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不由得想原地后退三尺,敬她女中豪杰,我发誓,我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就是小爷我百无禁忌。我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我们要相信科学,要学会用魔法打败魔法……呃,好像哪里不太对,算了,不管了,我只是想说,大当家,咱要找刺激,你去鬼屋探险去密室逃脱,眼下真刀实枪假把式,可他妈遭了罪了。 我往黄歧身后躲了躲“咱们现在不是该到墓下去吗,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劝劝她。” “小丞,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黄歧转过身来,面向我一本正经的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能号召他们的,背后藏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被他问的有些恍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山下东明寺处心积虑想隐瞒的秘密是什么?”他问道。 我……我的好奇心一直很重,但是,当我想起来,我将要面对的事情,我突然就不感兴趣了,我不喜欢挑战没有把握的东西,我想,大抵是因为,我不像他们身怀绝技,我就是个半道儿出家的莽汉。 “你可以不想知道,”姚昆仑直言“但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里的一切可能关乎到一条生命,甚至不止一条,你有机会救她,你还会袖手旁观吗?” “我……”我顿了一顿,我能不能救别人的命暂且不说,先顾自己好好活着罢,呆会儿碰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能活过今天晚上再说,我暗暗想着“山下便有诸佛受奉,世人又何须我来救啊。”我说道。 姚昆仑淡淡的笑了笑,她没有说什么。 我吹着这午夜的风,好像能感受到幽灵的眼神,我怔了一怔,寒夜微凉,就像少妇毛燥不能梳的头发,我自觉的靠黄歧更近了,他瞥了瞥我“小丞,你知道你为什么害怕吗?”他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也盼着自己终日天不怕地不怕,我本就身正,为何受控影子斜,我也很想知道,知道了就能把问题扼杀在源头“大概…因为我是个好人罢。”我说道。 “鬼怕恶人,恶人有短,不过是破罐子破摔,”黄歧回答“你怕鬼,不是因为鬼可怕,而是你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吓人,省省罢,有这脑子里干点儿什么不好。”他直言不讳。 。。。 这话说的,那我也不愿意去胡思乱想,有什么办法呢?我在一个绝对恐怖的环境下声东击西,到底就因为小时候听别人讲鬼故事,上瘾却也害怕,虽然害怕但的确上瘾,我零零散散着看了不少,如今不怕这个怕那个,唉。 “当个祸害能狂一辈子,人活着的时候要杀要灭,就动动手指头,此前能让弱者上西天,此后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姚昆仑道“这有什么可怕。” “大当家,到了这种地方,还说什么大话,要遭报应,就一刹那的事情。”我说道。 “哼,报应?”姚昆仑不屑“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信啊。”我回答。 “哦~那信其有者往往霉运不断,不信其者高枕无忧,”姚昆仑浅浅一笑“丞哥,你要小心喽。” …… 也对,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在这世上,若是真有神明在侧,若是当真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为何好人不得善终,而坏人长命百岁。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天上仙人地下鬼,半道儿凡夫俗子,修身养性,一念之差,鬼神皆灭。 须臾,一只手出现在我们刚才挖的入口边儿上,那只手淌过血,现在已经干了,结成了血伽子,我们都没有留意,她慢慢地,慢慢地从墓xue里爬出来,我不下意识的朝那儿打量了一眼,他……他他他,他竟然,没有头。 我猛地一抓黄歧的胳膊“我cao,你干嘛呀,”黄歧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道“你手劲儿挺大啊,你放开放开……”他边说着,边轻轻推了推我,然后甩了甩胳膊。 我有用那么大劲儿嘛,算了,那些都不重要。 “你……你你你快看,”我惊魂未定,话都有些说不太顺溜“那儿有东西,他没有头。” 黄歧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大当家,回头。”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这般说说。 也许……他们对这种事情早见怪不怪了罢?虽然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我,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 姚昆仑回过头去,那只手旋即抓住姚昆仑的脚踝,她并没有低头去看,也没半刻不措的表情,她用另一只脚死死地踩到那个抓着她脚踝的胳膊上,那是个10厘米的酒盅恨天高啊,想想都很疼。 这里回荡着那个没有头的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姚昆仑松了松脚,那个人很快的把胳膊缩回去,又逃回墓里了。 接下来,这里响起来一阵什么飞禽扑腾翅膀的声音,这段时间是一天里最黑的时候,尤其此时,我隐隐看到,从不远处,铺天盖地的飞过来一群什么东西,有黑云压城之势,我顿了一顿,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我默默看向姚昆仑,她没有反应。 已经很近很近了。 然而,那些怪物到我们面前,突然停了下来,我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 “黄歧,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姚昆仑说道。 黄歧应声从包里掏着什么,还真是一绝,她说那个东西,他便知道是什么了。 黄歧递给她一件像衣服一样的东西,姚昆仑接过来,然后在那儿倒腾了一番,那玩意儿就像一张大网一样,把这些怪物悉数收尽。 “那是什么?”我问道。 “妒罗衣的宝贝,罗鬼仙儿,”黄歧回答“这是一件比死人衣还牛掰许多的东西。” 眼下,姚昆仑就贴身拿着这些凶物,我由衷的佩服她,可是,这些怪物刚才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呢? “它们怎么不攻击人啊?”我问道。 “难道不打架,你会手痒吗?”姚昆仑道“我想它们对罗鬼仙儿是忌惮的,至少现在可以证明,我猜的没错。” 我们顺着这个洞口下去,洞外只剩一滩血,刚染不久的,我们都没留意到。 我们下来以后,看到地上有极厚极厚的一大片因长久摩擦留下来的划痕,难道是那一个人长此以往,留下来的?这并不太现实罢?还是说这里有很多如他一般的人。
他们苟延残喘的在此偷生,为什么。 “先往里走罢,”常安道“这处划痕绝不单单是靠人体可以留下的,也许是有石雕在外力cao控下,从这里来回推动过,他们用石雕在防着什么,我还尚未想到。” 我们往这深处走去,那个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他撞向常安,常安也算眼疾手快,躲开了他的突然攻击,他重重的撞到墙上。 就在这时候,我恍然瞥见他的脑袋短暂的露出来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缩回去,原来是欲盖弥彰,装神弄鬼,但他……好像是个女的。 常安清了清嗓“我已经看见你了,再装神弄鬼的,小心遭报应,”继而他又戏谑起来“东南亚一带有一巫术,得名降头,降头术里有一奇术,为飞头降,要不,你别装神弄鬼,过来磕头拜师,那玩意儿吓起人来的时候,比你这可强多了。” 她闻言,把脑袋露了出来,果然是个女的,她的头发毛燥潦草,因为许久不加打理的缘故,她灰头土脸的,在地下藏的太久了。 那个女的抬起头来打量常安,他咬牙切齿的说“呵,男人都是骗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像你这种长的还不老实的。” “我让你拜师学艺,又不是让你托付终身,”常安直言“你说我长的不老实,我就当你,是夸我长得帅,说说罢,你为什么在这儿。” “是啊,这就是个颜值主义的时代,男的好看玩儿的花,女的好看是犯罪,我有罪吗?”她答非所问。 “你……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常安也不接她的话,径自问道。 她闻言狂笑着“他说他能为我归俗,可他没有信守承诺,等到这世上的和尚都死绝了,他就陪我长相厮守,哈哈哈……虚伪,虚伪至极,若是和尚看破红尘,他早就遁入空门为何要误我终身,他承诺我,照顾我,他说他能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我,可是呢,然后呢,他让我躲在山上,骗子!和尚?当和尚的是不是都在世上花够了,他怕遭报应万劫不复,才假意行好,潜心拜佛……”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骂着,她像个疯子一样。 我不禁去想,在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痴心女郎,真心错付,说到底,总归,最是可怜深情人,也不管是男的女的。 “这些呢?这是什么?”姚昆仑把那些怪物甩到她的面前,问道。 她看到那些,极度惊恐起来,她突然跑到常安面前,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她的眼睛里不住的淌出泪来,她呼吸急促,她的双手抱住常安的腿,她又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她的身体紧紧的和常安贴到一起。 “好……我答应……我拜师……我,我现在就拜……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想死,我受够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心存妄想,我现在,我现在就可以拜你为师,哦,对……”那姑娘往后退了几步,她重重的磕着头“带走走,带我走罢,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