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熟人
跟着客商走了两天，到了夔州城，付客商要进城去卖货，陈果然则不想进城了，要跟着驿站向北去，越过秦岭大山，就可以到京城了。 付客商对陈果然说道：“小子！京城可不好去，你要不跟我走吧，我家女儿今年十四岁，你去给我做个姑爷，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陈果然只当付客商是在打趣自己，害羞地笑了笑道：“才十四也不急，再等两年，两年后我要是回来一定娶她。” 付客商哈哈一笑道：“那一言为定，我家是湘州望城人，你到望城找诚盛商行就能找到我了。” 陈果然笑了笑，转身往北而走，付客商却急走两步，追上陈果然，往陈果然手里塞了一块玉石，对陈果然说道：“若是你真到了望城，而我不在家的话，你就把这块石头拿出来，我家里人就知道这是我找的好夫婿了。” 陈果然愕然，付客商说得那么正式，难道不是在打趣自己？正要说点什么事付客商已经走远，对着陈果然招手道：“我让我女儿等你两年，两年你不来我就让她嫁人了！” 付客商已经远去，陈果然看了看手上的玉石，这是一块鸡蛋大小的圆片玉石，还没有刻花纹上去，这应该是一块玉胚，还没雕刻的那种。 陈果然哭笑不得，将玉石揣进怀里，继续赶路。 夔州往北的第一个驿站叫关山驿，这个驿站比较大，大小院落十几个，来往当官的行商的都是住这个驿站，张源凭借道士度牒也可以入住驿站。 在驿站吃完晚饭，正准备向周围人打听明天的路时，忽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位熟人。 典史大人家的公子、读书人李浩然正在大厅吃饭，当初县城里走马村七名武者大战御气境高手时，陈果然就站在李浩然家屋檐上观战，李浩然忍不住开口给陈果然解释浪荡军历史，之后虽没来往，但也算有了交情。 陈果然走过去一拍李浩然肩膀：“李兄此来何为？” 李浩然正在吃饭，抬起头来愕然看向陈果然，惊喜问道：“果然道士？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乡遇故知，两人欣喜不已，李浩然当即就要再买瓶酒，被陈果然拒了回去。 原来李浩然这次是要进京赶考，参见明年春闱，像李浩然这样远离京城的学子，都是在秋天启程去京城，度过一个冬天之后，春天考试。 所以在路上遇到李浩然并不稀奇，倒是李浩然问陈果然去京城干什么？陈果然灵机一动说要去找游云师兄，游云外出寻找机缘，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所以编一下去京城找游云道士，也很合理。 既然遇上了，那就结伴而行吧，李浩然带着一个奴仆，两人是跟着一支商队出发。 李浩然跟商队领头的说了声，带着陈果然一起，往京城而去。 秦岭之路，并不比天南好很多，一样的深山峡谷，道路蜿蜒崎岖，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才终于走出大山。 陈果然从没有见过那么宽敞的地方，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平原，视野开阔得令人心慌，似乎自己变得格外渺小。 回首望去，秦岭大山也变得低垂起来，似乎只是天边凸起的小土块，不深入其中根本不会懂得其中险峻。 当晚商队入住鸡笼驿，商队的人说了，再往北走两天就可以到长安城。 这一路行来，陈果然和李浩然两人关系还不错，李浩然读过很多书，对陈果然来说，李浩然几乎是无所不知。 而李浩然也对这个略带腼腆的同乡，多有照顾之意，现在马上要到京城了，李浩然问陈果然到了京城可有地方去？ 陈果然说道：“我有度牒文书，可以找道观借宿，倒是李兄是要住客栈吗？” 李浩然说道，咱们夔州在京城有一座院子，唤作夔州乡会，往来的举子都住里面，我也住哪里，你若是有事可以来夔州乡会找我便是。 终于到了京城，城墙高耸，在这千里平原上，这城墙似乎一眼望不到边，实在是雄伟至极。 入了城，就要告别了，约李浩然约了下次相聚时间，陈果然自己寻道观去了。 京城地方大，陈果然cao着一口不太熟练的官话问路，连问了好几人也没问出天师观在哪里，看眼就要入夜了，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城隍庙。 陈果然顿生熟悉之感，于是径直入庙，在大殿拜城隍老爷，庙祝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在一旁开口道：“客人要不要上柱香？我们城隍老爷是读书人，最能保佑学子高中。” 陈果然摇手道：“不用了，弟子也是在城隍庙长大，初到宝地，进来参拜一下，倒是问一下老老丈，天师观怎么走？” 庙祝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果然，然后才说道：“你出门往北走两条街，就能看到天师观了？小道士，你这是要去天师观做什么？” “天师为道门之尊，既然来到京城，自然是要前去拜见天师。”陈果然答道。 “那估计不行，前段时间天师观来了一群坤道，所以目前天师观是不让男的进的，你不如在我这里租个屋子，白日里再去参谒不迟。” 陈果然一愣，在城隍庙租屋子，怎么感觉跟客栈差不多，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下。 于是陈果然和庙祝商量好价格，庙祝在后院给陈果然打扫出一间屋子，今夜就先这么住下了。 第二日一早，陈果然起了个大早，见庙祝还没起，自己先出门去了。 向北走了两条街，果然看到了天师观，这天师观占地颇大，青砖白瓦，有些闹中取静的感觉。 陈果然走到天师观大门外，正犹豫怎么找什么借口去拜见天师的时候，忽然天师观侧门打开，一群着道袍的女子鱼贯而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陈果然赶紧让在路边，低头垂目、不敢多看，这些就是庙祝说的那群坤道吧，不知是哪处道观的？ 忽然有人问道：“小道士，你到天师观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