阳，是那么的活力无穷。 放下茶杯，黎天转身便走向了无脸女。 “神爆！” 丝毫不拖泥带水，黎天直接对着无脸女身前的空气抬手一握。 无脸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握着长枪的手微微一动，只见她身前的空气忽然扭曲，以一个奇点为中心，庞大的自在神忽然出现，并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四周肆意开来，就像是那忽然爆炸的烟火。 无脸女机械似的抬手迅速持枪格挡，飞溅的自在神尽数被她舞抢挡了下来，但爆炸的威力，还是让她后退了数米才堪堪停下。 神爆，顾名思义，便是爆炸的自在神，这便是黎天数天研究的成果，压缩自在神而得的战技。 战斗没有那么快结束，随着一声爆炸，黎天乘胜追击，再次对着空气一握，这一次，爆炸的是无脸女的身后，自在神爆炸的浪焰，再次肆意各处。 只是那个爆炸的位置早已没了无脸女的身影，因为无脸女早已提枪杀至了黎天身前。 “我靠！” 见状，黎天吓得一激灵，赶忙抬起右手格挡，全身的自在神即刻收缩至手腕前，凝聚成了一个护盾，挡至身前。 “绝对防御！” 当然，绝对防御只是黎天嘴中的绝对防御... 这七天，他不止研究出了神爆这样的攻击手段，更是做到了将自在神固化，化作防御手段的方式。 无脸女的一枪直接撞击在了黎天盾牌之上，顷刻间，盾牌表面的自在神碎裂开来，可尽管这样，自在神依旧牢牢附着在盾牌之上，没有散去。 空气产生一阵涟漪，黎天蹬蹬后退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没想到这盾牌真的挡住了无脸女的攻击，黎天不禁欣喜万分。 可是无脸女并没有因为攻击被挡下而停下攻击的步伐，反而更加凌厉的枪风朝着黎天而去。 这让黎天立马收起了笑意，接着举盾格挡，砰砰砰，接连三枪，长枪与盾牌的碰撞，发出了响声。 也就在三枪之后，黎天的绝对防御便再也坚持不住，碎裂了开来。 还没等他重新凝聚呢，便被无脸女顺势一枪捅穿了肩膀。 落败！ 无脸女收回了染血的长枪，重新变成了一个木头人，矗立在原地。 而黎天则是赶忙吃下一颗丹药，捂着肩膀便走到了石凳坐下。 尽管他研究出了防御和攻击的手段，但是面对无脸女，差距还是依旧的大，甚至是没有缩小过，无脸女打他还是和打孙子一样，这让黎天有点郁闷。 而在他对面的琉缨，此刻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居然在战斗前提前埋下了自在神种子，方法是好的，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什么用。” 闻言，黎天老脸一红，居然被看穿了。 他确实是在战斗前就在无脸女的身前身后放好了已经压缩过的自在神，这也是他后续战斗没有使出神爆的原因，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与绝对防御的压缩不同，神爆的压缩更危险，也更加需要集中注意力，现在的他还做不到秒压缩的程度。 “咳咳，没办法，她太厉害了...” 既然都被看穿了，他也就不掩饰什么了，事实证明阴无脸女也没什么用，对方还是有手段提前躲避他的攻击的。 经过了这次战斗，黎天也完全明白了无脸女的恐怖之处，根本就是没上限的强，在这个境界，不管他用什么方式，都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琉缨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责怪黎天的意思。 “自在神的用途，远不止你目前看到的样子，你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好好发掘，兴许在你离开之前，可以做到在她手上不败。” 不败？黎天听出来了，在琉缨的眼里，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够赢无脸女，能做到最好的，也就是坚持不败而已。 “姑奶奶，你是不是对极致之念很了解啊？在你那个时代有遇到过有人修行吗？你们有没有交过手？他们的战斗方式是什么样的？” 黎天忽然想道，可以从琉缨地方得到突破，毕竟他现在就是个没头苍蝇，真要自己去研究这个没人修炼的东西，那真是难如登天。 他也不需要得到以前关于极致之念的战技，只需要知道战斗方式，他便能自己慢慢研究，反正他也有的是时间。 琉缨闻言回道。 “确实有，那个人极致强大，走到了人所能达到的极限，我与他也是多年的好友了，给你的那张羊皮纸，便是他的遗物，只是他的战斗方式我却不能告诉你，他与我说过，他的修行，是靠自己摸索的，没有借鉴任何人，才有的他那极致强大的实力，可若是当初他走了别人的路，那他绝对走不了那么远。” 见状，黎天只能悻悻抿了抿嘴，琉缨那话里话外意思就是让他纯靠自己研究了。 “羊皮纸是那位前辈的遗物吗？那他是怎么死的？” 琉缨眼中闪过一丝哀愁，却又很快被掩盖了过去。 “疯了，最后与他的自在神一同消散在了世上，这也是修行极致之念的宿命...” 黎天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之前，他就已经听琉缨说过修行极致之念最后都会疯，但当时却没怎么在意，现在等他真正开始修炼了，那就不能不在意了。 “为什么会疯？难道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能找到不疯的办法吧？” 琉缨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段悲伤的往事。 直到片刻，她才再次张嘴道。 “你觉得，自在神是什么？” 自在神是什么？黎天不知琉缨为何忽然这么问，想了一会，回道。 “自在神是一种精神力？类属于念，人类肢体的延伸？”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了，毕竟他还真不知道自在神究竟是什么。 琉缨微微摇了摇头。 “它是希望，是自由，是人类打破囚笼的钥匙，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救赎。” “它是人类斩断深渊的剑，更是面对危险挡在身前的盾。” “可是，剑太锋利，盾太坚固，也不是好事，人类弱小的身躯，同样限制了它。” 说到这，琉缨微微抬手，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玻璃瓶。 玻璃瓶没有开口，全封闭，但是瓶中，却摇晃着半瓶水。 “你看，这个玻璃瓶好似你的身躯，瓶中之水便是你所修的自在神，因为自在神的限制，你无法修体，那么你的身躯，永远都只是这个玻璃瓶。” 黎天随其所述，将目光投向了她手中的玻璃瓶，下一刻，瓶中的水便开始增多了起来。 直至，灌满了整个玻璃瓶，结果可想而知，玻璃瓶碎裂，水倾覆。 琉缨挥手，将玻璃瓶与水散去，继续道。 “这便是终点，无论你今后多强，修为多高，你最终，都会死于自己的自在神之下，这也是为什么这套修行体系没有再流传的原因。” 对此，黎天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可能是距离那个死亡还太远的缘故，他并不能产生什么共鸣。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真能活到那一天，就算活到那一天了，那也是到时候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他还只是一条刚修炼的咸鱼而已。 “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既然已经到极限了，那停止修炼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等到瓶子碎裂呢？” 这一点他确实是没看懂，难道古人都是这么轴的吗？明知道向前一步要死了，还非要向前。 琉缨只是微微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能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很愚蠢。 “若你真到了那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想的有点远了，你伤好了没？好了继续打，别忘了，离开前赢不了她，剃了你眉毛。” 黎天脸皮一抽，好好聊会儿天都不行！ 他其实还存有很多问题，但看来，琉缨是不会告诉他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