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灾厄之源
离开了众人的路熊，借助着再一次质变的空间错位，几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感到了海城。 看着面前这座尚有烟火气的城市，路熊的眼中闪过灰芒：“很快，这里就将不复存在……” 不过，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奇怪于自己刚才的想法：“我刚才是……在兴奋？可是，为什么？” 路熊皱着眉头，回忆着刚才的情绪，那似乎是对于美好即将衰败的兴奋和激动。 “是灵者意识还是……”路熊摇了摇头，将那种不正常的情绪甩出脑海，而后向着海城进发。 在进去之前，路熊开始计划起此次的行动。 “第一次复活，复活到了半月之前，第二次则是一天前，上一次，复活的时间是一天前，但要比第二次短上许多……” “也就是说，随着复活次数的增加，回溯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原地复活！”路熊摸着脖颈上，血色宝石裸露出来的一小块石面，默默思索。 想到这，路熊摇了摇头：“不，暂时还不能依靠这个力量去布局，一旦被蹲守复活点了，会很麻烦！” 它可是没忘记，安格尔伯达曾说过的，虽然七级灵者的神明只能藏匿于时光之中，但也偶有例外，比如塞勒涅。 谁知道会不会只有一个塞勒涅呢？ “所以，此次的计划，只能是……再升级一次……吗？”路熊紧皱着眉头，感受着来自躯体的紧迫感，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今的力量尚未完全掌控，再强行升级，死亡的概率无限趋近于满值……死亡？”路熊忽然挑了挑眉头，他忽然想起来，此前他从未想过，加入自己是因为升级暴毙，是否还能复活。 不过说到升级暴毙，路熊忽然很想知道，当初玛丽那一批人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灵者六级甚至七级的； 而霍特那个怪物，又是怎么无视了领域和神国的问题，一步通天的！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的遗漏的……又或者，”路熊猛然抬头，感受着眼前的海城当中，那两种不同性质的神性力量互相杂糅的气息，冷笑“是我被欺骗的！” 于是，路熊从变成了灰黑色的空间里掏出一个布偶熊，那是在rou欲边界获得的，来自rou山的灵迹。 “还不够！”感受着灵迹上的气息，路熊深吸一口气，将自柯达大厦那里获得的全部诡迹一口气拿了出来！ 犹豫了片刻，路熊又掏出了一件黑色风衣！ “这些，应该够了吧？”看着眼前说得上是琳琅满目的诡迹和灵迹，路熊深吸了口气，而后，将那些东西瞬间拉近宝石面前！ 下一刻，一股强大到让路熊觉得能把自己撕裂的不详力量充斥全身。 原本缩小到近乎玩偶熊模样的路熊，在这股灰黑色的不想力量的充斥下，瞬间膨胀成了直径三米样的气球！ 根根棕色的毛发下，熊皮几乎变得透明！ 二通过那透明的油皮，几乎能看到遍布路熊全身的血管！ 此刻，那些血管当中，流淌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灰黑色的气流！ 路熊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意识之海正在遭受着一波又一波狂风浪潮的冲击！ 一旦有一次自己没有撑下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路熊咬紧牙关，一颗熊头上，暴凸而起的青筋当中，流淌的赫然也是不详的灰黑能量！ 先是巨浪一样的痛苦席卷，而后，是糅杂了飓风的滔天巨浪，到现在，路熊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中，随时可能翻船的一叶扁舟！ 而这种痛苦，似乎因为他不自量力的跨级突破，显得更加难以忍受！ 痛！极致的痛！ 通道路熊每次快要昏过去时，又再度痛醒！ 紧随痛苦之后的，是无比的痒！ 感受着躯壳上传来的酸痒，路熊只觉得，这种无法忍耐的，让他想要将自己几乎半透明的躯体彻底挠爆的痒麻，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 “瞪！” 似乎是因为躯体的膨胀到达的了极限，路熊的一只眼珠子嘣的一下迸射出去！ 砸在前方的一块巨石上后，骤然粉碎！ 眼珠碎裂的同时，巨大的动量甚至让那块不知道存在在这里多久的巨石都出现巨大的裂痕！ “吼！” 过于痛苦的疼痛和痒麻让路熊只能通过咆哮来尽量降低，但他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躯体此刻还在遭受着灰黑能量的逼迫！ 于是，随着它的咆哮，熊的鼻腔窦瞬间撕裂！ 还没等路熊反应过来这刺入灵魂的痛，清澈的粘稠液体伴随着熊鼻子的爆射而一同喷涌！ 似乎是脑脊液喷射出去依然无法缓解这种极致的痛苦，下一刻，带着点点脑花的液体逐渐染上血红与灰黑！ “要，失败了吗……”感受着逐渐远去的痛苦和意识，路熊无意识地喃喃。 在这将要死去的时刻，一幅幅画面从他的眼前走过。 有最初之地玉简雪白羚羊的战斗画面，有在湖边小屋见到的诡异画面，也有其他更多的画面，甚至，就连路熊睡着觉后，库洛过来给他披上一层薄薄被子的画面！ 可是，这些画面……有的，他此前从没有见到过！ 就好像，那些事情是在他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样！ 比如，他与羚羊战斗被杀死的场景，他被rou欲者吞噬的场景，乃至于，他被那个鸦，在阴恻恻的笑声中，被剥夺了生命，变成了一块不起眼的灵迹的场景！ “这些是什么？！”路熊感觉自己的意识猛然回归，那些不曾发生过的场景在他的面前不断闪过，像是在告诉他：你只是个失败者！从来都是！ 画面越闪越快，就在路熊觉得，自己的生命要随着画面的消失走向尽头的时候，嗡的一声，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灰黑。 绝对的静，绝对的空，出了灰黑，什么都不剩！ 路熊低下头，发现这里只有无尽的灰黑，他看不到自己的躯体，也看不到自己的灵魂！ “我是什么？”路熊突然很茫然，他还能思考，但他所见之一切仅剩灰黑。 他本应该恐惧，也应该惴惴不安，但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原本就属于这个地方一般。 “这里是……哪？”路熊发现自己的思绪似乎能移动，便在这一片灰黑的空间力到处流动。 偶然间，一律灰黑流经他不存在的意识，一副此前看过的画面骤然闪过，是他被某个怪异杀死的场景。 他感到惊奇，于是，他去接触更多的灰色气息。 有他被杀死的场景，也有其他人的，自己死去的气息，似乎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 到最后，路熊仅仅只是一个念头，整片空间内，一切的死亡，不详都在他的思绪中，分毫毕现！ 某一刻，空间活了过来！ 它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像心脏一般，跳动起来！ “碰” “砰砰” …… 一声，两声，而后是不停歇的心跳声！ 一股好似久违的温度传到了路熊的思绪！ 下一刻，路熊在剧烈地喘息中睁开了眼，它看着头顶明媚的光，下意识地要去遮挡时…… 他愣住了。 看着那双仿佛蕴含世间一切灾厄的……白！ 路熊彻底呆滞。 它缓缓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变成了雪白！ 但在雪白的毛发之下，是汹涌的灰黑，是永动不息的，好似这世间一切灾厄的源泉！ 路熊摸了摸身上那白的不真实的皮毛，柔滑的手感让他确定自己没有死去。 它抽动了下本该消失的鼻头，如约而来的泥土气息告诉他，你的鼻子还在。 它看向大地，大地在惧怕；它看向阳光，刺目的芒在躲闪。 它看向周边的一切，花草瞬间枯萎！大地寸寸龟裂！ 就在这时，它感受到了…… “库洛的呼唤吗……”明明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却因为对方喊了句自己名字，路熊便感知到了。 于是，路熊抬起那让他感到陌生，但却又无比熟悉的熊掌后，灰黑的仿佛噬灭世间一切的灾厄升腾而起！ “这是……领域？”路熊感受着那不真切的力量，心中泛起了疑惑。 “直接跨过了六级灵者？为什么？”路熊看着自己的领域空间，十分不解。 只是几块诡迹，能做到…… 等等！ 路熊低头看向自己脖颈处的位置，那里是它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秘密，那块血色宝石！ “不见了……”路熊摸着空空一片的脖颈，心中怅然若失。 不过，还不等他想的更多，它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领域，那好似世间一切灾厄的源头样的空间中，一块无比虚幻的，永远在跳动的血红心脏正在头顶跃动！ 路熊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血色宝石，弥补了自己剩下的缺损，让自己到达了七级灵者！ 而代价就是，它没了血色宝石的…… “不，它还存在！”作为神之领域的主人，路熊能清晰地柑橘到，血色宝石与他的那种似为一体实则二体的矛盾感。 就好像，它的家里来了个别人家的猫，尽管非常听话，但并非一体一心！ 抛开这些东西，路熊开始仔细感受起这次跨越阶级的突破，都带了什么改变！ 只是一感受，路熊就猛然睁开了双眼：“我是……灾厄！”