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身份

    易嚣浑身笼罩在斗篷的下方，看不清他的面孔，就连声音听上去都不真切，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阴影当中。

    从迷雾里，突兀的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抓向前方九头龙身的丹妮莉丝，这只手的速度不快不慢，但却仿佛穿越重重迷雾，打破所有一样，无法阻挡。

    丹妮莉丝庞大的身躯发出怪异的嘶吼，开始有些慌乱的扭动起来，易嚣听得懂这些嘶吼的意思，只是一个疯狂之人毫无意义的威胁。

    果然，丹妮莉丝并不是真实的，它只是因为幻境蒙蔽了易嚣的双眼而出现的。

    易嚣的手臂离它越来越近，而丹妮莉丝挣扎的也愈加疯狂，只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它牢牢固定在原地，让它根本无法挣脱开。

    眼见易嚣即将触碰到自己，丹妮莉丝发起了攻击，它顶着巨大的压力用爪子快速向易嚣挥来，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当！”

    但易嚣毫不放在心上，他猛地一个侧身，左手横握手杖挡在身前，结结实实的挡下了丹妮莉丝这一爪子，锋利的龙爪碰撞在手杖上发出金属般清脆的声音，同时易嚣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丹妮莉丝的心脏部位。

    冰冷，坚硬，有些潮湿。

    几乎与龙鳞一模一样的感觉从易嚣的手上传递回来，让易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完美的模拟。”他嘀咕道，然后精神力瞬间涌出，毫无忌惮的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了丹妮莉丝的身上。

    顿时，一股复杂纷乱的庞大思绪传递了回来。

    “快跑！跑啊，你跑的真慢。”

    轻灵欢快的声音慢慢出现在易嚣的脑海当中，逐渐拉开一副有些模糊的画卷。那是在阳光温暖而又璀璨的森林当中，前方跳跃着一个活泼的身影，黑色的头发。有些发灰的布制衣物，她转过头。使得易嚣在一瞬间看清那是一名小女孩，似乎有些眼熟。

    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没想起来，但很快，周围的景象如闪电般的快速推进，画面一变又一变。

    “噌-噔！”

    还是那个身影，只不过周围的场景变成了一座城市，北境中的城市。因为周围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积雪，而前方是一个靶场。

    小女孩准确的将弓箭送入了靶心，然后很快在一阵晃动中消失不见，阳光烂漫，散发着快乐与美好的愉悦音符，甚至让易嚣的精神都能感受得到，直至一些事情的发生。

    记忆的画卷快速在易嚣的脑海中拉动着，转瞬之间，已经度过了十年的时光，在这些画面闪电般的切换间。易嚣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他见到了瑞肯史塔克的诞生，看到了无意间窥视珊莎洗澡的情形，以及与还年幼的艾莉亚在河边玩闹。很多布兰自己都已经遗忘的记忆都被易嚣翻了出来，再次阅读了一遍。

    没错，看到现在为止易嚣已经知道面前伪装成丹妮莉丝的这人是谁了，正是这个记忆的主人，布兰史塔克，虽然记忆中没有明确说明，但也从无数画面闪过的碎片中可以确定下来，他就是史塔克家的小儿子，布兰史塔克。

    但让易嚣有些扶额的是。为什么每次撞见布兰的记忆他都在看到某人洗澡，难道他就不能看些别的东西么。比如说，有用的东西。

    不过布兰这个熊孩子将整个临冬城当做自己的游乐场这种做法。也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或者说所有人，整个史塔克家族的命运。

    因为他再次撞见了詹姆和瑟曦的偷情，俩人翻滚在一起，在那座无人的哨塔楼上。

    画面一转，下一刻已经变成了面向天空的旋转坠落，那强烈的失重感让易嚣险些从布兰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但他强大的精神力在最后一刻还是将易嚣的精神稳定住了。

    随后，无边的黑暗淹没了布兰的思绪。

    记忆仍然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史塔克家族的成员一个个的离开，走向死亡，繁荣的临冬城和史塔克家族也逐渐没落，很快席恩囚禁了他们。

    在一个黑暗的晚上阿多带着布兰逃出来之后，接下来的记忆就是无穷无止的逃亡，奔向布兰认定的那个地方。

    有些无聊，但还好记忆的流速很快，而且对于外界也仅是在眨眼之间。

    很快，记忆中的情形终于到了易嚣等待已久的地方，他们见到了绿先知，维斯特洛大陆上可能是最后一只的绿先知。

    他生长在一棵大树上，样貌与易嚣相信中的有些差距，但还好易嚣不是对绿先知本身这种生物感兴趣，而是对他的魔法。

    绿先知应该是魔法生物的一种，但魔法生物有很多，易嚣不会对每一个魔法生物都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只是可以自主使用魔法的生物并不多，绿先知显然引起了易嚣的兴趣。

    随着死亡的开始，布兰正式掌握了绿先知的魔法。

    如何掌握的，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易嚣通过他的记忆看的清清楚楚，是绿先知传承给他的，通过某种共鸣，是本身就是一种魔法，它拥有魔力波动，并让布兰掌握了最初级的魔法力量。

    然后绿先知交给了他越来越多的魔法，绿之视野，感知野兽，控制那些植物的能量，有的通过魔法灌输，有的通过口述和讲解。

    “绿之魔法载入成功。”

    突兀的，易嚣听到了来自精神深处的提示，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果然等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绿之魔法代表着什么，但从一开始易嚣就认为这也是一种魔法力量，沙漏会给出认证，而随着自己的掌握，自己也终究会分析出这股力量。

    所以易嚣一直留意着自己的精神深处，等待着沙漏给出的提示。

    绿先知交给布兰的这些东西很难理解，有的甚至是通过魔法传承。易嚣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可以通过大量的研究来进行掌握和运用，但绝对不能仅仅只看一遍。就彻底分析出这些魔法。

    但只要进入了记忆，易嚣就可以用魔法进行反复的观察。早晚有一天会弄明白的，而且在沙漏的辅助下，他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力量运用。

    利用沙漏，易嚣同样可以掌控着些力量，就像他的魔法和精神力一样，通过对自身的激活，而得到最基本的掌握，接下来的魔法。仍然需要易嚣进行研究，就像在梦幻岛所做的一样。

    但绿先知的魔法似乎并不多，或许可以研究的东西也很少，但多少对易嚣来讲，也是魔法道路上的一种启迪。

    布兰的记忆仍在继续，但已经接近尾声，他的魔法已经学习的差不多，很快就从绿先知那里离开，一望无际的荒芜雪原，那些坐落在雪原当中的巨大球体。易嚣看到了，他也看到了，白港。异鬼，然后是丹妮莉丝。

    他遇到了丹妮莉丝，然后随着易嚣几人的离去，异鬼开始围困，因为布兰的绿之魔法打碎了易嚣的魔法屏障，整个营地顿时沦陷。

    在混乱之中，布兰的魔法保护下了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并向外突围，其中有一直跟随他的阿多和两个女人。以及红衣女巫梅丽珊卓，很可惜。并没有提利昂和詹姆，因为布兰根本没见到他们俩人。想来就是见到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布兰也都不会帮助这两名兰尼斯特家的人。

    没见到俩人，易嚣也不觉得奇怪，战乱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只是两个无法保护自己的普通人，就算詹姆的手臂是稀有魔法金属制造的，但在这样的混乱中，恐怕还没有无垢者那一身坚硬的普通魔法铠甲有用。

    丹妮莉丝倒在一片血泊中，那是因为魔法反噬而造成的，但同样，与血缔结的魔法契约也牢牢地守护着丹妮莉丝最后一个人，哪怕连布兰都无法撼动易嚣剩余的魔法防护，将丹妮莉丝带走。

    最终，布兰只能带着身边的一群人用魔法突围出去，只剩下丹妮莉丝还留在原地，等到了易嚣几人的到来，但不知道跟随着布兰的那些人会剩多少活着出去。

    布兰的魔法加上梅丽珊卓的辅助，以及阿多胜似巨人的力量，一群人距离营地的出口越来越近，很快，当布兰的记忆继续向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彻底从那片混乱的营地中冲了出来，进入了深邃黑暗的森林当中。

    只是在逃离之前，他们似乎看到了尸鬼背后的主谋，也就是异鬼的存在，有很多只，并且不只是他们，他们的身旁还有几个奇怪的身影，看上去仿佛是人类。

    布兰并没有看清，甚至连旁人视角的易嚣也看不清楚，这画面一闪而过，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记下来的记忆有些混乱，像是缺少了一截，因为他直接跳到了与易嚣战斗前的画面，这座陷入一片大火的城镇，他是怎么来的，遇到了什么，如何变成这样的，统统没有了相关的记忆。

    什么东西消除了它，易嚣皱起眉头。

    下一刻，易嚣从布兰的记忆中脱离了出来。

    周围还是破旧而灰白的里世界情景，带着一股发霉和血腥的味道，但易嚣却从中嗅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掩盖在这片幻境之下的城镇正在燃烧，就算有幻境的遮掩，也无法阻止火焰的蔓延。

    如果无法离开幻境，最后不是被困死在这里，就是被大火所吞噬，当然，这对普通人而言，对易嚣来说，就算无法离开这里，漫天的大火也无法伤害到他。

    但这里还有很多普通人，而且自己应该来这里很久了吧，易嚣敢肯定斯塔克等人已经按耐不住进入了这里，只是还没有相遇而已。

    易嚣在布兰的记忆力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在外界只是一瞬间，鬼脸护士们的尸体仍然在留着乌黑的血污，而面前的布兰脸色则有些呆滞。

    他已经变了回来，易嚣并没有解除幻境，只是用变形术将他变了个样子，毕竟丹妮莉丝的外表真的称不上好看。

    易嚣的精神力没有损伤到布兰，只是摄魂取念的晋级版而已，利用庞大的精神力直接读取对方的记忆，因为如果布兰变成了白痴，他此刻的眼睛中就不会露出一丝疯狂。

    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力量仍然影响了布兰，并且还在影响着他。

    皱了皱眉头，易嚣不知道是该杀死他好，还是继续带着他，得到绿先知力量之后布兰可以说对他已经没用了。

    而且易嚣不认为布兰会在对抗异鬼中起到什么效果，而且绿先知的魔法与易嚣现有的能量魔法似乎是两种体系，不造成麻烦就不错了。

    但如果说就怎么杀了他，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如果是以前的易嚣，此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断他的脖子，但得到了灵魂能量之后，易嚣的感情却告诉他，死亡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哪怕在这样比较混乱的情况下，易嚣也没有干脆的杀死布兰。

    在想了想后，易嚣决定还是带上他，或许丹妮莉丝再见到布兰时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惊喜有趣？但愿吧。

    布兰的身体在易嚣的魔力下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甚至皮肤都被笼罩上了一层灰白的不详颜色，然后“砰！”的一声，布兰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巧的人偶掉落到了地上。

    这可不是巫毒娃娃，而是完全由布兰变成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和作用，纯粹是为了方便携带罢了。

    当然，这种携带方法对于被携带者就不是那么舒服了而已，而且身体上会有损伤。

    但那就不关易嚣的事情了，他还需要解决城镇中幻境的问题，不仅是丹妮莉丝那心软的性格，更是对这种恐惧力量的好奇。

    “为我指路。”易嚣再次旋转起魔杖，魔杖飞转间，确定了易嚣前进的方向。

    找准了目标，易嚣很快从一个狭窄的，掉落着灰烬散发着血腥味的小巷穿了过去，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通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