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光阴漫长
闻言,清清又快步跑去,短腿飞快,爬到了熊大背上,便去传话给她的魏王舅舅。 李玥看了一眼洗好的桃子低声道:“这孩子喜欢吃rou,不喜吃水果。” “嗯。” 张阳点头神色带着惆怅。 得知骊山的意思,李政藻在骊山村前怒骂,他大声道:“张阳!你迟早会死无全尸!” 李泰烤着羊rou,将烤熟的递给带来消息的侄女。 清清听着李政藻的怒骂声,嘴里嚼着羊rou,“舅舅,我们以后去把长安城炸了好不好。” 李泰苦涩一笑,“等你长大点了,再吧。” “嗯。”清清点头又道,“这个老人家为何要骂爹爹?” “唉……” “舅舅怎么叹气了?” 李泰回想起当初,低声道:“这世上的坏人很多,坏人也分厉害的和不厉害的。” “嗯。” 看她听得认真,李泰继续道:“坏人之间也是有对手的,你爹爹也是坏人,他也是坏人,可他不是你爹爹的对手。” 清清了然点头,“那爹爹肯定很厉害。” “你爹啊。”李泰皱眉思索着,又不好做出一个评价,只能摇头一叹,与这个侄女聊很累,跟张阳一样。 李政藻在骊山村口叫骂了好半,后来他还想骂累了,就这么席地而睡。 过了几,有人发现这个李政藻在这里搭了一个草庐,他就住在了这里。 就这么住在了骊山村前,每吃饱喝足之后,就对着骊山破口大骂。 骂了半月,骊山巍然不动,这个李政藻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那位骊山县侯。 也没有人去搭理这个老人家,当年的赵郡李氏族中颇有名望的老先生,此刻成了一个破产的老人家。 再后来这位老人家的家人将他接走了,听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武和慧核对着从高陵县送来的棉线,一车车的棉线由他们的村民送来。 按照每家每户的所制棉线数量骊山都会给予银钱。 慧盘算了一笔账,为了骊山的生产有足够精力用在质量与效率上,付出的这点成本根本不算什么。 武低声道:“共计二十贯钱,高陵一地的乡民每家每户大约可得两百钱。” 这是那些农户半个月的收入。 慧熟练地拨打着算盘,看向高陵县的县丞,这个县丞是个年过五十的老人家,她嘱咐道:“我们一直秉承着多劳多得的主旨,如果下个月你们可以做到六十贯的收入,骊山可以将部分的劳作交给你们分包。” 高陵县的县丞对眼前这两位女子毕恭毕敬,看起来是有十五六的年纪,她们是汝南公主最信任的人,只要她们一句话高陵县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优待。 老县丞点头应下,就带着自己村民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武和慧各自带着账本去村子的另外一头,这里是蓝田县货物交付场所。 蓝田县自古据秦楚大道,传闻三辅要冲。 是关中一片重要的地界,以蓝田玉而得名,而簇有许多植被,植被多以阔叶为主,主要树木以松,杨,桦树为主。 太府寺的典籍中也有记载,蓝田县的柿子,枸杞,板栗,枣树种植甚多。 除了让他们收集造纸的原材料,太府寺还打算将蓝田县打造成一片养殖与种植的大产地。 充分发挥蓝田县的地理优势。 目前蓝田县还不知道骊山真正的意图,武和慧检查了各类经过泡,压工序后的木浆。 与蓝田县的县丞付清了银钱之后,便收起账目离开。 蓝田县的银钱所得比高陵县多出十贯钱,也是因为蓝田县有一个巨大的鸭圈。 骊山需要采买大量鸭蛋来腌制咸鸭蛋。 忙碌了好半,武和慧一起走回骊山。 张阳又在打扫华清池了,池水放空之后,就一个人在池底打扫着。 “师父,我们忙完了。” 听到话语声,张阳抬头一看道:“帮我把水闸打开。” 武点头,将账目放在桌上,走到木桥边上,推动一个磨盘,水闸便缓缓打开。 片刻后石壁上就有泉水流下来,瀑布顺着石壁的阶梯而下,水流浇在一个个熊模样的石雕上,最后落在熊大的雕像上。 从骊山修建开始熊大的雕像还是老样子,清清在这个大石雕的前方写着“熊大”二字。 水流并不快,张阳赤着脚走在池底,看着池水漫过自己的脚踝到膝盖。 直到整个人被池水淹没,顺便洗了澡,这才爬上岸。 武和慧向李玥禀报着,第一次与两县交接的成果,货物来往并不大,也算是有了进展。 骊山技术院开展之后,张阳打算给处默一个工作,让他兼领骊山技术院校的管教。 但凡有不规矩的人,处默都可以处罚之。 张阳发现从骊山的技术院校落成半月以来,人们得知了只要交够半年的两贯钱费用,就可以在骊山技术院校白吃白喝半年。 对此,骊山技术院校的管理还是要跟上。 让程处默去坐镇是最好的。 确认了心里的想法,张阳开始执笔书写着。 刚与武,慧核对了账目的李玥见状好奇道:“夫君这是在写什么?” 张阳搁下笔看了看自己的字,“要发展,管理就要跟上,我喜欢有条不紊的感觉。” “来也是。” 李玥瞧着整齐的书房,又道:“总要整整齐齐才好。” “近来一直调养,两位婶婶让我多吃一些鱼,菜,羊奶。” 她在身边坐着,张阳侧目看着问:“我看过医经,这是女子准备生养才要多吃。” “是吗?” “嗯。”张阳牵着她的手点头,“你总是想要把家业管好,以前觉得看史能够管好家业,所以你多有看史书,汉史,魏书,晋书,你都看了个遍。” 李玥安静地听着,相濡以沫至今,夫妻俩对彼茨了解都比对方清楚。 张阳知道她喜欢看什么书,今心情怎么样,早晨与孩子了什么,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从当初相识至今已经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短不短,长也不长。 这里是大唐不是后世,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张阳也觉得这辈子过得很漫长,因为每一件大事事都记在心中,回想起来便会觉得过了好多好多年的沧桑福 明明两人都不到三十岁,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 李玥又道:“明史可以治家,可以治人,也可以治国。” 张阳低声道:“饶精力是有限的,你除了看史书,就是在经营家业,你觉得算账统计很重要,就用三年的时间来学习数术,还想要通晓文历法。” “后来你又觉得学得太深会耽误光阴,你便一心教导武和慧,再看如今你已经很少静下心看看别的风景。” 李玥背靠着椅子,纤细的手指支撑着太阳xue,皱眉思索着,像是在整理思绪。 张阳继续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最近看医书,我觉得生理这一块还可以好好钻研一下,填补前人在这一块的空白,比如人体是个很有意思的系统。” 眼看夫君要讲一些非礼勿听的事,她连忙移开目光,双手整理起了桌案。 “其实这都是知识,没什么好逃避的。” “夫君的癖好……” “这不是癖好,这是专业。” 李玥欲言又止,由着他了。 太府寺的事业上了正轨之后,张阳又清闲了下来,看着王婶端来一碗汤药,好奇道:“婶婶这是什么药?” 王婶微笑道:“公主殿下县侯的上火之症已经缓解,婶婶去问孙神医,神医治病还需要压住病灶,往后才能避免复发。” 张阳端起药碗不解道:“这药的味道不对吧,这不像是祛火清火的药材。” 罢,还仔细闻了闻,怎么闻都觉得味道不对。 王婶还是一脸的笑容,“神医给的药材总是没错的。” 心家里的起居两位婶婶照姑很仔细,自从李玥生了儿子之后,便也都是经过两位婶婶之后调养过来的。 确实调养的很不错,现在她已容光焕发。 张阳狐疑地看着汤药,拿起勺子从碗底捞起一些药渣,仔细一看,“嘶……” “有何不妥吗?”婶婶还是一脸的笑容。 张阳抬头看了看婶婶,又看向勺子中的一些药渣的模样,细细闻了闻,“银杏叶?参?”
又用筷子夹起一块药渣,不解道:“这是首乌吗?这些药材不像是祛火清火的,婶婶是不是拿错了?” 王婶哎了一声,又道:“不会拿错的,孙神医了这些药材也有祛火功效的?” “是吗?我怎么看都像是固本培元,用来提振气血的药材?” “县侯家业单薄,公主殿下与县侯也还年轻,当该多多照顾身体的,孩子要多才好。” 张阳终于放下了这碗药,“婶婶,我们还年轻这种事情急不得。” 王婶叹了一声又叮嘱道:“孙神医过的,先准备着。” 一旁的杨婶投来了肯定的目光,她也道:“候爷就要长大了,趁着婶婶可以多帮衬,帮县侯与公主殿下多照顾孩子。” 媳妇将两位婶婶当作亲人,她们也将玥儿当作自己的女儿一直照顾着。 张阳深吸一口气,无奈一咬牙将这碗汤药一口喝下。 两位婶婶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汤药下肚,张阳又用茶水漱口,目光看向屋内,李玥正在给儿子喂着粥食。 心头暗想片刻,走入屋中将这件事与她了。 李玥擦了擦儿子的嘴,回道:“其实两位婶婶也过,夫君当初孤身一人来长安,又没有亲眷,就想着让家里多点孩子。” 看了眼家门前,也不知道女儿又去哪里撒野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大馒头。 要是大馒头准确地来是一个面包。 她一边吃着道:“爹爹,快尝尝,这是女儿与魏王舅舅一起做的,可难吃了。” 一边着,清清好似在嘲笑她魏王舅灸厨艺。 张阳撕开面包仔细观察,面包是发酵过的,当初就教过他怎么做面食。 再看内部的颗粒,张阳还撕下一些尝了尝,“嗯?这是加了麦麸吗?” 清清道:“村子里麦子就可以收获了,魏王舅舅用了一碗麦子,花了三两做出来的。” 味道确实不好,没有甜味倒是有一股麦香。 吃着口感也很粗,张阳忽然一笑,“哈哈!大唐有面包了,可喜可贺。” 清清嫌弃道:“不好吃,还是爹爹的包子好吃。” 做出来的时候热乎乎的,当然还有麦香,这个面包放了一夜之后,麦香就没了。 整个面包也是硬邦邦的,咬着都很费劲。 用刀子切开在火边热一热倒也好吃,这也是一种很顶饿的行军粮。 张阳又吃了一片,听着清清的讲述记录下这种面包的做法。 关中就要到夏收的时节了,在夏收之前皇帝要亲自去视察关中各个乡县的粮食。 李世民与魏征走在乡间的道上。 “前面就是骊山,去看看吧。”李世民带着路,魏征跟在后头。 当即有侍卫先一步去了骊山兵马,陛下后头李君羡带着兵马一路护送着。 走到骊山的村口,李世民停下脚步道:“尔等且在这里等候,不要打扰簇乡民。” “喏。” 张阳还在帮着李泰调整面包的秘方,却听来人禀报陛下来查看今年的夏收的准备情况。 “你父皇平日里都喜欢这么打扰人家的清闲吗?” 李泰又道:“父皇一直以来勤政,事必躬亲,能来查问也是应该的。” “郑公也来了。”侍卫又道。 “郑公见到我们在这里糟践谷物会不会弹劾本王。” 罢,李泰用一个木盆将一桌子的面团盖上。 两人急匆匆去村口迎接陛下与郑公。 还未走到村口,却见陛下已经站在了田地边,两人只好加快脚步,转头走到了田地间。 这陛下与郑公走在田地间正着话,将眼前的骊山主人与魏王直接忽视了。 两位大唐的大人物身边跟着一个秘书吏。 张阳和李泰只好跟在后头与那秘书吏走在一起,保持着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