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猛毒】
站在小金街轻轨站的入站口前，三位魔法少女面面相觑，一时半会间，谁也没有一个好的主意能确保这次的灾兽歼灭行动能不波及到普通人。 不过，比起烦人的现状来说，更加要命的还是一分一秒在流逝的时间。 “再怎么样也只是没有诞生兽域的灾兽罢了。”靛青蹙眉思考了一阵，却也没有对于现状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该要前进的…里面的那些普通人我们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对，但是很显然，这估计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陷阱了。”绿松石摇了摇头，左手揽着右臂膀，也显然在权衡其中的风险程度比。 小金街的轻轨站分为上下两层，和其他城市在地面的地铁站台形似。 这也意味着上面的区域实际上比起地上的街道来说，还宽广上不少，起码月台和入站口之中还是有着不少的中转的区域作为缓冲的，不过也只是小金街如此就是了。 毕竟作为一座城市里面的热门步行街，实际上来说，这里也和其他的轻轨线路相接，属于是一处交通枢纽一样的地方。 不过此刻，隐隐向上望去的话，只能看见在那扶手梯上面有点显得阴暗低沉的室内空间，那便是中转的大厅了。 不过，透过刚刚一瞬间瞥见的蠕虫灾兽，茵柠倒也有了些许模糊的记忆。 在她的印象里面，阎栢采就对于这种生命形态的灾兽情有独钟，所以过去与其说是她在做着魔法少女的工作，倒不如说是什么蠕虫杀手一样的存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扭曲的空间里面和那种恶心的蛆虫拟态灾兽搏杀。 “...其实我记得，阎栢采那家伙说过一件事。”茵柠皱着眉头，不确信地缓缓开口。“所有的灾兽的生命形态实际上是有着一个编号的，也会分别对应自然界中已经有的生物的纲目种系。” “编号，那是什么意思？”绿松石回头看了少女一眼，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词语，魔法少女之中自然没有人会专程去研究灾兽的生命形态。 “意思就是，灾兽的存在，实际上不只是对于人类的威胁，更多的话，可能是对于自然界中一类纲目生物的威胁，如果这一灾兽完成了最终的蜕变的话，就会最终取代那一类生物在自然界之中的生存席位，成为一类新的物种...？”茵柠回忆着过去阎栢采的话，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说着。 “这倒还算是一个新理论，这阎栢采在研究异常生命形态上的造诣，说不定已经能够超过紫苑了...”靛青回想起来，在那终末之地上矗立的一个个棋子，席位的这一说法，似乎也隐隐和棋子的个数能够对照起来的样子。“不过，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不过，这对现在的现状也许也没有什么帮助吧。”靛青眨巴着眼，看着上边儿扶手梯一片黑的区域，依然有点儿发愁。 “...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我听她之前曾说过，灾兽作为“不应存在的事物”，只要有了最基本的编号系的初号体，就可以人为地制造出更多的衍生体，我之前对抗的拟态灾兽多为蛆虫蠕虫一类的事物，我想大概，现在在里面所盘踞的那个蠕虫灾兽，就是阎栢采所掌握的初号？”茵柠回想起自己与虫子相伴的那一个个日夜，不禁也有点儿愤愤不平。 “所以，多半是陷阱...”绿松石敏锐地皱着眉头。“靛青，你怎么想，不然的话，我一个人来也不是不行？”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靛青摇了摇头。 虽然此时此刻，两个家伙的状态都不在最佳的时刻，一个还在本源受伤的康复期中，一个是本体还在留守着外国的分身。 怎么样想，对于眼下这种似乎请君入瓮一样的陷阱，都是一个必杀的局。 茵柠虽然资历尚浅，不过也从直觉上面的感知中，察觉到了一丝藏匿在空气中的危险的气息。 “...需要呼叫其他人一起来吗？还是暂且撤退，毕竟，那些在里面的普通人留在对方手中，估计也是被裹挟了的存在，如果贸然进入的话，说不定也会成为他们危险的开端才对。”虽然只是第一次正式地出来执勤...可茵柠对于局势的把控并不错，甚至是极其优秀的一种程度，已经是能够考量到更多方面的情形了。 不过太过于功利化的思考，实际上是不适用于魔法少女的。 率先一步踏上扶手梯上，靛青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没有时间再等待了，如果我们不挺身而出的话，还会有谁能够成为他们的希望。” 紧随其后，绿松石和茵柠相互看了一眼，也同样随着靛青踏上了扶手梯上。 向上运行的扶手梯因为卡入其中的异物而发出咔咔的异响声，在这个略显得安静的室内中显得尤为诡异。 不过魔法少女们的身上，倒因为魔力的关系，身上都会携带着些许魔力的微光，因此在昏暗的室内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困难，实在不行的话，实际上魔法少女们视物的方式也可以基于魔力视角来展开，一般来说，昏暗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麻烦。 当然...除了那种恐怖的气氛来说。 也会有些人不太喜黑的，比方说靛青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随着扶手梯上行到了作为中转的中央天桥区域，看着昏昏暗暗的四周，瞥了一眼前方的靛青，绿松石倒也能说是算是习惯了自己的这位同僚的做派行为了。 ——魂灵风息的魔力尾焰像是一根根发亮的白炽灯似的，将周围昏暗一片的区域打亮。 “那个...靛青前辈，稍微有点太，亮堂了。”站在站口，凝视了半会儿上边的黑暗，一时回头看到了面前背着魂灵风息的好几根大灯管闪闪发亮的靛青，适应不过来茵柠都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而绿松石则是很没品地在边上偷笑了两声。“说到底，这么大人了还是怕黑，还真是有点儿太丢人了吧。” 感到害臊的靛青倒也没有回话。 怕黑这一点倒是老毛病了，不过这却也跟过去童年的经历离不开关系，也着实是事实。 于是乎靛青只能是默默地调节了下魂灵风息尾焰的光亮，好似心虚一般在前面走快两步。 不过，基于这份光亮，像是小广场一样的轻轨站的站内的光景也暴露无遗，不过此刻的轻轨站站内却显得有点儿空空荡荡的样子，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售票处的服务窗口，还是安检口都好，只留下了类似于街道上面的腐蚀性粘液肆虐的痕迹。 不出所料的，室内的电源也同样被切断了，不过这一方面也可能是展开的“帐”将这个地方和外界隔绝了原因也说不准。 穿行在一片狼藉的站内，三位魔法少女隐隐呈出一种正三角式的队列，小心翼翼地向着更深深处探去。 “有什么新的发现么？”绿松石保持着警惕开口询问一直处于探查状态里面的靛青。 空空地看了一眼四周，靛青也正因为这种事情犯愁。 倒不是没有什么发现，而是这一发现有点儿太过于尴尬了，好像是是魔力的感知失灵了一样，她试图将感知铺撒出去，却始终没有办法传出自己身体为中心的几米外的距离，可是就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面，她却又隐隐觉得，在那边界的范围间，敌人就在那条基准线上面游走着。 “...确实不太对劲。”靛青扬着手，魂灵风息寸步不离地围绕在三人边上，准备随时展开光幕防御。“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我猜的啊，就是那个东西估计会有一个主体，作为连带其他的身体的部分的中枢存在，只要是解决掉了那个主体的话，这灾兽自然不成问题。” “可是呢...”话说到这里，就连靛青本人都有点儿觉得这个结论有点儿太扯了。“我觉得它们似乎就在我们的身边，跟在我们视野的盲区里面，悄然活动着，我们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这种事情确实十分地令人毛骨悚然，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一群带着粘液的蠕虫伺机而动。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附带着粘液的蠕虫蠕行的样子，就已经难免感到恶心的感觉了。 如果是过去的靛青的话，估计这个时候会做的事情就是直接开始无死角的火力压制，反正以她的魔力来说，这种单是覆盖一个轻轨站的魔力攻击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以现在心之楔的状态来看的话，光是维持最基础的战法就有点够呛了。 至于绿松石... 她自己本就是分身，当其中的魔力损耗达到一个峰值的时候，维系这具分身就已经是一个麻烦的事情了，更不用考虑这种极其浪费魔力的做法了。 不过，以绿松石那种时时追求完美的性子来看的话，估计也不会去考虑这种战法就是了。 随着靛青的结论传达，空气的氛围也变得肃杀了起来。 毕竟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一处拐角里面，就藏着一次“不起眼”的攻击。 呲... 当察觉到这种敌在暗状况后，实际上也是最合适的袭击时间。 霎时间中，正在三位魔法少女走入中转区域的深处，准备向着更上一层的乘车区域开始进发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在边上一个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的背包中，一条足足有大拇指粗细的蠕虫，好似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朝着茵柠的头颅方向激射而出。 那袭击的速度非常地快，甚至在这并不明亮的室内中，都隐约能够看见一道白色残影的拖尾。 不过... 那袭击的速度，还是远远不及少女们身经百战的下意识动作。 仅仅是一刻轻微的异变，魂灵风息展开的屏障已经嵌合成了一个个六边形的叠层模样，在茵柠的身边组合成了半椭圆的防护区域。 绿松石的琴弓也在同一时刻中，搭在了琴上。 至于茵柠本人，她自己也丝毫不会逊色到哪去，手握着治书奴的刀柄，在那破空声传递的一刹那，身体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反应，那指挥官军刀的刀面锋口已经对准了在下意识感知到的方向上。 ——直待那白色的污点在视野中闪动 银光乍现，军刀出鞘的声音在室内安静的回响。 “...裁！”习惯性的架势，茵柠在一时半会间甚至也忘了自己并没有魔力加持了，不过优秀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应还是让她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紧接着就是那攻击的结果... 在出鞘的军刀上，那近乎音速冲击一样的自杀式蠕虫子弹被军刀从中间一削为二，落在了绿松石泛起的琴音波动中化为了细碎的渣滓，最后才像是淅淅沥沥的烟尘一样，落在了魂灵风息构架出来的屏障上边儿。 可，正在那渣滓接触到魂灵风息组合而成的屏障的一刹那，靛青从魔力上面的反馈才发觉出一份不对劲的感觉。 “...闪开！”靛青发出一声娇呵。 还没有等话音落下，从那崩裂开来的蠕虫尸体泌出的粘液就已经将魂灵风息铸造成的护盾尽数融化。 “还好吗？”一把拉开了茵柠，绿松石看着消融的魔力护盾，也不禁感到了棘手的感觉。 呲呲的腐蚀声在耳边传荡。 在直感的反应下逃过一劫的茵柠也皱起眉头。那攻击非常的致命，却不起眼，如果不是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下的话，恐怕也难逃受伤的结局。 “我没有什么事...嘶。” 话语还未说尽，茵柠的脸上便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同时身体也因为痛苦的感觉传递，而不受控地单膝跪地下去，只能任由着边上的绿松石一把抓住了自己扶着。 “不对，没那么简单...”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靛青立刻在周遭设下了重重的魔力障壁，在一瞬间包裹住了三人所在的区域，与外界相隔绝开来。“这个东西会腐蚀魔力。” 当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实际上那些看不见的蠕虫所在的地方也自不必多说。 ——在众人魔力的边缘上 那些阴暗地蠕动的虫子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少女们溢散出来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